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或者飛艇的出現,使信安軍的視野從平面變的立體,空中偵察的效果屢次得到證明。
軍中的虞侯,參謀,迅速用筆記下熱氣球傳回的旗語,整理成情報送給楊再興和張俊過目。
楊再興和張俊系統的學習過旗語,自己用望遠鏡也能看出大概意思,只是不如專精人員描述的那麼具體。
第五軍和第六軍分別在南門和東門方向,與之對應的是城內趙宋禁軍的主力也在南面和東面。
而且是軍民齊上陣,滾木雷石,沸水金汁,火油之類都準備妥當,似乎就等著信安軍進攻呢!
熱氣球緩緩的掠過城池上空,儘可能的仔細觀察,宋軍的兵力部署,防禦工事,基本上都摸清楚了。
越是如此,趙宋方面的應對越讓人覺得不合理,楊再興和張俊有點拿不定主意,但信安軍不能幹等著,只能去找可以拍板的人。
宋江和段二眼睛也不瞎,前面怎麼回事,他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宋江呵呵笑了一聲,「陛下,越來越像是秦檜的手筆了,不用猜,前面肯定是一個大坑。」
段二不是想跟宋江唱對台戲,而是思維和想法完全跟宋江兩擰,「宋大人何出此言?城池就擺在面前,打下來就是了,不管有什麼陰謀詭計,還能擋住信安軍的腳步?」
宋江笑而不語,倒也沒有再跟段二說什麼,李茂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皺眉沉思。
手邊製備氫氣的量還不夠,但正如楊再興和張俊所想的那樣,不能因為趙宋的防禦工事就停滯不前。
「公明說的有道理,雖然不知道秦檜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肯定會給信安軍造成困擾和困難,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不打更不行。」
李茂贊成宋江的判斷,不過士氣從來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而且信安軍如今手裡儲備的彈藥也不多,最多可以支撐兩三次大規模的攻城戰。
有了這樣的想法,李茂很快做出決斷,楊再興的第五軍捨棄南門,從西門方向掃平障礙進攻,如此調動一番,或許可以瞧出宋軍的破綻和殺手鐧究竟是什麼。
楊再興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對李茂的命令貫徹的更加堅決和徹底,本部人馬調頭轉進,從西門方向進攻。
至於路障什麼的,信安軍處理起來很有經驗,只是讓士兵們費些力氣,延緩一下行軍的速度而已。
當信安軍第五軍來到護城河邊,城池已經處於炮火的射程之內,楊再興直接給吳拱下令,集中火力炮擊西門城門和城門樓。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二三百門火炮集火的威力毋庸置疑,西城的城門樓很快就被轟塌。
不過城池的堅固程度出乎信安軍上下的意料,無論是實心彈還是開花彈,想要破城不容易。
水泥混凝土並不是多麼複雜的東西,秦檜能從信安軍治下買到水泥,鋼筋,鼓搗出混凝土加固城牆也不奇怪,只是這血本下的有點大,看城牆的厚度,可不是仨瓜倆棗的小錢。
楊再興手裡端著望遠鏡,看到這樣的情形,嘴角抽了抽,「告訴炮兵營,上燃燒彈。」
信安軍手裡的燃燒彈不太多,一輪射擊有幾十發燃燒彈落在城牆上,城內,很快在西門附近燃起了黑紅色的火焰,濃煙滾滾有遮天蔽日之勢。
楊再興打仗的一個特點就是瘋,尤其這個時候他快瘋了,臉上沒有表情,眼神異常冰冷,「去找一百個狙擊手,組成敢死隊衝上去,把剩下的火藥都帶上,把西門給我炸開。」
楊再興瘋的腦子沒有糊塗,他已經把對面城池的城防圖烙印在腦海里,知道有外城和內城之分,如果這一通炮火連西門和外城的突破口都打不開,這個仗可就沒法打了。
第五軍營長以上的軍官都知道軍中彈藥不太充足,楊再興此舉有孤注一擲的意思,因此羅閒親自帶人做尖刀衝鋒。
信安軍中所謂的狙擊手,實際上就是平日裡射擊成績好的將士,在漢興造的有效射程之內,基本上指哪打哪。
有火炮的掩護,羅閒這個百人隊輕易就來到了西門城下,羅閒用佩刀砍了砍被封堵的城門,忍不住爆粗口:「直娘賊,還真是混凝土。」
「這樣根本炸不開,城門洞最少也有一丈六,叫增援過來挖坑吧!」旁邊一個虞侯也用刺刀試了試,馬上給出了最切合實際的辦法。
羅閒抬頭看了看風煙滾滾的城頭,四丈高的城牆讓他不得不放棄攀爬而上的想法,吐了口唾沫道:「那還等什麼,工兵鏟呢?挖吧!」
信安軍自從改編整編後,的確倡導以非接觸作戰為主,但是真的到了拼刺刀的時候,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羅閒做出挖坑道埋火藥的決定,楊再興及時的調整戰術,火炮不再浪費彈藥,而是集中給予羅閒等人掩護,同時派出三四百人,加快挖掘的進度。
火力一減緩,城內的宋軍當然不會放棄能冒頭的機會,神臂弩發射的弩箭密集從西門兩邊的城頭射向羅閒等人。
信安軍對如何防禦弩箭門清的很,在挖掘坑道之初就先搭起了防禦的盾牌。
雖然無法做到萬無一失,幾百人總有防禦不周全,或者中了流矢的情況,但區區三四十人的傷亡,和信安軍仿佛鼴鼠一樣飛快的打洞速度相比,付出完全值得。
數百斤火藥被運送到坑洞裡,羅閒最後還用腳踹了一遍,確保炸藥包都壘砌的瓷實,這才親自布設導火線。
躲在百丈之外的羅閒,看著嗤嗤燃燒的導火線迅速燃燒到坑洞內,隨即感覺腳下晃了晃,然後才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
讓羅閒等人鬱悶的是這數百斤火藥也沒有炸塌城牆,只是讓城牆出現了十幾道裂紋,由此可見成都府城的堅固程度,絕對稱得上固若金湯。
楊再興興奮的放下望遠鏡,用力握拳揮手,「讓炮兵營繼續炮擊,集中火力把那道縫隙轟開。」
城牆上的裂紋在炮火的轟擊下變成裂縫,縫隙又逐漸擴大,最終在幾顆炮彈同時爆炸下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