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秋霞猜到李茂準備做什麼,微微搖頭眼神示意,解決虞青帆簡單至極,但不能不顧西門雪和鄭嬌兒的感受。
她不希望在這個過程中親人之間產生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隔閡。
李茂微笑以對,頷首讓龐秋霞放心,與虞青帆聯袂前往茅房,他的辦法簡單粗暴但保證有效,而他不知道身側的虞青帆已然急切的快要暈倒了。
女扮男裝不是萬能的,後世的女裝大佬也不是全無破綻,眼下虞青帆就遭遇了必然會穿幫的一幕,上廁所,她再能耐也沒辦法站著來呀!
提心弔膽的虞青帆看到茅房之後,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歸位,茅房不是敞開樣式,有一串串珠簾遮擋,往外站三四步應該看不清楚裡面,而且隱約能看到一個蹲桶。
李茂先來,他前世今生早就習慣了坐便,等他出來後洗了手,見虞青帆僵在原地不動,詫異道:「去啊!等你出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虞青帆硬著頭皮走進茅房,在外面看不清楚裡面,但在裡面卻可以對外面一目了然。
而且李茂就在兩步之外,虞青帆解開儒衫上的玉帶,此時已經不是羞澀那麼簡單,簡直就是羞恥了,特別是那水聲讓她臉紅仿佛滴血。
匆匆出來,李茂見虞青帆臉色有異,茅房附近的味道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示意虞青帆跟上自己。
當他腳步停下,轉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虞青帆,把虞青帆瞅的渾身不自在,以為自己剛才露餡穿幫了,對面這個張生想要威脅自己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胡思亂想之際,傳入耳中的一句話把她震驚的腦海嗡嗡作響,繼而一片空白。
「我是雪兒和嬌兒的父親,我叫李茂……」李茂單刀直入,看著虞青帆驚駭莫名的臉色,對自己的這個開場白很滿意,「雪兒竟然把我作的詩詞偷去給你揚名立萬,女生外向果然一點不假……」
虞青帆震撼驚駭過後,腦子終於開始了運轉,她首先確定李茂沒有瞧破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其次是李茂並沒有顯露出絲毫殺機,身為少女她心細如髮,預感到李茂最大的可能就是對自己不滿意,要棒打鴛鴦。
可她已經在西門雪和鄭嬌兒面前發誓,一定要做女駙馬,這好像就是西門大姐掛在嘴邊的所謂地獄級難度吧!
如此狀況不在特訓範圍之內,不過虞青帆臨場機變的能力非常強,不等李茂把話說完,按照西門雪的教授,躬身給李茂施禮,口稱萬歲,恭謹卻不卑微。
李茂對虞青帆的印象好壞參半,見虞青帆見禮,就知道西門雪或者鄭嬌兒對皇宮內苑的事情都沒有避諱虞青帆,他直接講出了心裡的想法。
「你的確有些才學,欠缺的只是皇家公學的其他科目,若是能勤勤懇懇學個三五年,憑你的聰明才智,外放做一任知縣綽綽有餘,至於你想娶雪兒或者嬌兒,那萬萬不可能,就憑你還配不上她們。」
虞青帆深吸一口氣,「陛下,遠帆三歲之前父母亡故,十幾年來流落江湖,但向學之心未曾有絲毫放棄,我覺得有一句話很有道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陛下頂著的是萬里江山社稷,無數黎民百姓的福祉,而我只想讓雪兒和嬌兒過了快樂,僅此足矣!」
虞青帆這麼說已經非常委婉的拒絕了李茂可能有的安排,把自己的決心顯露在李茂面前。
她不這麼說也不行,她和西門大姐,鄭嬌兒已經是一個整體,一旦事情徹底敗露,她固然難逃一死,但她相信西門雪和鄭嬌兒也不會好過。
半年以來耳鬢廝磨甚至百合綻放,那感情不是假的,而且有點越來越深厚的意思。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感覺,西門大姐和鄭嬌兒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現在哪敢向虞青帆透露絲毫。
李茂被虞青帆的言語氣的笑了,「不是我瞧不起你,無論哪個方面,你都不是雪兒和嬌兒的良配,而我作為一個皇帝,一個父親,也不可能把兩個公主都下嫁給你,你不配,懂嗎?」
虞青帆第一次與李茂對視,眼神沒有半分的躲閃,「陛下,除非是死,否則沒有誰可以改變我的心意,哪怕我死了,我相信雪兒和嬌兒也會給我守節,我知道陛下可能不相信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但是我們自己相信,這就足夠了,我不怕死,陛下就不用死來威脅我了。」
李茂嘴角微翹,「本來是想直接把你一刀兩斷,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自信,那我倒要看看,在這樣的選擇面前,雪兒她們是會選擇我,還是選擇你。」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茂既然不想真的一刀斬殺了虞青帆,當即拂袖離去。
他要讓虞青帆明白,在父母和所謂的情郎面前,孰輕孰重,讓虞青帆徹底死心不再勾連雪兒和嬌兒,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李茂有這個自信,所以當二人聯袂回到廳內,李茂笑著對歐陽澈說道:「德明,遠帆此子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被遺落的璞玉,就讓他拜在你的門下歷練個三兩年吧!」
虞青帆沒想到李茂不提剛才的隻言片語,反而給她推薦了一個老師。
歐陽澈啊!這個老師什麼身份她太清楚了,新朝內閣大學士,皇家公學的山長,呃!應該叫校長吧!
虞青帆以為這就是李茂對其考驗的一部分,當即上前對歐陽澈執弟子禮。
歐陽澈一看就知道李茂剛才對虞青帆表明了身份,笑的嘴巴合不攏,「多謝陛下,有了遠帆這個學生,我這一身所學總算能有個繼承人。」
這樣的對話,把陪侍的金竺等青樓女子震撼的大腦空白,紛紛無意識的看著李茂。
她們誰也沒有想到,看起來二十七八歲風流倜儻的張生,居然就是皇帝陛下,回過神來後紛紛檢討自身,怕有君前失儀的舉動。
李茂又對歐陽珣說道:「全美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青樓畫舫的利弊剛才闡述的非常清楚,這樣,就按照遠帆剛才的意思辦,也算在內閣有個行走的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