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陰險狡詐,擅於獻媚,絕對是一隻白眼狼,偏偏沒有狼性,是個骨子裡的軟骨頭,得罪這種人最麻煩。」
李茂沒想到童貫對王黼是這樣的評價,「這個人有沒有弱點?太尉能否阻止官家用他為相呢?」
童貫搖頭道:「楊戩現在很受官家的寵信,我去年也險些著了楊戩的暗算呢!我擔心的不是王黼能否執掌相位,擔心的是王黼壞了我的大事啊!」
童貫深吸一口氣道:「西北用兵,謀劃此事已經多年了,和蔡元長一直準備著,剛剛有了一點眉目,蔡元長就要被罷相,我心有不甘啊!」
「太尉,這件事凌雲覺得不能著急,要從長計議,再說蔡相公朋黨遍布朝野,想要撼動蔡相公的相位,沒那麼容易的。」李茂只能來個萬金油安慰童貫。
「現在就看王黼是什麼態度,西北戰事如果得不到宰相的全力支持,錢糧兵員難以籌備,本官希望王黼不要在這件事上下絆子。」童貫憂心忡忡叫人備馬。
童貫走後李茂就陷入了萬分的矛盾當中,他認為童貫已經陷入到偏執當中,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宦官封王的美夢。
可惜這個夢想是一個害死人的陷阱,到最後只能自吞苦果,害得大宋丟了半壁江山,對西夏連年征戰,後來又聯金伐遼,都是戰略上的失誤啊!
如果他明確反對用兵進取西北橫山一帶,只怕剛剛和童貫建立起來的交情就沒了,蔡京再被罷相,頂著一個狀元的名頭還能混得下去?
「大郎,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孟玉樓一臉香汗走到李茂身邊,就聽著李茂呢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她剛剛從校場回來,眼角眉梢帶著笑意。
李茂看著嬌美的孟玉樓,攬住她的細腰,「馬上顛簸不累嗎?小心磨破了皮兒。」
「大郎不知道校場有多好玩呢!那些軍兵廝殺操練,光是看著都讓人激動,恨我不是男兒身,否則帶領千軍萬馬征戰沙場,不知道會那麼痛快呢!」
李茂聞聽此言身子不禁一震,此時此刻他無比的渴望對權力的渴望,尤其是兵權,有了兵權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就算真的跑路,光杆司令也跑不了多遠啊!
「玉樓,陪我去禁軍營看看。」李茂興之所至拉著孟玉樓往外走。
西城的一座青樓內,朱汝賢看著自己面前的堂弟,「天奚,到底行不行,不要猶猶豫豫的行不行?」
朱天奚嘆了口氣,「我雖然在禁軍之中擔任指揮使,手下的數千人馬勉強能調動,但想要對童貫的親信下手,是不是鬧的有點大了?」
「天奚,你是不是傻,私下調動禁軍可是要掉腦袋的,我又沒有要你起兵造反,只是弄死一個人而已,比如在軍中安排一個神箭手,趁那廝不注意一箭射死他,或者放一把火燒死他,這不是很容易嗎!」
「事情如果那麼容易就好了。」
朱天奚道:「我在軍中尋覓了一兩人,可是當他們得知下手的對象是童貫的親信後,一個二個都猶豫不決,童貫執掌兵權經年,對其心腹下殺手,要擔天大的干係呢!」
「鼠首兩端之輩最為可恨,我在江南的得力人手都不在,否則早就讓那廝橫屍街頭了,這件事就交給你,若是辦不好,你以後也別來見我了。」
「兄長,這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互相鬥一斗出出氣就算了吧!叔叔勢力不小,童貫也不是好惹的,鬧將起來吃虧的還不是我們自己。」朱天奚在禁軍做了兩年武官,深知童貫在軍中的勢力,心中豈能沒有擔心。
朱汝賢冷哼一聲道:「只是尋常的齷齪倒也罷了,我沒有心思和他別苗頭鬥狠,但是他越來越過分,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把我的禁臠搶走送到官家面前,如此行徑不殺不足以讓我心安。」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準備好了就動手,兄長儘管放心吧!」朱天奚見堂兄心意已決,只能把此事應允下來。
朱汝賢嘴角泛起冷笑道:「李茂啊李茂,別怪我心黑手辣,你既然做了初一,那我只能做十五,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過這個月三十。」
夏日炎炎,樹葉都耐不住酷熱打著卷,李茂和孟玉樓來到私兵營,早已經結束操練的校場顯得冷清的很,軍兵們不知道跑到哪避暑去了。
「玉樓,你這幾天常來校場,應該知道哪些軍兵武藝不錯,我想挑選幾人做親隨,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大郎,我可以指揮他們嗎?你讓我來管好不好?以前在家裡那些僕從都不聽話,不如這些軍兵好使喚。」
「玉樓,禁軍之兵可不是僕從,更不是伺候我們的,說是親隨但一定要以禮相待,不要引起軍兵的反感,古人都說愛兵如子……」李茂話沒說完就被孟玉樓打斷了。
「我明白,大郎放心,我肯定能做好。」孟玉樓心愿得償,興奮的恨不得親李茂兩口。
李茂和孟玉樓找到童天胤,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童天胤聽說只借調百人,眼皮都沒眨一口答應。
童貫動輒調動千人,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作為童貫的親信李茂只要百人一點都不多,反正這些私兵都是童貫的嫡系,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勾當而已。
李茂目的達到,正要離去的時候不小心把童天胤身旁的一摞兵冊碰掉到了地上。
其中一張花名冊掉在李茂腳下,他伸手撿起來的時候,花名冊上的一個字讓他雙眼瞪大,有點難以置信。
林沖?
李茂對這個名字絕不陌生,那可是水滸中的高手啊!這花名冊上的名字是否就是他所知道的林沖呢?
他當初問曹正關於林沖的事情,曹正只是和林沖學了半年武藝,後來就沒有再聯繫,讓他當時頗感遺憾和失望。
李茂拾起花名冊問道:「林沖?這個人在禁軍當中嗎?」
童天胤接過花名冊看了看,「這個林沖我有些印象,年紀輕輕使得一手好槍法,聽說要晉升為教頭了,大郎認得此人?」
李茂差不多可以認定此林沖就是彼林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欣喜道:「能否將此人調到我身邊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