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魏語？」
秦風看向牧民中的老者。
他很老，臉上遍布灰褐色的皺紋，皮膚因常年曝曬遍布斑痕，花白頭髮盤成一團用無頂帽子固定。
老者顫抖著躬身：「我早些年曾在雪門關外放牧，與駐守關隘的士兵們聊過，略懂一些魏語。」
「那就好辦，我問你答，只要老實配合，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您請問。」
秦風開口道：「這些日子可能見到大魏王朝的士兵？又或者說聽到了什麼消息？」
老者搖頭：「不曾見過大魏王朝的士兵，也沒有聽說過什麼消息。」
「問問他們。」
秦風指向焦躁不安的牧民。
老者轉身詢問牧民。
牧民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大多數人都在搖頭，其中一人卻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那人剛剛開口便被其他牧民打斷，並且以眼神制止。
很快老者轉身，看向秦風道：「我已經問過他們了，他們也不知情。」
趙三揚起馬鞭，指著剛才表情有變的漢子道：「把他叫過來，我要單獨問話。」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忙道：「軍爺，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沒問，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還是說你知道，卻不想讓我們知道？」
錚！
長刀出鞘直指老者，明晃晃的刀鋒看得牧民陣陣發寒。
「兩國交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害平民，但前提是你們配合，否則我不介意殺光你們。」
牧民們驚慌地看著老者，作為最年長的存在，他擁有天生的威望。
老者眼中閃過猶豫，最終，迫於死亡壓力還是開了口。
「薩琪瑪見過，他說兩天前見過破金虜將軍的隊伍，當時他們出現在一處山谷外，好像是在追捕什麼人，應該是你們要找的大魏王朝的士兵。」
「山谷在哪？破金虜的隊伍有多少人？」
老者對著薩琪瑪招手，他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
老者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薩琪瑪便沒有那麼緊張了，隨後老者開口詢問，薩琪瑪努力回想給出答案。
「薩琪瑪說當時他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並不能完全確定人數，只是依稀記得差不多三十人，至於山谷就在那座山的背後。」
老者手指遠處的一座雪山開口。
「人數差不多，至於方向，雖然不一定準確，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先派人去看看。」
「我帶幾個人去，你帶著他們回去見少爺，我沒回來之前不要告訴少爺。」
「好。」
趙三帶上五個壯漢，朝雪山疾馳。
老者對著秦風躬身道：「我們已經回答了所有的問題，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嗎？」
秦風搖頭拒絕。
「在沒有確定消息真假前你們不能離開，如果不想受傷就跟我們走，等他們從雪山回來，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老者無奈嘆氣，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但知道也沒用，只要他們不想死就只能配合。
牧民們焦躁不安的看向老者，詢問他怎麼回事，老者只能安撫他們不要著急，等他們確定消息的真假後就能離開。
秦風帶著牧民們返回河邊。
此時的河邊已經升起了炊煙，姜裕正帶人做飯。
見回來的只有秦風，姜裕立刻猜到應該問出了些什麼，趙三又去探路了。
「少爺，趙三去探路了，等會就回來。」
姜裕點了點頭。
「問問他們一頭羊多少錢，這幾天路途奔襲，都沒怎麼吃過一頓飽飯，今天做一頓羊肉湯讓你們解解饞。」
「軍爺，一頭羊值不了多少錢，您想要拿去就好。」
老者開口道。
姜裕看向老者：「你會說魏語？」
老者點頭：「會一些。」
「那你幫我問問，這頭羊是他們誰家的。」
姜裕揮手，漢子牽來一頭綿羊。
其中一個牧民一眼認出這是自家的羊，表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但下一刻便被其他牧民攔住。
「軍爺，真的不用了，只是一頭羊而已，算不得什麼值錢。」
「讓你問就問，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見姜裕的語氣冷漠下來，老者頓時不敢再說什麼，轉身開口詢問誰是羊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其中一個牧民。
「軍爺，一頭羊要三兩銀子。」
老者斟酌開口。
「給他五兩。」
姜裕開口，宋有蓮從包袱中取出一錠銀子。
「把羊帶到下游宰殺。」
姜裕揮手讓幾個壯漢操辦。
漢子們笑著點頭，殺羊對他們而言小菜一碟。
很快，羊被宰殺洗淨，切成肉片放入鍋中燉煮，裝不下的就混著飯一起燜。
考慮到羊膻味可能會引起不適，姜裕將找到的野生香料放入鍋中祛除膻味。
牧民們靜靜站在遠處觀望，心中對姜裕十分好奇。
半個時辰後燜飯出鍋，羊肉湯也煮好，撲鼻香氣連牧民們都感覺餓了。
「少爺！」
遠處傳來趙三的聲音。
噠噠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
趙三滿臉興奮的翻身下馬。
「少爺！找到二老爺他們了！」
「當真？」
「千真萬確！我們聽到韃子的對話，得知二老爺他們此時就被困在山谷內，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了！」
姜裕壓下憤怒，轉身看向漢子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提刀上馬隨我救人，回來再吃這頓飯！」
「是！」
這幾日下來，漢子們早已對姜裕心服口服，一聲令下立刻上馬。
「秦風，放他們離開。」
姜裕上馬，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牧民們淡淡道。
「是。」
秦風揮手，困住牧民們的漢子立刻讓開一條通道。
「多謝軍爺。」
老者躬身道謝，不明所以的牧民們也跟著躬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似乎他們可以活著離開了。
「走！」
姜裕揚鞭策馬，率人直奔山谷而去。
……
此刻的山谷內，姜大山等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連最為強壯的老黑也瘦了不少。
「實在熬不住就殺了我，我不想被韃子俘虜。」
老吳靠著石壁有氣無力的開口。
姜大山咧嘴笑了笑。
「要不你先把我殺了，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