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來其如何?悽愴摧心肝。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
篇作隱語,現實為幻景,說得十分深婉曲折,富有深意。
古清風的詠物,詠蓮自然好,但如何到極致,也不過是一朵蓮花罷了。而李豐年這一首,卻令人深思,發人深省。 ✱✲
詩中一個又一個新穎奇妙的想像,展現出詩人起伏不平的感情,胸中抱負。
文辭如行雲流水,富有魅力,發人深思,雄奇奔放、清新俊逸!
「李詩仙,真神了啊!」
「李詩仙是有大胸懷,大抱負之人,為咱們大景嘔心瀝血,不與奸臣同流合污,實乃我輩楷模!」
「這總好比某些人,只知道風花雪月,一點都不知民生疾苦。這樣的人就算入朝為官,也是與奸臣為伍,可恥!」
~
唰~
古清風的臉都僵硬起來,一個人寫的詩文,跟他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
他們這些京圈的公子,錦衣玉食,花天酒地,整日只知道逛書院,逛青樓,逛酒樓茶館這些地方,何來經歷之談?逛青樓的經驗倒是很足。
所以寫的一些酸腐詩文,也大多是詠物,再就是卿卿我我之類。眾生疾苦?他們連眾生都不知道是什麼,在他們眼裡,世界就只有上京這麼大,或者說,外面的人都如上京一般生活富足。
可,李豐年就像是一股清流!
他憂國憂民!
他就算寫詩,都為眾生著想~
西山伯,當真是為國為民,菩薩心腸啊!
殊不知,李豐年只是不知道背哪首詩比較應景而已,他雖會的詩多,但總不能亂背不是?
憂國憂民?
他只希望西山能永固,畢竟西山是他的根基,畢竟西山有那麼多的親朋好友。
只是每每想起這些詩文,他便想起在前世,在那課堂之上,搖頭晃腦的背詩模樣。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呵呵,到底,一醉就有點想家了!」李豐年苦笑一聲,那麼前世那個世界,與這個古代,所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月亮呢?
如果是,那這天空上的圓月,可真就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與前世的聯繫和寄託。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這~這甚好~甚好啊,李詩仙大才也!只是這首詩,似乎還沒寫完,李詩仙,莫不將它寫完?」
「天才,這簡直是天才,誰能想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照古時人這種千古絕句來?」
眾人神情大變,均是讚嘆不已。
寫完麼?
李豐年笑了笑,「自是可以,這首詩,就叫做~把酒問月!」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場中,死寂!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李豐年。先是一首古朗月思,將眾人思緒引入月宮仙境之中。而今再一首把酒問月,令人深省。這月啊,就如同那官場高不可攀。這月啊,它時常隨人而行。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古清風直接愣在原地,全身僵硬。那一瞬,他忽然明白,可能這一輩子他也寫不出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的浪漫來。
他一輩子,也無法做到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的豪邁來。
一座大山!
古清風后退兩步,忽然間二十多年建立的自信都崩潰了。李豐年就像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阻擋著他的腳步。他若寫不出那兩句可千古流傳的名句,那麼他一輩子將止步於此。
「井底之蛙,呵呵,我們啊~都是井底之蛙!」
「你,我,我們都是井底之蛙!」
古清風看向一堆的學子,滿臉苦澀,神情崩潰。他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十步成詩,而今在西山伯面前,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可憐人的笑話罷了!
古清風雙手抱拳一拜,「西山伯,晚輩受教了!晚輩不應該在西山伯面前,賣弄所謂的才華。」
他現在想起方才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啊~
眾人,震驚!
上京四大才子之一的古清風,對李豐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而那兩首詩,也確實是無法逾越的存在。
樓下!
蘇東臨默默乘坐馬車離開。
臨行前,他聽到了那兩句絕唱,頓時心生悲涼。他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打敗。而今,又是被這兩句所碾壓。
李豐年啊~你到底有多強?
今夜,李豐年在雲仙樓,和蘇小燦,常真玉,還有學子中的兩個年輕人,一人名叫馬聰,一人名叫高子卿,數人飲酒到半夜。
大醉!
此間其他人都已經歸去,就這幾個人,戀戀不捨。許是那十里香太過香醇,許是李豐年也想結交多幾個京都的朋友,幾人都喝的大醉。
這一夜李豐年並未從雲仙樓離開!
這一夜,上京城外數十里的一處驛站之中,夷國太子耶律宏等了足足一夜。
夷國談判使團是在傍晚的時候到達上京,到達驛站的。比計劃的明天到來,提前了一天時間。
在剛到驛站的時候,耶律宏便是派人通知大景朝廷。夷國使團來了,他們應該出城大禮相迎。應該求著他們進城去,應該帶他們吃喝玩樂,吃大景的美食,玩大景的女子!
可是耶律宏等啊等~等到太陽下落,等到月亮下落,愣是沒有人來接他。
特麼的!
這是什麼情況?
驛站,客房之內。
耶律宏到半夜了都睡不著,於是找來了這次主要負責談判的禮部侍郎哈吉斯,二人在房間內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說他們半個時辰就會像狗一樣跑過來麼?」耶律宏沉聲道。
哈吉斯「……」
「難道是大景還未準備好?只待明日,他們應該就會出來迎接我等了!」哈吉斯說道。
「這次談判大景誰當主使?」耶律宏又問。
「李豐年!」
耶律宏「……」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