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三人下了岳陽樓,很快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問什麼三個女眷也不說,李茂見龐秋霞給自己打眼色,急忙讓人安排住宿。
陸宰住的小院多了李茂和唐閎一行人,顯得十分擁擠,出門在外也顧不得講究太多。
龐秋霞命人燒了水,親自給李茂擦身體換藥,發現李茂身上的兩處傷口已經沒有大礙,順便把今天發生的不愉快告訴李茂。
「看她那樣就沒有容人之量,把自己的孩子管的死死的,在家裡還欺負小妾,簡直就是一頭母老虎。」龐秋霞對唐煙不喜,帶著些許的怒氣說道:「小唐婉都被嚇哭了,這還沒過門呢!過了門,還不得被刁蠻婆婆吃的死死的。」
李茂忍不住笑了,唐煙的做派,倒是符合歷史上逼著陸游休妻的惡母形象,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別管啦!這都是命,我之前還想著把陸宰和唐閎兩家岔開,哪曾想會在岳州碰面啊!」
龐秋霞哼了一聲,「無缺和無儔年紀差了點,但李諶正合適,說什麼也得把小唐婉拐到咱們家去,我就是喜歡那丫頭,實在不行,大郎就收了她,看看誰敢唧唧歪歪。」
李茂忍不住在龐秋霞的身上拍了一下,「我在秋霞眼裡就是禽獸嗎?真把我當唐明皇了?」
龐秋霞撇嘴白了李茂一眼,「大郎那叫禽獸不如,道姑都拐跑了,還差一個小妮子嗎?你沒看到剛才進跨院時候的情形,李媛是不同意,但唐閎有點動了心。」
動心就動心吧!李茂覺得有些事硬別著適得其反,人家那是宿命般拆不散的姻緣,反正吃虧遭罪的是陸游和唐婉,哭著喊著要上演苦情戲,攔也攔不住啊!
李茂歇息了一個多時辰,叮囑龐秋霞注意安全後,在楊華的帶路下重上岳陽樓,身邊只留下了兩個侍衛,連楊華都被支走了。
他不得不小心,因為今天晚上要見的人一旦身份暴露問題很嚴重。
按照流程補充細節,這個時代也沒人管亂塗亂畫的小GG什麼的,李茂弄好了一切坐等對方出現。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輛馬車從岳陽樓下駛來,車上掛著的馬燈閃爍著有規律的信號。
李茂快走幾步登上馬車,趕車的是個年約四十的大漢,一邊調整著馬燈上的護罩,一邊駕御馬車往前走,聲音略顯沙啞道:「陛下,我就不弄那套繁文縟節了,陛下把我嚇了一跳,再來一次,我這心臟怕是要承受不住。」
「你出來一趟也不容易,我長話短說,楊麼我肯定要見一面,鐘相在江南東路鬧的有點過分,妨礙了大局,找機會幹掉鍾子儀。」
趕車大漢點點頭,「我聽說了劉衡那邊的事情,王彥給我補了一份情報,是魯達中轉的,形勢的確很嚴峻,但李逵歪打正著值得期待,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也是陛下鴻運齊天,否則真的會出亂子呢!」
「魯達也好,李逵也罷,我們在洞庭湖鞭長莫及,做好自己這一攤就夠了,魯智深粗中有細,有八成左右的把握穩定局面,我會讓劉敏或者吳用南下,時間最慢半個月就會抵達江寧府,所以先解決了楊麼再說。」
趕車大漢苦笑一聲,「楊麼這個人怎麼說呢!實際上有點剛愎自用,我看他有腐化墮落的苗頭,招安什麼的希望不大,他對敵對勢力仇視的很,猶在摩尼教之上,這次鍾子儀來洞庭湖,和楊麼談了什麼我都不知道,或許可以從鍾子儀嘴裡撬出點什麼。」
兩個人坐在馬車裡密談,大概說了兩刻鐘,趕車大漢把馬車停下,「陛下,已經到了暫住的小院,再步行幾分鐘就能回去,陛下的吩咐我都記在了心裡,只盼著陛下以天下萬民為己任,再不可以身犯險啊!」
李茂笑了笑,「這次不是有你在嗎!如果沒有你在洞庭湖,在楊麼身邊,我怎麼敢來洞庭湖,行了,有你們在,我的安危有充分的保證。」
趕車大漢目送李茂下車,繼續把馬車往前趕,一直到岳州府衙才停下。
整理了一下衣衫,腳步昂藏往裡面走,站在衙門口的楊麼所部士卒看到趕車大漢,紛紛躬身施禮。
府衙二堂,楊么正在擺弄著車輪船的小模型,看見大漢進來,急忙站起來笑著說道:「什麼時候到的?你來了,我這心才算落地。」
二堂里還有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看到來人臉上雖然冷淡,卻仍然起身抱拳道:「見過金將軍。」
之前和李茂密談,如今在楊麼面前也不卑不亢的人,正是楊麼所部僅次於楊欽的洞庭湖大將,金琮。
任誰也想不到金琮會是信安軍諜報司的金牌間諜,直接隸屬於李茂的王牌之一。
金琮根本沒搭理主動示好的劉詵,言語十分不悅道:「頭領,寶慈觀到底是怎麼回事?動手的是劉詵的部下劉武,鍾子儀如今就在君山,殺摩尼教的使者,這是腦袋發昏了嗎?」
劉詵還尷尬的抱拳呢!心裡對金琮的傲慢惱怒,但金琮提到寶慈觀,他的臉色剎那難看到極點,見楊麼望來,急忙解釋道:「頭領,是劉武勾結崔道成和丘小乙,目的只是單純的劫財,沒想到會遭遇摩尼教的使者,這裡面有一些誤會。」
金琮卻不放過劉詵,哼了一聲道:「別管什麼誤會,現在摩尼教的使者不見了,有沒有和鍾子儀勾連不好說,咱們這些人,有一些心裡似乎更向著鐘相頭領,不把楊頭領放在眼裡啊!」
金琮這眼藥上的十分有力度,楊麼瞥了劉詵一眼,「你先出去,繼續尋找摩尼教的使者,一定要找到以禮相待,千萬別再出差錯。」
等劉詵走了,楊麼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將他十分喜歡的車輪船的小模型給派的稀碎,氣息不均道:「背著我搞小動作,當我眼睛瞎嗎?當初就不該把他留下,弄的現在和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金琮知道楊麼對劉詵等親近鐘相和摩尼教的將領不滿到極點,但連楊麼也不敢真的翻臉。
一旦開始清除摩尼教信眾,洞庭湖勢力等於自殘,兵馬會離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