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笑了笑,「自信是好事,但過度且盲目的自信,那叫自大,是奔向毀滅的前兆,我本人對你很欣賞,現在誠心誠意的對你說一句,投效信安軍可好?」
楊么正誇誇其談,被李茂插了這一句,好像脖頸被扼住,嗓子眼被堵住,滿臉驚疑的看著李茂,後知後覺道:「你不是摩尼教的使者?你來自信安軍?」
李茂點點頭,「正式認識一下,鄙人李茂李凌雲,相信頭領不會覺得陌生,第一次見面,氣氛應該算是友好吧!我本人親自來見頭領,已經說明是帶著極大的誠意而來,頭領覺得呢?」
楊麼的耳朵嗡嗡直響,李茂二字何止熟悉,簡直如雷貫耳。
如果是他所知道的李茂的話,那李茂的膽氣和勇氣,令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時間訥訥無言。
「鍾子儀是我殺的,對摩尼教那一套,我看不慣很久了,覆滅了方臘,鄧元覺,沒想到摩尼教又死灰復燃,但在我心目中,頭領和摩尼教其他人不一樣,雖然頭領拿出的那些策略過於理想化,但仍然有一定可取之處,頭領能奪取七個州府,二十幾個縣城,麾下兵馬超過二十萬人,相對來說,已經遠在當年李助王慶之上,只比聖公方臘遜色,當年各為其主,我沒有資格招攬招安方臘等人,今天我卻可以負責任的說,我對你很欣賞,希望你能接受信安軍的招安,成為信安軍的一份子,我帶著滿滿的誠意而來,希望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頭領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楊麼身子一激靈,能說出這番話,足以證明眼前的所謂張生,就是信安軍新朝,中國的皇帝李茂。
可是他不敢相信李茂以萬金之軀深入洞庭湖義軍控制的重鎮,而且就在他的面前,他的腦子有點亂。
周倫抽刀想要護在楊麼身前,他剛一動,一支弩箭就射穿了他的胳膊,朴刀掉在地上發出噹啷聲響。
傳出去驚動了洞丁刀弩手,楊華急忙說道:「不必進來了,周頭領沒拿住朴刀,掉地上了而已。」
隨著楊華一箭射傷周倫,李茂瞥了周倫一眼繼續說道:「楊麼,有句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對你來說大勢已去,我完全可以從肉體上將你消滅,進而蠶食洞庭湖義軍的地盤,兵馬,可是那樣會造成幾萬十幾萬人的死傷,非吾所願也,你能從一介漁夫撲騰成為大聖天王,能力絕對不差,我能給你的除了高官厚祿,還有更大的舞台,區區洞庭湖算什麼,你就不想布兵五洲四海嗎?」
楊麼短時間內就調整好了情緒,眼神怪異的看著李茂,「我還有放手一搏之力,如果你這個信安軍的皇帝死在洞庭湖,想來新朝會分崩離析吧!和你同歸於盡好像不吃虧。」
李茂笑了,笑的很高興的樣子,「楊麼啊!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好兒子嗎?新朝若是換做無生來做新君,我相信他做的比我只好不壞,再說你憑什麼和我同歸於盡,外面的三百洞丁刀弩手?幾百艘車輪船?還是號稱二十萬的烏合之眾?」
可能是李茂和楊麼聊的時間過了和金琮的約定,午時一過,一顆信號彈沖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出一團焰火。
岳州府衙外人歡馬叫,廝殺震天,但持續的時間不到一盞茶功夫,一身甲冑全副武裝的金琮腳步穩健的走進府衙內宅,對著李茂單膝跪地,「末將已經奪取岳州城,擒獲洞丁刀弩手數百,請吾皇示下。」
楊麼對金琮的信任僅次於周倫,有時候還在楊欽之上,看著金琮對著李茂跪拜,楊麼情緒激動道:「金琮,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李茂打斷了楊麼的話,「頭領別搞錯了,金琮在沒有加入洞庭湖義軍之前,就是信安軍諜報司的高層,是信安軍打入你身邊潛伏的金牌間諜,他真正的身份是信安軍正三品的諜報司官員,爵拜新朝澧陽侯。」
楊麼聞聽此言不禁目瞪口呆,就連楊華是諜報司銀牌間諜,夷陵開國子爵的話都略過了,整個人有些頹然,無力的坐下,喃喃自語道:「劉詵是摩尼教鐵桿信眾,金琮卻成了信安軍的高官侯爵,我好像一個小丑,不是傀儡勝似傀儡啊!」
李茂雙手把金琮攙扶起來,「澧陽侯做的不錯,功勞簿上給你記一筆,押著楊欽去接收他的人馬,我陪總頭領去看一場好戲吧!或許能讓他做出明智的選擇。」
金琮的能力不是蓋的,短時間內就控制住了岳州城內的局面,當李茂和楊麼等人登上岳陽樓的時候,楊欽和周倫的兵馬也被解除武裝嚴加看管起來。
正午已過,天氣晴好,李茂等人眼前就是秋後的洞庭湖,李茂把一個望遠鏡遞給楊麼,還教楊麼怎麼調整。
「總頭領對車輪船信心百倍,車輪船的確堪稱水戰利器,但照比信安軍的蒸汽戰艦來說,仍然落後一個時代,看看,那就是信安軍的蒸汽戰艦。」
隨著金琮在岳州城發射信號彈,張經祖統管的五艘蒸汽戰艦扯下了偽裝,早就燃燒了蒸汽機,冒著黑煙的煙囪,披波斬浪的鐵甲,展示著劃時代的第一次實戰亮相。
楊麼的水軍並沒有得到任何命令,面對突然出現的蒸汽戰艦自然會當敵人對待,幾艘高大的車輪船迅速離港朝蒸汽戰艦逼近,速度很快。
但是和信安軍的蒸汽戰艦相比,大大有所不如,更大的差距是武力配置。
車輪船剛離港,蒸汽戰艦的火炮就已經旋轉調整好了射擊角度,砰砰之聲連響,硝煙瀰漫。
幾艘車輪船在距離蒸汽戰艦還有二三里的時候就中炮了,木質的車輪船怎麼可能抵擋人頭大的炮彈,往往一炮就會擊穿車輪船,甚至是吃水線以下,直接讓車輪船喪失戰鬥力。
離港的幾艘車輪船,面對一艘蒸汽戰艦幾門旋轉炮塔的射擊,毫無還手之力。
還沒來得及使用拋石機和木鴉,弩叉等水戰利器,就迎來了沉沒的結局,幸好車輪船離港不遠,洞庭湖義軍的水兵傷亡不大,紛紛游回了岸邊碼頭。
李茂放下望遠鏡,沒有譏諷楊麼,更沒有開懷大笑,「楊頭領,信安軍的蒸汽戰艦如何?一艘足以抵擋幾十艘車輪船,楊頭領覺得沒問題吧?」
楊麼就是玩水的,有了車輪船之後如獲至寶,可在他眼裡的寶貝,面對所謂的蒸汽戰艦居然不堪一擊,連蒸汽戰艦的一角都沒摸著就全被擊沉了,這讓楊麼怎麼回答李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