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石頭落下之後,場中還能站著的山賊,就只剩下牛掰一個人了。
牛掰此刻的狀態也很差,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他的臉色異常的慘白,雙錘立於身前,手握錘柄保持站姿。
「你看,你現在還走得了嗎?」周濤面無波瀾的問出這句話。
但牛掰這個時候依舊是不慌不亂,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周濤站著不動,就這麼看著牛掰發瘋似的狂笑著。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你爹的秘密,作為交換,你要放我們走,還有今晚折在這裡的兄弟,只要還喘氣的,你都讓我們回去,那些運氣不好,已經死了的兄弟,屍體你們處置。」
牛掰這麼說道。
他有理由相信,周濤肯定會答應下來。
但周濤絲毫不為所動。
反而冷笑了起來。
「你死了這條心吧,你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我,我爹是被哪裡的山賊殺了的,這事我自己會去查,就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了。」
「你們今晚這麼多人來我們村子,本就是來作惡的,現在被我們反殺,難道還想著或者回去了,呵呵,做夢。」
牛掰有些急了。
「周濤,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爹是被誰殺的嗎?」
「你爹的仇,你還沒報吧,你放我們離開,日後你要替你爹報仇的時候,就到山上跟我打個招呼,我跟你一起去對付那些人。」
「周濤,你跟你說過,你爹出事之後,我已經那些人打了一架了。」
周濤絲毫不為所動:「我說過了,我爹的仇,我自己會報,而且我絕對不會跟山賊做任何交易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周濤就提起斬龍槍,一步一步的走向牛掰。
至始至終,周濤的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牛掰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這一次,像是真的瘋了。
周濤沒有殺牛掰,而是把他打暈了。
牛掰被村子裡的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穀場上還有口氣的山賊也全都被村民們綁了起來。
那些已經死了的山賊,屍體也全部清點了完畢,整齊的擺放在了一起。
現在就等天亮了,天一亮,立刻就去報官。
抓了這麼多的山賊,不僅可以拿到很多的賞錢,還能夠免除好幾年的賦稅了。
桐縣早有剿匪檄文,各村各鎮,抓一匪賊,賞200錢,累計抓6名匪賊,免除一年賦稅,累計抓12名匪賊,可免除2年賦稅,反正是匪賊抓的越多,免除賦稅的年限就越多,這賞錢,自然也是累加的。
所以這一晚,牛頭山的山賊,就是去給周家寨的村民送福利去的。
......
雖然山賊已經全部解決掉了,但周家寨的警戒還未解除。
周峰跟周海繼續安排人在村子周圍巡視,提防著還有別的山賊靠近村子。
祠堂那邊的氣氛依舊是很緊張。
現在天還未亮,無法確認危險是否已經過去了。
所以婦孺兒童依然還是要呆在祠堂裡面。
周峰是準備守在穀場這邊的。
他也擔心還會有山賊躲藏在村子周圍。
可是,周林卻是急匆匆的趕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周濤說道:「周濤,周青的情況非常的危險,雖然止血了,但他卻是渾身冰涼,昏死過去了。」
周濤一驚,連忙起身說道:「快,去把我娘子叫出來,我需要我家娘子的幫助才能給周青治傷的。」
「好,我這就去。」周林迅速的向著祠堂的方向跑去。
而周濤,當然是提著斬龍槍向著家裡狂奔而去了。
周濤剛進院子,就看到周峰跟周海二位老人愁眉苦臉的在嘆著氣。
看著周濤回來,周峰跟周海也是立刻就迎了上來。
「濤子,聽周林說,周青這傷,你有辦法治,此話當真?」周峰迫切的詢問道。
「濤娃子,你也不要有壓力,你青叔傷的這麼重,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若是能夠保住他的性命,也是這他的福氣了。」周海則是深吸口氣,已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麼重的傷,周海是不覺得周濤有辦法救治的。
周海估摸著,周濤之前之所以會這麼說,就是單純給周青活下去的希望而已,從而讓周青自己也有活下去的意志。
「我先檢查一下青六叔的傷。」周濤也並未回答二老的問題。
眼下這種情況下,怎麼回答都是不合適的。
「好,好,先檢查下傷勢。」周峰有些激動。
其實周峰跟周海心裡也都清楚的很,周青傷的這麼重,基本上救治無望了。
即便是僥倖撿回了一條命,手臂也肯定保不住了。
周濤來到周青的身邊,查看了一下周青的傷勢,當周濤發現周青的這條手臂已經只剩下一層皮還在連著的時候,就知道周青這條手臂肯定是沒辦法保住了。
這樣的傷勢,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根本沒辦法把斷肢接回去。
可即便是截肢了,也不能確保周青能夠撐下來。
斷臂之傷,感染的風險非常的高,這個時代沒有破傷風藥物,沒有消炎藥,沒有抗生素,也沒辦法給失血過多的周青輸血,周濤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娘子張倩兒來了之後,讓張倩兒把醫療包里的一些藥品跟工具拿過來,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周青處理斷肢。
......
張倩兒幾乎是哭著跑回來的。
周林去祠堂找她的,說是有急事需要她回家的時候,張倩兒還以為是周濤發生意外了。
這不能怪周林沒有說清楚,事實上周林根本沒有機會多說什麼,因為張倩兒人已經跑出去了。
「周濤怎麼了?」
「周林,你快告訴嬸子,是不是周濤出事了?」
祠堂里,周林被一群人圍住,幾乎是動彈不得了。
圍住周林的都是一群女人,周林現在是不敢亂動啊。
「沒有,沒有,你們別瞎猜。」
「周濤真沒事,他好著呢,是周青。」
「周青傷的很重,周濤是讓我喊他娘子回去幫忙給周青治傷的。」
周林的話剛落下,就有一女子失聲痛哭起來,正是周青的娘子徐氏。
徐氏哭的那叫那叫一個悽慘,連同她的兩個兒媳還孫女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祠堂里都是女子,周林自是不便久呆,見自己能夠脫身了,也就匆匆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