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司州前往江南的一艘鏢師貨船,悄然在江北道一處荒廢的碼頭靠岸。岸邊早已有人準備好,迅速將用麻袋裝好的糧食運上船。
貨船隻停靠了小半個時辰,便是悄然離開。
碼頭上,龍雲神情凝重。 ✮✰✻❄
這些糧食,正是龍家白天籌備運來的,給朝廷的儲備糧草。龍家在江北道也有幾個大糧倉,從各地籌備的糧草,白天在朝廷暗中之人的監督之下,運進了糧倉。晚上,龍雲便是和這十幾個龍家最信任的家奴,一起將糧食從糧倉的暗道運出來。
朝廷不會前來檢查糧倉有沒有糧草,他們只需要看到,糧草只進不出即可。
西山貨船每次運糧的量都不多,但勝在頻繁。因為每天,西山都有幾十艘貨船在江面上航行,朝廷早已習慣。糧食不多,自然不會引起警覺。
先生的意思,就是這麼老鼠偷家一般,將龍家籌集的糧草,都運回西山去。
這整個過程,龍雲以及龍家,都處於極度危險的境況之中。
~
京城,雲仙樓!
李豐年與三皇子李景立對坐,兩人面前都是十里香的瓶瓶罐罐,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
「暢快!」
「李豐年,咱們兩個可是好長時間,都沒像這般一起喝酒了!」李景立朗聲說道。
「再來!」
「去他媽的!」
「今晚,喝個盡興!」李豐年抓起一瓶十里香,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他的臉色,也變得愈發紅潤!
「我跟你說,我西山,未來肯定是第一~第一強大的勢力。我正在打造一種,絕世的武器!你絕對想不到,那玩意兒有多強!」李豐年迷迷糊糊的說道。
李景立心中一凜,但神色卻是醉醺醺的。西山之第一個五年計劃,已經足夠讓世人震驚。但是,肯定有一部分機密,是不在五年計劃上面的。
例如,李豐年所說的這件,絕世的秘密武器!
「吹牛!」
「有什麼武器,能比你那炸藥包厲害?我~我不信!」李景立說道。
「有!我西山,正在造玻璃,你知道玻璃麼?就是,你們口中的琉璃。琉璃多貴?堪比黃金,我能造,我西山能造!」
「還有,迫擊炮,我西山在造迫擊炮,你知道迫擊炮是什麼玩意兒不?就是,能將手雷,投射到二里地甚至更遠的地方。比投石車,比紅衣大炮,強一百倍!」
李景立當即就是心中大驚!
若按照李豐年所說的,這迫擊炮若是造出來,當真會改變當下的戰爭方式啊!迫擊炮能打到二里地之外去,那豈不是隔著京城城牆,就能把城內轟個稀巴爛?那豈不是騎兵還未衝鋒,就被炸的人仰馬翻?
關鍵是,整個世界,五國,都不知道李豐年在造這種恐怖的武器。甚至有可能,已經造了出來。
李豐年要是沒喝醉,肯定不會將此事透露出來,那麼一旦打起來,大景勢必會吃大虧!
「還有啊~我造了一艘大船,戰艦!這艘大船,即將試航。我要親自去,若是試航成功,未來,我要造很多戰艦,到大海上去。海上有很多很多資源,金銀珠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你去不去?」
「你,隨我一起出海,可好?」
「咱們將來的戰場,一定是在海上,咱們一起到海上去,為大景,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
「打~」
砰~
李豐年直挺挺的暈睡了過去,李景立心頭一震,瞬間就清醒過來。他搖晃了李豐年兩下,發現這人是真的醉倒了。也不奇怪,地面上都是瓶瓶罐罐,兩人都不知道幹了多少十里香。
這酒挺猛!
再是片刻,蘇蘇走了進來,她瞪了李景立一眼,隨即把李豐年扛走了!
李景立背負雙手,站在雲仙樓的窗前,看著李豐年的馬車緩緩離開。他在思考,李豐年今日醉酒的話語,是真是假?
又或者,半真半假?
關於那迫擊炮,此物肯定是真的,因為西山連威力強大的炸藥都造的出來。雖然他不知道迫擊炮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李豐年說西山能造,那便一定能造。
譬如那熱氣球,簡直是神仙手筆。至今,各國的朝廷,都在研究這個熱氣球,但是依舊毫無頭緒。要知道,此物當初可是轟炸了遼國的國都寧安城!
震驚四野!
李景立沉吟片刻之後,當即寫了一封書信。這封書信,由雨花樓的諜子送往西北方向而去。皇帝李觀貞東行視察只是幌子,知道他前往雲雨山莊談判的唯有李景立和東廠提督魏完吾兩人!
宮內妃子們不知道,大皇子李仁,四皇子李星雲也不知道。
李景立看著深深夜色,臉色愈發低沉!
~
馬車內。
原本醉倒昏迷的李豐年,葛然睜開眼。此刻他依舊是渾身散發著酒氣,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
今天在酒席上那一番話,是他故意說給李景立聽的。至於那迫擊炮,他根本就不怕泄露出去。因為此物,就算送給朝廷,朝廷短時間內也打造不出來。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將他要出海的消息告訴了李景立,告訴了朝廷,告訴了皇帝李觀貞!
那麼,朝廷肯定會等待這個時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蘇蘇!」
「替我傳令!」
「讓第一師前往川西府,交由趙凱掌管。」
「讓第二師回西山,鎮守西山!」
「讓第三師回川北府,鎮守川北貿易區!」
「楊修,留在南蠻,繼續訓練鏢師新軍和海軍!」
~
這日晚間,中書令韓棟樑忽然去了薛定山的府邸。
薛家滿門忠烈,韓棟樑是知道的。最近,他也感覺朝中的氛圍不大對勁。特別是,皇帝對西山的態度,更加的忌憚。
「你是說,朝廷會對西山出手?」薛定山滿臉驚愕道。
韓棟樑搖搖頭,「我也只是猜測,如若不然,陛下他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前往東海?我來,只是想問問,朝廷跟西山之間,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薛定山神色沉吟,道「你心裡跟明鏡似的,又何必有此一問?」
「薛國公如何選?」
「若是能阻止,我自然是想阻止。但,有朝一日真的要面對西山,也只能硬打!」
「我明白了!」
韓棟樑當即離開,他回去之後即刻讓族中子弟,迅速辭官隱退。而自己,也準備在皇帝回來之後,再次請辭!
皇帝不要這個女婿,他韓家可是要的!
一晃!
八月初!
韓煙塵腹中胎兒,如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