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城關鎮一戰,趙宋或者秦檜在川蜀的掌控力不算弱,如果我們捨近求遠,說不定是欲速則不達,倒是希望宋軍在那裡設伏,不過我軍不能現在就鑽這個套,宋軍不是說缺糧嘛!看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李茂笑看王經,「你領兵一千,把靈泉以東的三州鎮拿下來,越快越好。」
王經一聽讓他繞到去打三州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陛下放心,末將一定馬上成功……」
「這一仗可不好打,必須拿捏好時間,卡的必須准,就是兩天後的現在這個時辰拿下三州鎮,能做到嗎?」
「陛下,這也太難了,陛下要我一天半天拿下三州鎮都沒問題……」王經也是能征善戰的年輕將領,要他慢吞吞的打仗,他沒那個耐性。
可他的嘴沒有李茂的嘴大,軍令大如山,王經只得拿著這個命令前去三州鎮,一路上琢磨著怎麼能在規定的時間點拿下三州鎮。
每天從靈泉城方向都有跑出難民或者逃兵,有逃兵甚至想歸順信安軍,都被信安軍詢問一番後放走了。
對於李茂遲遲不下令攻打糧草短缺,軍心動搖的靈泉城,全軍上下普遍表示不解。
信安軍已經在城關鎮外面駐紮了兩天,每天聽著下面的匯報,雖然不知道宋軍打的什麼主意,雖然絕對不會鑽那個套,儘管種種跡象表明宋軍沒有設伏的可能,但打仗有時候比的就是耐心,到最後看看誰能勝過誰。
「陛下,東西都弄來了。」段二把一個紙包遞給李茂,「大軍此時已經算是把靈泉包圍起來,但宋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城內城外一點變化都沒有,不知陛下有何妙計?」段二隱約猜到些什麼。
李茂拿過紙包打開一看,是靈泉縣衙的告示,看日期就在半個月之前,下面的印章應該是宋超的私人印信,還有川蜀樞密院的印信,李茂微微一笑,「妙計就在這告示上了,去把幾天前找到的那個老工匠給朕找來。」
一個鬚髮皆白的耄耋老者被李茂的親兵帶了上來,老者的本行是個玉石匠,在當地頗有名氣。
李茂親自把老者攙扶到座椅上坐下,「老丈,這幾天沒使您受驚吧?吃喝還滿意嗎?」
「還好,還好。」老丈除了心裡緊張外,還真沒遭罪,每天都好酒好菜的招待著,但越是這樣他越緊張。
「那就好,老丈看看這個。」李茂把廣都城的告示遞給老丈,指著下面的官府印信,「你能不能作出一個官印來,能達到上面這個效果就行。」
老丈一聽這話,看看告示點點頭,「我知道這個宋軍的官印,肯定有用處,但做官印最費時間,還得有上好的玉石,起碼也得一個月。」
「老丈,不要真的官印,只要蓋在紙上的效果能達到就可以了,你看,用泥胚怎麼樣?」
「泥胚?」老丈愣了愣,「我沒試過,但泥胚肯定比玉石刻起來容易多了,可以試試。」
老丈在進來之前就跟段二溝通了一下,知道信安軍的軍隊要用宋軍的官印干點事,他很願意幫忙,以前沒做過用泥胚雕刻,所以也不敢打保票,萬一把這些人惹惱了,他的小命可能不保啊!
老丈用了一天時間,造了幾十個泥胚,還是做澄泥硯那種水平的泥巴,刻出了一個李茂需要的官印來。
我把蓋好印信的空白紙遞給段二,「剩下的就得教給你了,在上面寫一個調兵的命令,以宋超的命名義寫給詹大芳,就說宋超已經打敗信安軍,讓詹大芳馬上率兵南下協助反攻廣都的信安軍,著手準備奪回籍縣。」
段二心想李茂跟他猜想的計策差不多,「陛下,宋超和詹大芳是多年的同僚,二人之間筆跡肯定很熟悉,我們也不知宋超的筆法,此計恐怕不妥啊!」
「儘管按照我的意思寫吧!餘下的我會處理。」見段二寫好了,李茂又拿出一張紙蓋章,「這個寫給新津的宋軍守將,就說廣都被圍情勢危急,命新津守軍即刻支援。」
段二寫了兩個假的宋超的手令,有些糊塗了,兩個互相矛盾的命令,再說這個計策太冒險,時間差一旦撞車,立馬就會穿幫露餡。
段二看看寫的詞語上沒什麼毛病,一抬頭發現李茂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桌子上弄了一碗血水。
李茂拿來一碗雞血,淋在了兩張紙上,因為力道拿捏的正好,字跡雖然模糊了,但還是能辨認出來,尤其是底下的官印非常清楚。
小心的把兩張紙吹乾一些,等折迭後字跡不會更糟後,小心把兩份假命令折迭起來,在燭火上烘乾後又加蓋了火漆印信,這樣一來,製作的兩枚假的印章就全毀掉了。
李茂看著兩封被雞血浸潤的信,馬上召集眾將開會。
吳拱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看看滿營眾將,覺得遞送假命令的人非劉寶和張宗顏莫屬,因為這兩個人以前就是諜報司的銀牌間諜出身,撿起老本行問題不大。
李茂先把自己的計策跟眾將講述一遍,「劉寶,你拿著這封書信趕赴新津,你的身份是宋超的親兵,另外你再挑選兩個心腹之人跟你一塊去……張宗顏拿著這封信去靈泉,你就不能是宋超的親兵了,就說是廣都一個普通的士兵,為了穩妥起見,你們倆一會兒弄點傷勢出來,宋軍的衣服也已經給你們倆準備好了。」
段二把兩套趙宋的軍服遞給二人,二人這麼一換上,才發現這軍服有講究,劉寶的軍服可以充當乞丐服了,而張宗顏的軍服則非常嶄新,更加襯托兩封信的內容顯得翔實。
張宗顏和劉寶走後,信安軍立即在廣都的城關鎮外設伏,雖然不能有十成的把握把趙宋在新津的守軍調到伏擊圈,但成功的機會還是存在的。
另外張俊被派去圍困廣都,這個圍困是大範圍的,因為不知道宋超有什麼後手,不能不萬分小心,主要還是起一個警戒的作用。
劉寶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馬趕赴新津,他牢記李茂的叮囑,儘量讓自己和兩個手下顯得狼狽不堪,廣都離新津不遠,天色擦黑的時候劉寶來到了新津城外,叩關叫門。
守門的趙宋士兵一聽是廣都來的人,再看見劉寶的打扮,仔細詢問後才放劉寶入城,因為怕信安軍攻打新津,所以新津的防守很嚴密,並且也仿造信安軍以前的老招數,沒有路引和身份證明根本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