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盯著李二，蘇景雲沉聲說道：「你還有瞞多久！」
「蘇掌柜，」
李二沉吟片刻，回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是嗎？」
蘇景雲直接拉過來一名外鄉人，強硬著掰開了手掌。
伸手指著這人食指、中指關節位置的繭子，冷笑一聲，問道：「這是什麼？」
甩開了這個人，蘇景雲又拉來另外一名外鄉人，擼起袖子，指著上面的疤痕，「這是什麼疤痕？不用我說了吧！」
「手指上的繭子，什麼造成的，也不用我說了吧！」
「要不要把每一個人，都拉來對峙一下！」
這時，那些外鄉人全都冷眼盯著蘇景雲，暗暗地將李二護在身後。
「這裡，人多眼雜。」
蘇景雲笑了笑，說道：「我給你機會，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說著，蘇景雲背著手離開了這裡。
此時的李二，陷入了沉思。
猶豫了片刻，李二還是邁開步子，跟隨在蘇景雲身後走去。
那些外鄉人見狀，想要伸手拉住李二。
李二瞪一眼那些人，喝道：「愣著幹什麼！都去幹活！」
隨即，李二離開了這裡。
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蘇景雲笑眯眯地望著李二，「說吧。」
「河工隊那些外鄉人，我都認識。」
「這些人，都是我之前的手下！」
嗯？
這一下，蘇景雲心中暗暗一驚。
原本他就已經有這個預料了，不過親耳聽到李二確認，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
沒想到，李二暗中竟然把一些舊部，全都收攏在了這裡。
「你是要做什麼？」
蘇景雲冷笑著問道。
「蘇掌柜，」
李二滿懷誠懇地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我那些手下四散逃亡，我也於心不忍。」
「就想著你這裡，能幹活掙錢，也給他們一個門路，讓他們有活命的機會。」
「不然，他們到任何地方，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官府抓住。」
「蘇掌柜，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蘇景雲微微一笑，「你拿什麼向我保證？」
「這……」
李二愣了一下。
思索片刻，李二開口說道：「我李二說話算話！一口唾沫一顆釘！」
「說實話，我要是想走，隨時可以離開這裡。」
「正是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初也承諾過，打不過你，我就不走，所以現在才沒走！」
「不過，現在再說什麼江湖道義，也不頂什麼用了。」
「現在只說現狀！」
「我們加在一起，攏共也沒有多少人，蘇掌柜你也一直派人暗中盯著我們，我們就算是真有啥心懷不軌，你隨時可以把我們抓起來送官。」
「畢竟，周圍都是你的人！」
「我們也不可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所以，還請你放心！」
蘇景雲依然沒有相信。
他輕輕一笑，說道：「放心？你到現在都還沒有說實話，你讓我怎麼放心？」
「要想讓我放心，你還是老實一點！」
李二一陣啞然。
遲疑片刻，李二還是打定主意，開口說道：「蘇掌柜，我還有個名字，闖塌天，也有人叫我李天王。」
「想必這兩個名字，你聽過了吧。」
闖塌天？
李天王？
蘇景雲微微皺眉
恍然間想起，似乎是在哪裡見過這兩個名字。
對了！
好像是之前趕集的時候，聽過一耳朵，是遊蕩在北方的一支流寇頭目！
麾下擁兵上萬人，流竄數省之地！
朝廷十面結網，才重創闖塌天所部。
沒想到最後，闖塌天李天王本人還帶著餘部，逃跑了！
當真是沒想到啊！
造化弄人啊！
「自從夏末，我部陷入包圍圈中後，一直損兵折將，到最後只有寥寥數人逃出來，其餘部眾也不知道逃到何處去了。」
「若不是上次，承蒙蘇掌柜你救治，恐怕我也就橫死在河邊了。」
「前不久那次，隨你進府城取銀子，我才在沿途之中做了暗號，聯絡殘部。」
「這才漸漸有殘部，來三岔溝村附近尋找我。」
「正好，蘇掌柜你招工，組建河工隊，我便讓他們慢慢加入其中，做活打工掙錢，也算是有餬口的飯。」
「蘇掌柜，」
抬起頭，看著蘇景雲，李二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我們畢竟是流寇，還是朝廷重點抓捕的流寇，不想給你招惹麻煩，所以才隱姓埋名。」
「這段時間，我那些手下雖然來到了河工隊，不過每一個人，我都叮囑過，不能和周圍人起衝突，不得相互串聯，要盡心盡力幹活，先把自己養活好。」
「其他事，暫且不提。」
「等到風聲過去，我們再悄悄離開，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我們真沒打算給你惹事！」
「不管你相信與否，我李二今天絕無欺騙！」
仔細一想，倒也是！
恐怕沒人會冒認闖塌天這個名號的！
這要是報到官府去，賞銀豈不是非常豐厚啊！
想了想，蘇景雲也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看著李二，蘇景雲開口說道：「今天就姑且信了你的話！」
「不過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面！」
「若是讓我發現你們私下串聯，不遵守紀律，我絕不輕饒！」
「不要以為你們曾經多麼厲害，也不要仗著你是什麼闖塌天、李天王，在我這，啥都不行！」
「想偷偷走？那也要看你們能不能走得掉！」
「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別惹事！」
「好好幹活，我還是願意給你們個機會的！」
李二眼睛一亮，連忙開口說道：「多謝蘇掌柜收留！」
「我一定和他們說，好好幹活，隱姓埋名，收斂一下。」
「蘇掌柜，你請放心！」
「嗯！」
蘇景雲微微頷首，「我看著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