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嫣唇紅齒白,大眼睛眨了眨!
她心想李豐年問的也太突然了些,讓她毫無準備,觸不及防啊!
喜歡麼?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跟著李豐年之後,什麼都不用愁,好像輕鬆許多。
偶爾幫他殺殺人就好啦!
她只知道似乎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琴道,好像順暢許多。
她只知道,當初給李豐年倒茶,他沒喝完,她心裡就不舒服,就生氣!
這就是喜歡麼?
原來這就是!
「我~我不喜歡!」蘇紫嫣不知為何,轉身就從馬車跳了下去,一個翻身,輕飄飄落在車頂上,靜靜坐著。
她的臉有些漲紅!
但,很快就退了下去。
喜歡麼?蘇紫嫣自嘲一笑,這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活著就是為了復仇的啊!為了沖淡她復仇的想法,二月,南院的師兄弟們,在竭盡全力的逗她開心,討好她。
她也如願的將仇恨深埋心底!
但,仇就是仇,不可能因為深埋而消失,不可能因為時間而消散!
她的仇,很大概率不能報!至少,以她現在的修為不能報!
稷下學宮!
這個處於洛河畔,大景的最高學府,是無數學子夢中的殿堂。能進入稷下學宮,意味著你的資源就能向權貴的子女靠近,與這些權貴子女為伍。
稷下學宮的老師,都是朝廷封的傅士。也就意味著,這是學子們最接近朝廷官員的時候。將來,也大有可能考上官職。
整個稷下學宮,占地極廣,亭台樓閣,江山多嬌!而今,大廣場之上,成百上千的學子,均是沸騰起來。
千碑石!
稷下學宮有三座千碑石,分為甲,乙,丙三等。上面記載的是這些年學子,大儒們所寫下的詩歌。若文采登上千碑石,整個稷下學宮乃至文壇,都會造成不小的轟動。
因此千碑石之下常有大儒和學子們舉辦詩會,為的就是有一天,自己寫的酸腐詩文登上那個榮耀榜單。
兩名才子,站在高台之上,風度翩翩,儒雅自然,均是搖頭晃腦的冥思苦想。
其中一人乃四大才子之一的古清風,此刻,他正挑戰排名第三的大才子,唐寅虎!
二人在這高台之上,冥思苦想,卻沒有佳作傳出。
「依我看,這大景的文人也就這個水平,跟我們夷國比起來,差遠了!」一聲冷笑傳來,眾人紛紛扭頭看去,神色不悅。
來人是誰?
好生張狂!
一開口,竟然是狂噴了大景文壇!
夷國太子耶律宏,緩緩走來。他站到高台之上,站在兩位才子身前,抬頭看那千碑石。
「這最近一期登上千碑石的,怕是有五六年了吧?五六年前的詩文,你們都沒辦法超越,你們說說,自己是不是比前人更垃圾?」耶律宏冷笑道。
他從夷國遠道而來!
他堂堂夷國太子!
來到大景,一次兩次竟是沒人迎接。所有大景的人,把他當作一個笑話來看待。要知道,他雖然不是文武雙全,但也在夷國的文壇薰陶多年,算得上是夷國具有代表性的才子啊!
心口惡氣難出,便踩一踩你們大景文壇,又如何?
他遠道而來,總得留下些印記。
「說話不要太狂了些!」唐寅虎冷聲道,「千碑石之上,怎麼說都是我大景前人之智慧。收攏的也是我大景的詩文,你一個夷國太子,在詩文方面還沒資格登上去!」
朝廷是朝廷,文壇是文壇!
武安侯在朝廷是侯爺,在文壇,眾人也稱他為李詩仙,而並不是官職。所以這群文人,根本沒有把耶律宏當作是一國之太子。
是麼?
耶律宏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來比比,你若輸了,就將這三等千碑石之上的詩文抹去,換上我夷國的詩文,如何?」
什麼?
眾人臉色大變!
夷國賊子,這是要抹去大景文壇之驕傲,之璀璨星輝。這是要把文壇,按在地上摩擦啊!
要知道,千碑石之上的詩文,代表了大景文壇的最高水平,都是經過日積月累的沉澱而留下來的。
「你做夢!」古清風沉聲道。
耶律宏看著那千碑石上的詩文,道「我們各一炷香的時間,開始吧!讓我也看看,大景文壇而今衰落到了什麼地步?」
古清風和唐寅虎兩人對視一眼,當即便是陷入沉思之中。現場的稷下學宮學子們,一個個咬牙切齒,也在冥思苦想。
可是詩文啊~它哪是想寫就寫的?
往往一首詩的創作,有人要兩三天,有人要半個月的斟酌,哪裡是一蹴而就的?
耶律宏嘴角冷冷勾起,他早就盤算好,此行便是要把大景的文壇給搗碎!讓夷國的文壇,乘勢而起。
只見他一步邁開,手中摺扇緩緩舞動,朗聲道「既然二位還沒有想法,那我便獻醜了!」
「千秋歲,盛夏!
楝花飄砌,蔌蔌清香細。
梅雨過,萍風起。
情隨湘水遠,夢繞吳峰翠。
琴書倦,鷓鴣喚起南窗睡。」
嘶~
眾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仿佛沉入那意境之中。
反倒是唐寅虎和古清風二人,頓時感覺壓力倍增!夷國太子耶律宏,也代表著夷國的文壇較高水平。今日若是被碾壓,怕是會被四國文壇笑話!
大景,向來以文壇之首自居!
「密意無人寄,幽恨憑誰洗。
修竹畔,疏簾里。
歌余塵拂扇,舞罷風掀袂。
人散後,一鉤淡月天如水。」
一詞作罷,場中寂靜無聲。稷下學宮的學子,都具備一定的學識和基礎,自然也更能評判一首詩詞的好壞。
此間,唐寅虎二人也是愣住。
楝花備細,紛紛下落;梅雨落過,水草邃起。
平生三伏時,道路無行車。閉門避暑臥,出入不相過。
既寫明了時序風物,也寫了盛夏之獨特景色和人情。雖然在學子們心中,還不能與千碑石上面的佳作相比,但他們卻是寫不出這樣精美辭藻來。
唐寅虎面露苦澀,不斷搖頭。
耶律宏的這首詞,讓他倍感壓力。既是壓力存在,又讓他更加不敢輕易寫出詩文來。
怕輸!
夷國之文壇,已經強盛到這個地步了麼?
此間,下方的學子之中,一襲青衫正站在人群之中。
一個小腦袋從他胳肢窩鑽出來。
「呆子,你去!」蘇蘇笑道,露出滿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