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審案(一)

  第247章 審案(一)

  韓雪濆還想吵,但是不知道從何處下嘴,白樺把路給堵的差不多了。

  楚元屁顛屁顛給送來繩子。

  看著繩子,韓雪濆又想罵人了,但是形勢比人強,先順著白樺的話說,尋求配合,這總行吧?

  必須要在楚清這兒查出點什麼來。

  白樺說得沒錯,自己暫理新倫州理事處的事務期間武繼昌死了,自己將是第一個被追責的人,這鍋得扣在別人身上才行!

  實在扣不到白樺身上,那就挑明武繼昌由於「情難自抑,」讓楚清「誤會」過,反正他都死了。

  武繼昌非禮楚清雖然未遂,但是楚清懷恨在心、蓄意謀害,這個動機是成立的,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想到這裡,韓雪濆馬上張口:「武大……」

  「武大人殉職一案,本官接手!」沉默許久的宋廷山開了腔。

  作為新倫州的行政長官,在自己管轄的地盤上死了一個朝廷從四品官員,這不是小事!

  更何況,死的這個人,對特殊案件有越過密偵司直接向皇帝奏報的特權。

  如此要員死在自己的州府,作為知州竟然是最晚知道的人,可謂玩忽職守。

  此案必須親自審理!誰審理主動權在誰手。

  若楚清與此案關係不大,或者有所牽連卻無傷大雅,那就幫她粉飾太平也未嘗不可;

  若是有直接關係,或者牽連甚重,那本官也不能包庇了去。🍧💋 ➅➈s卄Ⓤ𝔁.ᶜⓞM 🐠🐯

  這是宋廷山沉默思考中得出的結論。

  「不行!理應由本官調查!」韓雪濆喊道。

  他被宋廷山的話驚到,這事不能讓別人插手,自己審案,方便把責任都推到他人頭上,讓宋廷山審,那自己的責任一點也脫不掉啊。

  「理應?什麼理?」宋廷山頭都不轉,只微微側眼看向韓雪濆。

  那語氣、那神態,真是官威十足。

  「這是密偵司的事!這是北鎮撫司的案子!」韓雪濆叫囂,「我們有自行逮捕、刑訊、處決的權利!宋廷山,你管過界了!」

  「哎呦呦,宋大人,他這是……」白樺又要弄出「戲腔」了。

  魏誠毅一把捂住白樺的嘴。

  這動作背後的意思是:沒事兒起什麼哄!別看你比我官大,你的小命是老子救的,老子就能管著伱。

  宋廷山沖天翻個白眼。白家小子別當什麼副千戶了,回家當紈絝算了!

  宋廷山慢條斯理地問:「密偵司的事?武大人是大宣的官員!北鎮撫司的案子?你認定的?」

  又朝京都的方向拱了拱手:「只有皇上欽定的案子,北鎮撫司才有權自行逮捕、刑訊、處決,武大人的案子是皇上欽定的?你代表得了北鎮撫司?」

  韓雪濆滯住:武繼昌的死訊還僅在新倫州,沒到京都呢。💢♬ ➅9ⓢ𝓱𝓾Ж.c๏𝓜 👊🎃

  這個宋廷山,竟然把北鎮撫司的職權範圍搞得門兒清。

  「武大人身居要職,突然殞命,竟然到現在才告知本官,那就不能拖延,為表示公開、公正,本官就地審案!來人!」宋廷山下令。

  隨同宋廷山來送皇帝手諭的衙差上前應命:「大人!」

  「你馬上回衙,通知通判、同知大人,讓該到的盡數到場,本官在這裡升堂!再命人包圍礦場和楚宅,包括宅子外面那些人!」宋廷山打發走衙差,又對白樺問:「白大人沒意見吧?」

  白樺撇撇嘴:「沒意見!」

  這是把楚宅當做公堂,所有知情及參與者都包圍起來,包括宋廷山他自己,不是單獨針對某一個人,那就算公平。

  宋廷山瞪了白樺一眼,意思是:撇什麼嘴?就算你爹在這兒我也得這麼辦!被停職了,我還給你面子,徵詢你意見,你撇嘴給誰看?

  楚清看看宋廷山,又看看白樺,白樺也在看她,眼神交匯間,二人已經做了如下的「精神對話」——

  楚清:我怎麼覺得宋大人更會做官、更有官威?

  白樺:跟我沒啥區別,他就是比我官大,而已!你跟著我學就對了!

  楚清:我還是覺得宋大人說話的力度更強。

  白樺:你是我領進門的!

  楚清:修行在個人,我要向宋大人好好學習。

  「咳咳~」魏誠毅目視前方,不動聲色地輕咳提醒這倆二貨:差不多得了!

  楚元抖了抖繩子:「用我幫忙不?」

  ……………………

  很快,州衙的相關人員都到了,連驚堂木,師爺都給帶來了。

  楚宅的正廳作為公堂,卓耀帶著護衛隊屁顛屁顛又是挪桌子、又是撤椅子,臉上都興高彩烈的。

  宋廷山就不明白,楚清跟著這一群二貨,是如何做到如今的位置上的。

  既然是審案,那案發時在場的人都要過堂。

  於是,連那些被鋼水燙得不成人形卻尚未斷氣的,也被抬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從醫館請來的大夫。

  怎麼也得吊住他們的命,把案子問完。

  先審這幾個離死不遠的。

  他們多是武繼昌的私人護衛,所以比密偵司的人更為盡職,死傷慘重,沒剩幾個,但是其中受傷最重的,卻是一個武繼昌從京都密偵司帶來的手下。

  他是認出「東倫王女」的那位,卻因聽了馮仁科的話,給高爐潑水,受傷慘重。

  比他更重的,當時就死了。

  倒是馮仁科,潑了第一桶水後就馬上返身又去提水,離開了高爐,躲過一劫。

  京都的這名探員最先被訊問。

  「我看……到……了王女。」那人臉已經黏糊成一坨,嘴巴和脖子也沒剩下多少皮膚,胸前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

  通判把耳朵都湊到他唇邊了,才勉強聽清。

  通判:「你怎知是王女?」

  那人:「她……說……『署、霉』……」

  通判:「什麼意思?」

  微弱的喘息。

  通判:「說話!什麼意思?」

  通判:「那你說還有什麼地方讓你確定是王女?」

  那人:「礦場……沒……有女……人……」

  正廳大門敞開,很冷,那人喘了半天,胸前的窟窿能看見微微的白氣,就像在此時大家說話嘴邊的哈氣。漏風了。

  那人很吃力的喘,並沒給他提供多少可以呼吸的空氣,他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難辨:「她的……同……伙喊:……殿……下,殺……了他」。

  通判把他的話複述出來。

  這是有力的判斷依據:礦場沒有女人;講聽不懂的東論語;她的同夥喊她「殿下」。

  通判:「你還知道什麼?快說!快……大人,此人斷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