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胸有成竹連珠箭

  徐寧家傳的武藝,強在招式精妙,外加一身雁翅圈金甲,手持金槍,賣相勝過聞達一籌。

  聞達作為四大金刀之首,七十二斤的金刀勢大力猛,仿佛一片片金光羽毛朝徐寧身上招呼,每一次磕碰交鋒,都會讓徐寧的身子在馬上抖一抖。

  二人激戰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索超在李成的示意下一掄金蘸斧,雙腿一夾馬腹,白色的戰馬倏地奔出,金蘸斧砸向正在交戰的聞達與徐寧。

  索超快,林沖更快,看到大名府那邊有一員將官想以多欺少,一抖手中新得到的丈八蛇矛,將索超的金蘸斧格擋住。

  「我們過過招。」林沖手腕一翻,丈八蛇矛險些把索超的金蘸斧挑飛。

  索超頓時知道林沖的厲害,哪還敢分心去分開聞達徐寧,金蘸斧上下翻飛和林沖戰在一處。

  李成看到聞達和索超一時半會兒無法取勝,急的腦袋快要冒煙了。

  就在此時瞧見李茂打馬過來,心臟禁不住突突幾下,下意識的握緊了掛在得勝鉤上的長槍。

  「不必緊張,他們出手皆有分寸,本官還是那句話,梁中書總不會縮著腦袋不見本官吧?煩請都監大人再通傳一聲?」

  李成吞了吞唾沫,對李茂的話不敢全信,扭頭對周瑾說道:「去梁大人府上言語一聲,該怎麼說你斟酌著。」

  周瑾心憂師父索超的安危,但上官有命不敢不從,人往大名城走,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有沒有分出勝負。

  周瑾離開不久,林沖和索超就分出了勝負。

  豹子頭乃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丈八蛇矛將金蘸斧壓制的幾無還手之力,最終被林沖的長矛挑飛。

  索超看著架在自己脖頸上的丈八蛇矛,臉色羞臊的通紅。

  他在大名府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堂堂的正牌軍,在對方手中沒撐過二十個回合,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林沖沒為難索超,丈八蛇矛在索超的肩頭點了點,「且看他們看出勝負如何?」

  索超命人撿回金蘸斧,覺得林沖很好說話,面色有些焦急道:「聞達都監脾氣火爆,若是現在不把二人分開,一旦打出真火必有傷亡,還請哥哥出手。」

  林沖看著激戰正酣的徐寧和聞達,「那倒是巧了,徐寧的脾氣也不太好,還得讓他們撒撒火才行啊!」

  徐寧和聞達已經戰過五十回合,二人皆有些氣喘吁吁,的確如索超擔心的那樣打出了真火,起了勝負欲。

  徐寧暗忖自己在力氣上不如聞達,揚長避短將槍術發揮到極致才有取勝的可能。

  聞達的金刀揮舞的金光閃爍,看到徐寧變招立即想到了徐寧的用意。

  他也是有苦自己知,力氣大,但是金刀太沉重,偏偏徐寧又不和他兵器格擋,再過二三十個回合,怕是金刀都揮不動了。

  二人一個想勝,一個不能輸,似乎把信安軍和大名府的臉面都系在了自己身上,明知道打下去可能兩敗俱傷卻誰也不願意罷手。

  李茂朝魯達招手,當著李成的面說道:「哥哥再等他們打二十回合,讓他們罷手吧!」

  魯達呵呵笑道:「我就猜到大郎會使喚我,早就準備好了,不會讓徐寧吃虧就是。」

  李成聽著不禁想翻白眼,不過他心思細膩,猜測李茂也不會想看到雙方見血。

  至於李茂能不能進城,還是讓梁世傑頭疼去,只要聞達無礙便好。

  正如李茂所料,二十回合過後,徐寧和聞達已是強弩之末,就在此時只見魯達張弓搭箭。

  竟是連珠箭的射法,羽箭幾乎同時射向徐寧的金槍和聞達的金刀。

  噹啷一聲響,金槍和金刀同時脫手,沒有了兵器的二人無法再戰,林沖和索超同時前出,將吹鬍子瞪眼的二人接應回本陣。

  李茂在等梁世傑回復的時候,笑著打量急先鋒索超,只見對方身高七尺,圓臉大耳,留著一圈絡腮鬍子,看年紀二十七八歲,在梁山有名,在大名府亦是名將。

  至於聞達李成諸人,李茂實在搜刮不出資料,但也沒有怠慢二人,稱讚了聞達的金刀武藝,倒是讓聞達神情有些不自在。

  李茂有心招攬索超,奈何跟梁世傑本就有些齷齪,再挖牆腳,只怕梁世傑跳腳。

  隨即又想著他赴任信安軍,留索超在大名府還能防備梁山那伙人,斟酌利弊後和顏悅色與索超聊了幾句,先混個臉熟再說。

  見到索超,李茂不禁又想到了索超的好友,同為軍將世家後人的楊志。

  青面獸過兩年會得罪高俅落難,被梁世傑收留,失了生辰綱宰殺牛二,可惜遠離京城無法參與其中,或許應該給陸謙寫封信讓其仔細留心一二,莫讓楊志真的落草梁山。

  和李成聞達虛情假意寒暄之際,一匹快馬出城,正是去而復返的副牌軍周瑾。

  周瑾來到李茂近前,雙手抱拳道:「梁大人剛剛返回府邸,得知李大人過境,請李大人帶家眷入城,梁大人要為李大人接風洗塵。」

  藉口只需讓雙方下個台階,真假不用細辨,李茂也沒賭氣的心思,畢竟和梁世傑算是蔡京一系,只帶著家眷和兩百禁軍進入大名府城。

  隨行的武大郎肉疼的看著馬車上的幾個小箱子,百般不舍道:「大郎,你的官兒也不比梁中書小多少,他又管不到我們,為什麼還給他送禮,這些銀錢可不是小數目啊!」

  李茂看著愁眉苦臉的武大郎,「哥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給梁世傑點甜頭,怎麼能讓他上套呢!」

  武大郎素知李茂不會做吃虧的買賣,雙眼放光道:「大郎要怎麼坑梁世傑?」

  李茂失笑,「我這是要算計別人的表情嗎?」

  武大郎得意洋洋道:「大郎自己不覺得,每每有心思算計別人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舔嘴唇,這個毛病得改改。」

  武大郎不理會被自己說的愣住的李茂,琢磨著投下去的本錢,應該撈回多少才合算。

  沒有幾倍的回報,這大名城豈不是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