盧俊義嘆了口氣,「師弟之言為兄豈能不知,只是你家嫂嫂前些時日做了個胎夢,此去信安軍路途不近……貪妻戀子,倒是讓兩位師弟見笑了。」
李茂無言以對,盧俊義三十歲了還沒子嗣,賈氏一個胎夢就讓其如此緊張,也是暴露了盧俊義性格中的缺陷,怪不得後來被宋江吳用吃的死死的,連自家老婆和管家都看不住。
「師兄,偌大家業搬遷去信安軍也不是一兩個月可以成行,不如等過了這個冬天,如何?」
盧俊義用力點頭,「師弟如此看重為兄,為兄豈會不知好歹,就這麼說定了,過了這個冬天為兄便去信安軍尋你們。」
幾人約定好之後心情愉悅,敞開肚皮吃喝,別說李茂醉的手軟腳軟,就是「酒精考驗」的燕青也站不起來了。
眼看天色已晚,盧俊義的妻子賈氏派人來催了好幾次,李固只好用馬車將盧俊義等人帶回盧府安歇。
夜半時分,李茂口渴的醒來,本是隨口召喚一聲要水喝,就看見李固送來了溫熱的茶水。
「李管家一直在外面候著?」李茂對李固的印象不可能好,畢竟先入為主,這位可是很會「挖牆腳」的。
李固笑了笑,「李大人身嬌體貴,丫鬟嬤嬤笨手笨腳怕是伺候不周,小人一向睡的很晚,恰好聽到了李大人的召喚。」
李茂焉能看不出李固在刻意討好自己,也是有心了,實際和李固接觸下來,發現此人甚是聰明有眼力勁,難怪會得賈氏的歡心,只是此時還沒來得及和賈氏眉來眼去吧!
喝了溫熱的茶水,李茂的醉意只剩三分,問過李固得知醉倒的時候,李固就派人知會了客棧里的家眷,若不是天色擦黑,李固還會把李茂的家眷請到盧府歇息,可謂面面俱到七竅玲瓏。
雖然和盧俊義有了約定,但李茂覺得還是給盧俊義師兄扎個籬笆牆為好,既然燕青隨他去信安軍,捎帶上李固亦無不可,李固和賈氏沒有了再接觸的機會,盧俊義師兄的腦袋也就不會綠油油了。
「小乙在師兄眼中如子侄一般,一人前往信安軍肯定不太放心,李管家有沒有想過混個一官半職?我的治所還缺一個虞候,不知李管家願不願意屈就?」
李固聞聽此言,渾身的毛孔幾乎同時舒展開,他是盧府的管家,在大名府也算有排面的人,但說到底還是僕從,李茂的底細他打聽的差不多,知道乃是經略州府的四品黃堂,經略使手下的虞候,怎麼也是入品的官職啊!
「這個,李大人抬愛,小人不勝惶恐,奈何主人身邊也沒有比我更得利的人伺候……」李固沒有立即答應李茂允諾的官職,飛黃騰達固然是他的夢想,可察言觀色是他的天賦,第一次見面就看出李茂和盧俊義投緣,他如果表現的太積極,豈不是讓李茂看輕了?
李茂心說就怕你在盧俊義身邊伺候,伺候來伺候去把賈氏都伺候到床上去了。
「師兄那裡我自有安排,你願意就好,等兵馬啟程你便和小乙隨行吧!」李茂趁熱打鐵把李固從盧俊義身邊弄走,不管李固有沒有其他心思,他將這個苗頭掐滅在萌芽狀態,也算對得起盧俊義了。
李固欣喜若狂,一介奴僕管家,搖身一變成了官身,這絕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難道自家祖墳冒了青煙不成?
又和李固聊了一會,李茂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固,你可認得蔡福和蔡慶?」
李固愣了一下,「大人說的可是大名府的大小兩位押獄?倒是面熟,可沒有過深交。」
李茂也是隨口一問,對鐵臂膊和一枝花這對專門吃黑錢草菅人命的所謂梁山好漢沒有半點好感。
第二天的天氣不錯,李茂起床後發現李固時不時在自己面前晃悠,知道這位是真的動了心想去信安軍做虞候,倒也沒讓李固空歡喜一場,見到盧俊義的時候提起燕青一人怕沒人管教,順嘴又說身邊缺個熟悉河北東路事務的人,將李固討要到身邊做事。
李茂自認打好了提前量,如果這樣盧俊義還被算計,他也沒有辦法了。
盧俊義身邊少了燕青和李固,雖然感覺折手,但也感覺到李茂對他這個師兄的看重,李固先行前往信安軍也好,他的家業不小,在信安軍買房子置地,都可交給李固處理。
李茂沒有再去拜會梁世傑,而是被盧俊義送出大名府二十里,依依惜別後踏上了繼續前往信安軍的路程。
「大郎,這個李固有問題?」孫定被李茂叫到身邊,叮囑看著點李固,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茂沒法細說,總不能告訴孫定,我知道李固將來可能給盧俊義戴綠帽子,侵奪盧俊義的家產吧!
「李固做事還行,為人如何還看不透,既然是做虞候,肯定是你的副手,看看他堪用不堪用吧!」
孫定笑了笑,「李固怎麼說也是做過管家的人,做事肯定行,倒是那個燕小乙,這幾天很不安份,不知道怎麼和李師師姑娘照了面,沒事兒就往李師師姑娘的馬車旁湊乎……」
李茂無語的看著孫定,合著他一門心思想讓盧俊義擺脫被綠的命運,自己腦袋上卻要帶點顏色了?
想著李師師和燕青好像原本就是一對兒,不禁有點鬧心,自從見過李師師的那麼大後,兩個人之間有些粉紅曖昧,這是要被浪子燕青給插足了嗎?
燕青年少,卻是花叢老手,在大名府的煙花柳巷極其有名,不經意巧遇在馬車中養傷的李師師,頓時驚為天人,倒不是有什麼齷齪心思,美女嘛!看著養眼啊!
燕青不知道在哪折了一朵紅花,插在耳鬢故意到李師師馬車旁耍空翻。
大名府有名的白嫖常客,遇到的卻是煙視媚行的李師師,撩開車簾看著耍寶想逗笑自己的少年燕青,李師師嘴角微抿,亮嗓清脆道:「李茂是我男人。」
「誒?」燕青一愣分神,筋斗沒翻明白,險些讓臉先著地,站定後嘴巴微張,愕然的不是李師師這句話,而是馬車後臉色古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