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周邊,還有不少護鏢的人員!
總計十多輛馬車,為一個車隊。像這般零散的馬車,在向西北而行的,還有二十幾個。
車隊,為首那幾輛馬車之上,裝的不是金子,而是人。
張忠良!
此間,張忠良的對面是曾經的尚書周國棟,兩個老狐狸,已經出現在距京都甚遠的大西北。
「還是丞相想的周全,昨夜通過密道秘密出京城。否則,我等今天可能就會被皇帝抄家弄死!」周國棟笑道。
昨天晚上,張忠良在發現府邸被禁軍封鎖之後,便是心中大亂。他知道,皇帝開始對他動手了!也是,對權貴動手了!
明面上,他是支持八王爺,這些年來也給八王爺送去海量的錢銀,助八王爺培養大軍。但是,張忠良內心十分清楚,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他這位丞相都得死在京城。
第一種,八王爺成功登基,那麼一個空虛的大景,就急需一筆錢來恢復。這筆錢從哪來?自然是宰豬!
誰是豬?
他就是大景最大最肥的一隻豬!
第二種,八王爺失敗了,李觀貞繼續坐皇位。那麼這時候,李觀貞肯定就能找到他與八王爺私通的證據,他也是一隻待宰的豬。
橫豎都是死,那他只能逃!
皇帝在京城底下有密道,他張忠良再怎麼說,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這麼些年來,挖幾條密道,不過簡簡單單。
張忠良逃了出來!
不僅是他,各個重量級的權貴府邸之內,都有密道。而權貴們的家人,也通過密道逃生。逃生,錢,人,分離開來。權貴的子嗣,從別的方向分散開來,前往金國。而各家的財產,也分成了十幾二十個部分,走各個道路前往金國。
權貴們在大景連一個碎銀都沒留下!
權貴們藏錢也很聰明,他們不會藏銀子,因為銀子這東西,又大又笨重。能藏,但是能帶走的不多。試想,一車金子,跟一車銀子的價值,完全不一樣。
因此他們的財物,大多在貪贓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置換為黃金,珍珠琉璃美玉等等保值的東西。這種東西,所替代的是價值。比如一顆成色好的,品相好的夜明珠,足以替代一車的銀子。而這珠子,所占空間可忽略不計。
權貴也精明!
但,張忠良比他們更精明。
「等到了金國,我等依靠這些產業,足以東山再起。就算不想東山再起,也能保證餘生不愁。」張忠良笑道。
周國棟滿心歡喜。
然而,張忠良卻是在想,大概這批權貴,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過天虎關!
那地方,是金國與大景的交接地帶。一面,由金國大軍鎮守。一面,由大景軍隊把手。他已經布置了人手在天虎關,在那裡,他會進行一場收割。
將所有權貴手裡的錢財,全部收到自己的手裡!
那時,他將真正的富可敵國!
光是他張忠良一個人的財富,都比大景國庫的兩倍還多。加起其他的權貴這些年貪的銀子,難以估量!
隊伍繼續北上!
因為屬於反叛軍掌控區域的緣故,隊伍一直走的非常順利。張忠良和權貴們,自然是有八王爺所賜下的信物。反叛軍見到信物,一般不查,直接放人。
然而,他們的行蹤,卻是被一些零零散散的盯梢人員所捕抓。消息,迅速往京城傳去,半天就能到。
京城!
廖印大軍後撤,在組織了三次的斷後阻擋之後,大軍甩掉了寧無言這群追兵。三次斷後,每次一萬多將士,均是死士。
一處洛河邊的平原。
廖印和馬思連,陳青雲等殘軍,短暫聚集此處。各級長官,校尉等等,正在迅速清點人數。
「速去,將那些跑散了的慫蛋,給老子追回來。」廖印怒吼道。
殘軍越聚越大。
河邊,廖印等三個主將,看著滾滾洛河水,臉色難看無比。
這一戰,他們敗的莫名其妙!
「特麼的!」
廖印朝著大河啐了一口,這個時候大軍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一些跑散的將士,也迅速歸隊。或許有人會問,跑散了溜走不可麼?天涯海角,何處去不得?
答案是不可!
參軍之人的籍貫,家裡住什麼地方,有幾口人,都會被記載的清清楚楚。要麼你死在戰場上,要麼你老老實實回來跟著大軍,否則上頭的人就會去找你的家人。而且,只要在大景境內,進入各個州郡縣城都要查驗牙牌,逃不掉。
所以大部分逃散的將士都會回來。
為什麼是大部分呢?因為也有很小一部分偷偷溜走的,這部分人家裡,大多數已經沒有了牽掛。這部分人,多數選擇落草為寇。
大軍休整,寧無言可能是擔心咬的太緊,會遭到廖印強烈反撲,也沒有時時刻刻追擊上來。
陳青雲更是臉黑的像煤炭,這對於他們這些領兵作戰的將軍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馬思連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進洛河之中。
「將士們被那大黑疙瘩給震懾住了。大黑疙瘩在天上扔雷,鏢師在地上扔雷。這些雷,簡直是大殺器。將士們不敢聚集,也就無法形成戰鬥力。」
「還有十萬受驚的軍馬,製造了最大的混亂。軍馬衝撞起來,人畜不分,咱們的將士有不少都是被軍馬撞死的。」馬思連冷聲說道,「這李豐年,當真是頂尖的謀士!」
「攻心!」
「攻士氣!」陳青雲臉色無比難看道。
大黑疙瘩是熱氣球~熱氣球則是攻心!
手雷,是擊潰大軍的士氣!
驚馬,是讓局面更亂!
片刻,一名副將匆匆而來,一拜,道「三位將軍,各單位各陣營已經集結休整,損失統計出來了,目前還剩~不到三十萬兵馬!這其中,還包括言侯的那些親兵!」
不到三十萬!
這就是說,方才一戰之中,他們不僅僅沒有建立任何戰果,還被人一鍋端了十幾萬人!
奇恥大辱!!!
陳青雲坐不住了,他一步轉身往回走,冷聲道「本將軍還從未打過如此憋屈的仗!重整兵馬,老子要殺回去。三十萬,也將這京城掀個底朝天!」
此前混亂,大軍完全沒有形成戰鬥力。但重整過後的出擊,絕對不會這般容易被擊潰。反而,會像此前寧無言守洛河邊境一般,反叛軍戰鬥力發揮出來,極其恐怖。
然而,副將繼續說道,「將軍,後方報告,我們的糧草大營被鏢師燒了個乾乾淨淨。將士們,今天都沒糧吃了!」
什麼?!
「你說什麼?」廖印沉聲怒吼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乃兵家大忌。往往放在最後方,最安全的地方。可大軍本就不多的糧草,卻被敵人一鍋端!
王八蛋!
可想而知,三位主將有多憤怒!
轟!
這時候,西北方向陣陣手雷的爆響聲傳來。
眾人臉色大變!
西北方!
「不好,鏢師在炸橋,這群王八犢子!」廖印怒吼道。
炸橋!
眾人集體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