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六章 妙常

  「我和爹娘跑散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唐婉乍見李茂,仿佛見到了親人,慌亂無助少了幾分,聽話的不再哭泣,下意識的緊緊窩在李茂的懷裡不敢動彈。

  李茂一路狂奔進入寶慈觀深處,這才發現內里另有乾坤,不但有幾十間建築物,而且在山壁上還有一個小道觀。

  他抱著唐婉繼續往前跑,腳下突然一空,身形猛地一矮,直接從地面消失了。

  李茂沒想到道觀深處還有機關消息,這個虧吃的猝不及防,又不能把懷裡的唐婉當墊背的。

  身在半空努力的扭了扭,落地之後頓感肋下和胯骨刺痛,心下不禁暗罵,有陷坑不說,陷坑裡竟然還有利器,這下糟糕了。

  陷坑距離地面應該不到一丈,李茂聽到頭上傳來腳步聲,下意識的捂住了唐婉的嘴巴,這時候暴露可就要被瓮中捉鱉了。

  讓李茂想不通的是他聽到了翻板陷坑陸續響起的聲音,還有幾聲慘叫,然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過去了大概兩刻鐘,陷坑內突然響起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個年歲很大的道姑手裡拿著一盞燭火,發現地上的李茂和唐婉,表情為之一松,上前詢問道:「可是日間投宿的香客?」

  李茂看到老道姑,緊繃的心弦同樣為之一松,「正是,還請師傅幫忙,我受了點傷。」

  老道姑上前把李茂攙扶起來,借著燭光一看,李茂發現刺傷他的是幾根竹籤,而且看起來年頭久遠。

  如果是新的竹籤,他估計不是受輕傷那麼簡單,直接會被刺死。

  老道姑頭前帶路,「寶慈觀遭了賊人,你們跟我去地道里躲避,這些機關消息是當年孔仙人布置的,躲著不出去自保有餘,只是前面地方狹小,而且千萬不要聲張。」

  李茂抱著唐婉走了大概一百多丈的距離,僅可一人容身前行的地道盡頭是一個吊籃。

  吊籃里已經站著一個人了,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道姑,燭光映照下顯露的是讓李茂也為之愕然的容顏。

  哪怕是一身道姑打扮,也難以掩蓋她的絕世芳華,皮膚就不說了,那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無一處不美,若是要找個人比較的話,美艷尤在李茂冠絕後宮的潘小妹之上。

  「妙常,你帶著他們下去躲避,我去看看那些賊人走了沒有……」老道姑的話還沒有說完,讓李茂等人走進吊籃的時候。

  一支弩箭破空而來,射在老道姑的後腦上,弩箭從額頭透出半截。

  唐婉和小道姑驚叫不已,李茂沒想到追兵來的這麼快,他手裡的刀一揮,斬在了吊籃的繩索上。

  吊籃內的三個人猛地下落,下落之前李茂看到追來的正是那個毛遂自薦的嚮導。

  「師父。」陳妙常也看到了老道姑被一箭射殺,臉上瞬間布滿驚恐神色,臉色煞白,一口氣沒喘上來,雙眼一翻軟綿綿的倒在了李茂身上。

  砰的一聲,吊籃落到底部,距離地道大概十幾丈高,還好底部鋪了一層厚厚的乾草,否則三個人都得被摔死。

  即便如此李茂也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腦袋暈暈沉沉的,鼻子還流了血。

  常年的鍛鍊讓李茂咬了咬舌頭,腦袋清醒一些後把吊籃砍下一半,翻過來扣在了三人頭頂。

  果不其然,那個嚮導沒敢往下跳,但仍然射了幾箭,都被李茂及時舉起的吊籃給擋住了,射穿吊籃的弩箭也是強弩之末,只讓他身上多了兩處輕傷而已。

  又等了片刻,上方傳來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後便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

  李茂鬆了口氣,暫時來看是安全了,而且幸運無比,老道姑被射殺的時候燭火熄滅,否則只要把燭火扔下來,他們三人肯定會被活活燒死。

  此地不宜久留,李茂剛生出這個想法,才發現這處藏身之地比他想的還要逼仄,剛才都不知道是怎麼把吊籃劈開的,連個轉身的空檔都沒有啊!

  三個人現在的姿勢很怪異,唐婉已經從李茂的手裡出溜下去,剛才情急之下哪還顧得上唐婉,沒把這小妮子扔下就不錯了。

  李茂和面前的道姑身體緊貼著,能嗅到從道姑身上傳來的香味,是那種常年燒香薰染出來的檀香。

  不過更尷尬的是陳妙常暈暈乎乎的還沒有醒轉,上半身趴在李茂的身上,隔著衣衫仍舊能感覺到異樣的觸碰,讓李茂斷定這位道姑朋友很有料。

  異樣的感覺沒享受多久,李茂就感覺自己也有點發暈,估計是肋下和胯骨的傷口在持續失血。

  他把刀放下,想給自己進行簡單的包紮,但地方狹窄,三動兩動把陳妙常給弄醒了。

  「你……你幹什麼……住手……」陳妙常驚懼萬分,六神無主,偏偏緊貼著她的人動手動腳,言語之間不禁帶上哭腔,「師父救了你們……你居然還心懷不軌……」

  李茂險些被陳妙常這句話給冤枉死,「我受傷了,再不止血會死的。」

  李茂想撕下衣衫做個止血帶或者繃帶,但他現在根本施展不開,記得陳妙常身上有系在腰間的絲帶,他摸索著扯了下來,換來的是一聲嬌呼驚叫。

  「抹胸,我知道你有,拿來。」李茂把肋下的傷口胡亂纏繞幾圈,想到剛才的觸感,開口向陳妙常討要,陳妙常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不要臉,別,我給你。」陳妙常舌頭已經不太利索,見李茂要自己動手,嚇的她趕緊答應,摸摸索索了好一會才把抹胸遞給李茂。

  李茂被陳妙常這麼一耽擱,腦子發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後實在沒有力氣了,緊貼著陳妙常說道:「幫我把絲帶和抹胸繫緊,我使不上力氣。」

  陳妙常身子僵了僵,但最終還是摸索著,顫抖著,在黑暗中給李茂留出的絲帶和抹胸的多餘部分繫上,她一個道姑,做著這些感覺無比羞憤。

  李茂無力的把腦袋耷拉在陳妙常的肩膀上,低聲說道:「短時間內別出去,有人叫也別應聲,等我……」

  李茂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