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平安休假的第三日清晨,紅艷艷的太陽從東方升起,霧氣被陽光碟機散,露水在碧綠的樹葉上倒影著一個個旭日,喚醒了沉睡的人間
一大早,包子小丫鬟畫兒、琴兒面紅耳赤的低著頭提著兩桶熱水進了浴室,復又臉色更紅的低著頭走了出去。
「都怪你,害我起晚了畫兒她們肯定在偷偷笑了」
繡榻之上,李姝伸出白藕玉臂支起身體,粉白玉指拉著被角,遮住身體,從背後露出一張如水蜜桃一樣滿是紅暈的臉蛋,一雙眸子瀰漫著春水,水汪汪的能把人溺死,撅著紅潤欲滴的小嘴對下床的朱平安抱怨道。
朱平安聞言,下床的動作一頓,老臉頓時紅了,昨天還說要節制的,結果今天早上又加了一餐
下不為例。
「咳咳,我先去洗澡了」朱平安咳嗽了一聲,逃也似的走進了浴室。
「呀,朱平安,我要先洗」
「咳咳,那一起洗好了。」
「騙子哪個要跟你一起洗,昨晚你就騙我一起洗,結果你個包藏禍心的壞人兒,趁機做壞事」
少卿,臥室里一陣嬌呼,繼而又歸於平靜,只有隱約水聲傳來
在這個時候,臨淮侯已經出門去兵部、吏部等有司述職去了。
不過,在臨淮侯前腳騎馬去兵部、吏部等有司述職,後腳臨淮侯府就迎來了一隊來宣旨的公公。
宣旨的公公捧著一卷黑軸三色聖旨,後面跟著四小太監,其中一位小太監也捧著一卷聖旨,其軸承也是為黑牛角軸。在五品太監後跟著一隊禁衛,打著明黃的依仗,一行人的到來讓臨淮侯府的門房和外院管事猝不及防,管事沒來及細問便著人好生招呼著,自己慌忙派人稟告坐鎮侯府的老夫人。
府里有兩個當官的,一個是剛從應天回來述職的臨淮侯,才剛出門;一個是正休假在家的朱平安,不知道出沒出門。
可是,這從宮裡的公公是來向誰宣旨呢?!
臨淮侯府老夫人詢問前來稟告的管事,公公是來給誰宣旨的,結果管事一問三不知。
老夫人又問公公手裡捧的聖旨是什麼顏色什麼樣的,門房只憑著記憶回覆說宣聖旨的公公捧的是黑軸三色聖旨。
聽了這話,老夫人心中有底了,黑軸三色聖旨,這可是給五品以上大員的。
以前老臨淮侯還在的時候,給老夫人炫耀祠堂里供著的聖旨,說過,聖旨是皇帝權力的象徵,也是官員地位的象徵。根據官員品級不同,嚴格區分,頒發給一品大員的聖旨軸承為玉軸,頒發給二品大員的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的為貼金軸,四品、五品的為黑牛角軸;聖旨的面料也是非常講究品級的,給五品以下聖旨顏色都是單一的白綾,只有給五品以上官員的聖旨才會有多種顏色,比如三色、五色和七色等等,聖旨顏色越多,說明接旨的官員等級越高。
五品以上,那當然是給臨淮侯的了,朱平安雖然年少有為,但也不過是個六品。
所以,老夫人一聽是黑軸三色聖旨,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給臨淮侯的,於是慌忙派人快馬加鞭去追臨淮侯。
幸虧臨淮侯長得胖,馬跑的慢,臨淮侯府的下人追上臨淮侯的時候,臨淮侯才走出公侯街沒多遠,聽了宮裡來傳旨後,臨淮侯慌忙大力鞭打胯下的駿馬往回趕,一小段路,馬都累的口吐白沫了。
「侯爺,宮裡的貴人是來給五姑爺宣旨的,老夫人擔心您誤了述職的時間,讓我趕緊來告訴您,宮裡的貴人說了,您不用回了。」
不過還未等臨淮侯趕回侯府,臨淮侯府的第二波下人就又騎馬追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臨淮侯的心理陰影面積半天都算不出來
臨淮侯府里,老夫人得知宮裡人是來給朱平安宣旨的時候,又急忙派紫鵑去去聽雨軒找朱平安跟李姝。
紫鵑一路小跑趕到聽雨軒,然後從包子小丫鬟畫兒那得知兩個當事人還在浴室洗澡呢
大清早的洗什麼澡?!
官宦人家的荒婬不肖多說,久在侯府侍候的紫鵑,也是知道一些男女事兒的。
紫娟先是一怔,繼而低頭啐了一口,一張小臉滿臉通紅,以前還以為五姑爺是個不吃魚兒的貓,沒想到原來五姑爺也是個
有什麼能大過聖旨呢?!紫鵑催著畫兒去浴室把宮裡來人宣旨的消息告訴兩個當事人。
很快,讓聽雨軒一陣雞飛狗跳。
當然,侯府外院也是一陣雞飛狗跳,雖然老夫人對不是來給自己兒子宣旨失望不已,但總歸朱平安也是侯府的姑爺,算是半個侯府的人,於是,拄著拐杖,打著精神,分派管家趕緊布置起來。
擺桌案、香台,焚香
等到朱平安拉著李姝,帶著丫頭老媽子,匆忙忙從聽雨軒趕到前院的時候,兩人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從浴室出來,匆匆換了衣服。
「快去前院吧,別讓宮裡的貴人久等了。」
臨淮侯府老夫人是個傳統慣了的,見兩人濕漉漉的頭髮走來,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嗯。」朱平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點頭應是。
一行人一同往前院而去,前院裡打宮裡來宣旨的太監正坐在正廳用茶,領頭的公公並非之前來宣過旨的馮保,其他四位小太監也都面生。
不過這並不奇怪,宮裡的太監有七八千呢,朱平安不認識很正常。
「下官聽聞公公前來宣旨,為表對聖上的敬意,特沐浴更衣前來接旨,累公公久候了」
朱平安快走幾步,向領頭的太監長揖拱手以表歉意,大言不慚的說道。
臨淮侯府老夫人聞言,手裡的拐杖都晃了一下。
底下的紫鵑等知情的丫頭聞言,對朱平安的認知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哪裡哪裡,小朱大人言重了」領頭的公公笑著伸手扶朱平安起身,滿面春風,一團和氣,一點也沒有因為等了好一會而不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