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方才是我誤會姜兄了,沒想到姜兄賺錢竟是為了救濟災民。」
陳昂一臉歉意道。
姜裕笑道:「我也沒想到有人會主動送錢給我,不過一百兩也只是表表心意而已,等我的火鍋店賺到了錢,還會繼續救濟災民。」
「真有意思,有錢開店卻沒錢救濟災民,某些人還真是有夠道貌岸然的。」
劉雲寧已經和姜裕徹底撕破了臉,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他的機會,哪怕明知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也不在乎。
「論道貌岸然,誰能比得過你們劉家,表面上賣官鹽,暗地裡卻倒手成私鹽加價售賣,若讓朝廷知曉,只怕要誅九族。」
唐浩似笑非笑道。
之前他只是不想和劉雲寧計較,沒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就沒必要給他面子了。
「你……你胡說!」
劉雲寧心中無比惶恐,販賣私鹽可是大罪,更何況他爹還是朝廷指派的鹽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搞不好真有可能誅九族。
「我爹可是朝廷指派的鹽商,怎麼可能知法犯法,你,你分明是在血口噴人!」
其他人紛紛袖手旁觀。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有些東西自然知根知底,不過礙於利益沒有擺在明面上,倒是沒想到號唐浩會如此無所顧忌,直接捅破那層窗戶紙。
「是真是假你心裡有數,我只告訴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說話做事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唐浩淡淡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這畢竟是詩會,這些私事還是私底下再說吧。」
陳昂笑著打圓場,心裡卻默默將此事記下,準備意私下找唐浩問問是否有線索。
私鹽事關朝廷稅收,一直是重點打擊的對象。
陳梓龍上任隴陽郡以來也積極著手此事,前後倒也查出過幾樁走私販賣私鹽的案子,奈何治標不治本,過段時間私鹽就會重新泛濫。
顯然,真正的幕後黑手一直都在,且隱藏極深,即便陳梓龍動用官府的力量,依舊無法挖出對方。
身為鹽商的劉雄,首當其衝成了懷疑對象,可惜一直找不到證證據,也不能隨便拿人。
眾人重新坐下,不多時,一首首酒後詩篇被送入樓中,眾人依次傳閱。
「這人寫的詩和我也是差不多的水平,還好意思在末尾標註自己的年齡。」
馬陽看著詩篇不由笑道。
寫詩的是一個三十八歲的老儒生,寫出來的卻是一首打油詩。
「此人我也聽說過,明面上是個老儒生,實際上根本沒讀過幾年書,一直遊手好閒,靠家中妻兒養活。」
「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卻不思進取,還要靠妻兒養活,簡直是吾輩恥辱,這種人也配來參加詩會?!」
其他人聞言紛紛不恥道。
「實不相瞞,據我所知,像他這種頂著秀才之名,遊手好閒的男人還不少,郡城裡少說也有一兩千。」
馬陽搖頭道。
他家裡是賣酒的,這些個窮酸秀才飯可以不吃,酒卻不能不喝。
「我大魏王朝何時竟出了這些個敗類,依我看他們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倒不如送到邊關去。」
羅成峰憤憤開口。
「這一日只怕不會太久。」
宋倩兒幽幽開口。
話音雖輕,同桌几人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由看向她。
「倩兒姑娘說的不會太久,指的是什麼?」
姜裕試探道。
「徵兵。」
宋倩兒直言不諱。
「我大魏王朝兵強馬壯,雖年年征戰導致男丁稀少,但邊關一直屹立不倒,何來徵兵一說。」
「倩兒姑娘多半是聽他人胡說的。」
「諸位諸位,我們還是聊聊詩篇的好,這些東西不便交談。」
大家很有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繼續討論詩篇,一番篩選後選出三首。
不出意外,三首中有一首為柳陌所作,剩下兩首也是頗有才名之人的作品。
「這三首詩雖然寫得也頗為不錯,但和姜兄的將進酒比起來,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
羅成峰放下詩篇道。
「的確沒有任何可比性,姜兄的將進酒力壓群雄。」
陳昂點頭道。
「將軍的將進酒力壓群雄毫無爭議,但我的《游朧月湖》同樣出彩。」
唐浩笑道。
《游朧月湖》是姜裕口述給唐浩的,同樣抄的是前世的一首名篇,其中有兩句頗為出彩,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單是這兩句便讓人回味無窮,同樣也讓人一眼識破,這不可能出自唐浩之手。
唐浩第一輪就沒寫過詩,而且看他這樣子,也不是讓有詩才的模樣。
結合他坐在姜裕旁邊,眾人大膽推測這首詩同樣出自姜裕之手,只不過作詩之人變成了唐浩。
唐浩根本不在意寫詩的是誰,他只知道自己要出名了。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唐穎低聲呢喃,看待姜裕的眼神越發迷離。
到底是何等才華才能寫出這等詩篇,一首將進酒物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但這兩句同樣出彩,甚至會比將進酒更加出名。
「諸位謬讚了,柳陌前輩的飲酒同樣出彩,依我看這第二輪的勝者應該是柳陌前輩。」
姜裕真誠開口,他也就憑了一個文超公的能力,如果真要作詩,完全比不過柳陌,人家才是真材實學。
「姜兄說了不算,我們說了也不算,將進酒已經分發下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摘星樓外,眾人圍著將進酒爭論不休。
「不可能,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怎麼可以連寫出如此詩篇,連我這等飲酒十餘年的人也想不出如此詩篇。」
「我看你是喝酒把腦子喝傻了,飲酒和作詩完全是兩回事兒人家姜公子先前就已經做出了春曉,如今再做一首將進酒,有何不可?」
「當真是少年英才,莫不是文曲星下凡,要他重振我大魏王朝的文壇?」
柳陌被周圍討論的聲音吵醒,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接過將進酒翻看,只一眼,醉意便醒了大半。
先前他和眾人一樣,都以為春曉是他人所作,姜裕只是抄襲罷了,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