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拉哇（韃語：你是誰）」
姜裕雖然聽不懂韃語，但看對方的表情應該是在詢問。
「話太多！」
姜裕提刀就砍。
韃子撿起地上的長刀格擋，結果卻被再次震退。
「西庫瓦德（韃語：跑不掉了）」
左右護衛背靠背站立，姜裕幾人坐在馬背上冷眼觀望。
「小侄子，把他們交給我。」
老黑跳下馬背，抓起繳獲得到的鐵棍朝兩人走去。
看著比他們還高出半截的老黑，兩人頓感壓力山大。
「殺！」
老黑提棍掄砸，左護衛怒吼著揮刀劈砍。
當！
鐵棍重重砸在刀身上，左護衛只感覺虎口陣痛，長刀不受控制的脫手飛出。
失去對左護衛並沒有太大影響，畢竟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哪怕沒有武器依舊能英勇戰鬥。
趁著老黑舉棍間隙，左護衛一個箭步衝上去試圖將他撞倒，可惜他低估了老黑的體重，重甲和鐵片甲撞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
老黑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韃子獰笑一聲，甩掉鐵棍將他抱住，粗壯雙臂發力將他舉起重重砸下。
這一擊對皮糙肉厚的左護衛並沒有造成太大傷害，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想起來了，以前我也對待過大魏人。」
老黑的大手抓住了左護衛的喉嚨，將他死死摁在地上，後者拼命反抗，拳頭和腳捶打鐵甲發出砰砰砰聲。
但無論左護衛如何反抗，老黑的手始終不肯鬆開，右護衛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三個壯漢攔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左護衛的掙扎越來越無力，雙眼因充血遍布血絲，配上那張黑黢黢的臉，看起來就十分可怖。
老黑抬起有些發酸的雙手，踹開左護衛的屍體笑著坐到馬背上。
「少爺，榭珠神山抓住了！」
滿身肥肉的榭珠神山被抬著扔到地上。
榭珠神山滿臉驚恐，嘴唇顫抖著想要開口，但在看到一雙雙冷漠的眼睛後，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殺了。」
姜裕調轉馬頭朝馬圈走去。
斬殺韃子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姜裕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戰馬！
韃子不僅驍勇善戰，餵養牲畜同樣是一把好手，當然，其中也有高頭大馬本身的基因優勢。
韃子餵養出來的高頭大馬負重強、耐力好，放在大魏王朝也是近百兩一匹，而且有價無市。
兩百多人的隊伍，最少也有兩百多匹高頭大馬，除去老病騎馬還剩一百多匹，只要能帶回去，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馬圈外，姜裕借著火光看到了被拴在柱子上的馬匹。
「少爺，數過了，一共是一百八十六匹，營帳內還找到近一百石糧草。」
「馬匹全都帶走，糧草儘可能的帶，帶不走的放火燒掉。」
「是。」
眾人分工有序，馴馬的馴馬，裝運糧草的裝運糧草，姜大山幾人正在割屍體的耳朵。
大魏王朝雖然沒有軍功爵制，但也會記錄軍功，軍功積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兌換錢糧和士紳身份。
「老薑，我覺得大侄子有將軍之資。」
老吳邊數耳朵邊笑：「一個耳朵一兩銀子，算上之前破金虜的幾十個，我們每人最少能拿三十幾兩。」
老黑道：「這是建立在大侄子看不上這點銀子的份上，否則光靠我們這點人，根本不可能打敗榭珠神山他們。」
老吳不傻，知道老黑這是在提醒自己知恩圖報，當即揮手道：「放心，回到軍營我做東，請大侄子他們吃頓好的！」
老吳說的軍營自然不是齊峰關，齊峰關太小，除了他們居住的地方，就只剩容納糧草和軍械的屋子，只有金玉關才有食肆和酒樓。
當然，邊關的條件無法和隴陽郡相比，所謂的酒樓其實就是三層食肆，只不過為了凸顯不同，改成了酒樓的名字。
半個時辰後，眾人驅趕著馬匹離開，負責殿後的幾個漢子將火把扔到羊皮營帳上，火焰瞬間燃起，火星在夜風的吹拂下飄落到其他營帳上，大火逐漸吞沒整個營地。
天亮後，牧民驅趕牛羊吃草飲水，一頭小羊羔突然脫離羊群滾下了山坡，牧民發現後立刻跑去抓住羊羔，心中祈禱不要被兵卒發現。
但當牧民睜開眼，看見的只有燒成廢墟的營地，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抱在懷中的小羊羔「咩」了一聲跑向遠處。
此時牧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出事了。」
……
消息傳到大將軍府已經是第二天，這還是傳令兵全速奔跑的結果。
「榭珠神山死了？」
大將軍多達勒皺了皺眉，年近不惑的他從椅子上起身，寬大身軀罩住跪在地上的傳令兵。
「下去吧。」
接過傳令兵手上的信件，多達勒揮了揮手。
「榭珠神山麾下共計兩百零六人，承擔東、南兩條線路的糧草運輸，我們和大魏開戰已久，如今兵力嚴重不足，恐怕很難及時抽調人手運送糧草。」
開口說話的是多達勒麾下的第一幕僚，有著先生稱謂的徐睿階。
徐睿階本是大魏隆興元年欽點的探花郎，可惜官海沉浮，一次醉酒惡了當朝右丞相鄭安奎。
雖然鄭安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但他的手下卻藉機發難，將原本應該留任京都的徐睿階下放到金玉關。
偏偏徐睿階運氣不好，剛到金玉關就遇到了韃子攻城，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被迫參戰，結果不幸被俘。
好在他略懂韃子語，展露價值後被送到大將軍府，加上多達勒敬重讀書人，也就有了現在的待遇。
「糧草不能斷，徐先生幫我想想法。」
多達勒撕開信紙仔細閱讀。
他很好奇是誰滅了榭珠神山等人，兩百多個勇士，居然沒有一個活口，到底是他們太弱，還是敵人太強。
徐睿階皺眉來到地圖前，目光從一個個駐紮的部隊旗幟上掃過，最後停在黑馬部的旗幟上。
大盛王朝各個部落的名字很直接，擅長什麼或者崇拜什麼，就會用這種東西命名。
如黑馬部，就擅長養殖黑馬，得名黑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