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唉了一聲,「也可以這麼說吧!這裡以及西夏舊地,算是我發跡的地方,沒有這些戰功支撐,如何輪得到我開府建牙經略一方,回首前塵往事,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我們要感謝很多人,甚至包括曾經的敵人。」
這話題就有點沉重了,韓世忠,魯達,那可是正經八經的西軍底層軍官出身。
是西軍百年的底蘊,讓他們能夠在李茂橫空出世時脫穎而出,要感謝的人很多,包括逝去的童貫,种師道,已經病入膏肓的种師中等等。
朱武最先回過神來,「陛下,朝廷的重心轉移到海軍,這在情理之中,那麼今後除了塞爾柱方面,信安軍陸軍就沒有大仗要打了?」
「也不能這麼說,海軍不止需要戰艦,操控戰艦的始終是人,有一部分陸軍會劃歸海軍統管,名稱還按照之前的就叫海軍陸戰隊,大概有三四個軍的規模吧!」
仗是打不完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利益之爭,那麼訴諸最後肯定是武力,塞爾柱打完了還有拜占庭,再往西還有歐羅巴的神聖羅馬帝國。
李茂有心調整信安軍的架構重心,只是表明朝廷和他本人的態度,陸地上信安軍基本上所向無敵,但打海戰各種偶然因素太多,必須投入更大的精力。
否則像是後來元朝遠征倭國,好幾次被颱風撅回來,找誰說理去?別說現在,哪怕後世全球布武,稱霸無敵的山姆大叔,在颶風來的時候,戰艦不也跟逃難似的躲著嗎!
軍務之上,內閣向來以李茂和信安軍高層的意見為主,李茂當著韓世忠,魯達,朱武的面這麼說,大概就是如此,不會有更大的變動。
午宴過後,李茂小憩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李清照和孟玉樓像是在爭論著什麼。
眯著眼睛聽了幾句,嘴角不由得翹起來,也不知道是誰說動孟玉樓,孟玉樓竟然想要保媒,男方是李無缺,而女方則是韓世忠和梁紅玉的女兒梁思齊。
梁思齊隨母姓,是非常搶手的大家閨秀,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惦記的人多,而看二女的對話,李清照似乎不太喜歡梁思齊,這就跟孟玉樓剛上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李茂見過梁思齊幾次,幸好外貌什麼的沒有遺傳韓世忠,否則長成潑韓五那樣,估計會勸退不少人。
李茂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老部下的子嗣,那麼兒子娶開國勛臣的女兒,也算是內部消化。
而且彼此知根知底,他也不太明白李清照為什麼拒絕,按理說李清照是他身邊最開通,最接近後世知性美女的人,包辦李無缺的婚事,不應該啊!
李清照有點說不過孟玉樓,直接噹啷一句,「無缺有喜歡的人,我們就別跟著操心了,再說思齊那小娘心有所屬,亂點鴛鴦譜,憑白惹人笑話。」
這個料爆的有點大,連李茂都坐了起來,李無缺有喜歡的人?
李茂很想知道是誰能讓自己這個二兒子惦記,以前可是半點口風都沒漏呀!
李清照看著起身的李茂,狠狠白了孟玉樓一眼,但是看李茂的神情,就知道不把話說完,耳根子都能被嘀咕熟了,「是趙金鈴……」
李茂和孟玉樓都沒想起來這個趙金鈴是誰,不過名字聽著耳熟,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孟玉樓,畢竟她是三宮娘娘之一,接觸這方面的人多一些,瞬間捂嘴瞪大眼睛看著李清照。
李清照抿了抿嘴角,點點頭,「就是你知道的那個趙金鈴,拋開其他的條件,人還是不錯的,所以我一直沒說,等無缺親自開口提。」
李茂看看二女,疑惑道:「究竟是誰呀?能讓無缺看中不容易,怎麼你們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問題嗎?」
孟玉樓猛地用力推了李清照一下,抬腿往外走,「你自己跟大郎說吧!好人家找不著怎麼的?非得趙家一棵樹上吊著?」
孟玉樓還生氣了,不光是媒人沒做成,李茂聽完李清照講述這個趙金鈴,臉色也難看的要死。
他自己的內宮基本上定型,也沒想著再招惹誰,哪曾想他消停了,兒子反倒不消停。
趙金鈴何許人也?前朝皇帝趙佶最小的女兒,李茂見過一面,不過那還是趙金鈴在襁褓之中的時候。
要不說孟玉樓生氣呢!李無缺也算她的兒子,真娶了趙金鈴,好說不好聽呀!
「他們倆怎麼還能看對眼?什麼時候的事兒?」不是李茂有偏見,更多的還是詫異。
趙佶生兒育女的本事就不說了,好像趙金鈴出生的時候,趙佶已經開始第一次跑路,後來被圈禁,趙氏一族特別是趙佶的子女,除了趙構之外都是籠中鳥,這也能撞上,得是多大的緣分?
李清照坐到李茂身邊,「我第一次知道也不好受,不是瞧不起人家,而是這裡面有點亂,哪怕帝王之家不在意這些,但牽扯的方面太多,無缺什麼樣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說,我就不能把這件事挑明,後來還是翾翾覺察到不對勁,偷偷跟我說的才知道,有三四年了吧!」
見李茂臉色不變,李清照又補充了一句,「趙金鈴沒有錄入趙佶宗譜,算在了趙匡義一脈,閒言碎語倒是能省不少。」
李茂稍稍呲牙,趙金鈴掛哪一支,也改變不了是趙佶小女兒的事實,很想開口否決說不行。
但想到李無缺的性格,平時不吭聲不吭氣的,倔強起來跟一頭驢差不多,他這邊表示強硬,李無缺很可能直接把人接走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這姑娘兒子除了無生,就沒一個省心的,怕不是我要還債吧!」
李茂想想,子女的姻緣大多不順,無瑕嫁出去的時候險些成了老姑娘,無缺又弄出這麼一出,至於無念,那是因為性格本身就軟,還有王嬙的原因,差不多也是包辦之列。
李茂見李清照臉色有點變了,抬手拍了拍李清照的肩頭,「這件事我不發表意見,你做主,我跟他們操不了這麼多的心,其他人也是如此,誰生的誰管,實在管不了就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