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洛陽!
洛陽城是國都,也被大景子民稱呼為上京。學子們進京趕考,便是在洛陽考的。當然,能一步一步從鄉試,縣試,走到最後的春闈,殿試,每一個學子都不簡單。
皇宮,尚貴妃院!
在後花園之中,尚貴妃正拿著一把鋤頭,在菜園裡面除草。雖然皇室什麼都不缺,但是尚貴妃還是喜歡種些花花草草。
皇帝李觀貞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大大咧咧的,完全沒有一副皇帝的樣子。
面前是兵部尚書韓棟樑,以及九公主李問書。李問書兩耳不聞,全然跟她母親一樣,在擺弄那些花花草草!
外界無論大臣,還是下方黎民百姓,皆認為當朝皇帝昏庸,揮霍無度,更是淫邪,天天只知道和妃子們遊玩取樂,信奉權衡之道,簡直是個昏君!
然而,唯獨在場的四人知道,面前皇帝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朕聽說你女兒去了江南!」李觀貞盯著韓棟樑,讓韓棟樑全身有些發毛,「你知道江南對朕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韓棟樑心中一凜,「陛下,是因為安國爵嗎?臣,絕無二心。臣之女兒前往江南,也是協助安國爵賑災!」
李觀貞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突然,李觀貞一笑,「你韓家門閥,能替朕賑災,甚好,朕心甚慰!」
韓棟樑心中一松,整個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謝陛下信任,韓家雖然是門閥,但此門閥是陛下的門閥,不是韓家的!」
笑話!
這天下都是陛下的,他韓棟樑可不蠢,當初這位皇帝登基之時,殺的皇宮腥風血雨,那能有假?
李觀貞看向尚貴妃腳下那塊地,雜草已經蓋過了原本種植的小韭菜。
「你覺得那塊地如何?」
韓棟樑眼睛微眯,心中卻是汗顏。
皇帝問你那塊地?特麼的,那能是一塊普通的地嗎?
呸~
那是問地如何嗎?
那塊地曾經種著韭菜!
尚皇后割了好幾次,只要那韭菜頭還活著,韭菜就會源源不斷的生。
現在韭菜地已經長了荒草,草比韭菜高!無論對於韭菜,還是對於那塊地來說,雜草都是禍害!
若是把大景比作那一塊地?
韓棟樑心中一凜,立刻後背就冒起了冷汗。這塊地是大景,那些韭菜則是本來應該存在的,黎民百姓,又或者朝廷上原本應該勤勤懇懇的官員。那雜草,蓋過了韭菜。就如同現在的六大門閥,控制了大景條條命脈!
想要韭菜長的好,要麼翻耕了重新種,要麼就把雜草清理掉!
翻耕了重新種是不可能的,陛下正值壯年,還死不了。
那就是第二條路~
轟!
韓棟樑立刻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陛下明鑑,雜草依附地而生,臣建議清理雜草。」
說著,他爬到那塊地面前,把那些長勢高的雜草瘋狂拔掉。
「哈哈哈~」李觀貞朗聲一笑,他上前扶起韓棟樑,「愛卿不必如此,這些雜草,就讓朕去清理。」
韓棟樑惶恐不已!
片刻,後花園只剩下皇帝,尚貴妃和九公主李問書三人。
「雲婕,你說這塊地該如何清理?朕又該用誰去負責清理呢?」李觀貞笑道。
尚貴妃名為尚雲婕,她洗了一下巧手,來到皇帝身邊,輕輕給他按摩太陽穴。
「陛下,您心裡不是有人選了嘛~臣妾無論如何,都會全力支持陛下!」
李觀貞沉默片刻,道「只是不知,他會不會聽朕的話呢!」
「陛下不如把他變成自己人?」尚貴妃笑道,有意無意的看向李問書。
自己人?
嘿嘿!
萬一他叫自己老丈人,老丈人有事,他總不能不幫吧?
「朕之女兒,一國之公主,下嫁給他?他想得美!」李觀貞怒道,「不成,朕下一道旨意,把他招為駙馬~」
「倘若他不從呢?」
「不從?不從朕就讓他不存在!」
尚貴妃「……」
「這孩子,最近老是想去江南呢!」尚貴妃看向心不在焉的李問書,李問書正在修剪一梅樹的枝丫,聽到江南字眼,立刻來了精神。
江南哇!
有那個有趣的傢伙在呢!
「父皇,我能不能去江南?嗯~視察民情!」李問書笑道。
李觀貞搖搖頭,「你去道院呆著,最近不得外出!我跟你母后談事,你先下去吧!」
李問書眼神暗淡下去,撇撇嘴,當即請安離開。
李觀貞神色一正,認真的看著尚貴妃,「你搞的那個什麼風鈴組織,可有探查到什麼消息?」
唰~
尚貴妃臉色大變,當即快步跪在皇帝面前,後心直冒冷汗。
風鈴!
乃是三皇子旗下的諜報組織,背後正是她尚皇后。而這組織,從來都不曾在皇帝面前透露過半點消息。畢竟涉及皇子,皇子可以明目張胆的爭奪,但不能在背後亂搞。
現在看來,京城局勢,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尚貴妃比韓棟樑更加惶恐,「臣妾~臣妾罪該萬死,不該瞞著陛下。風鈴組織,也是想在關鍵時刻,替陛下分憂。三皇子他更沒有任何違背陛下的心思,只是很多消息,如不建立組織,難以獲取,萬一有什麼風雲變化,也好監測一二。」
李觀貞淡淡一笑,卻沒有讓尚貴妃起來,「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記住,無論什麼組織,什麼勢力,又或者是皇子,只要朕在位一天,這天下就是朕的!」
「朕是問你,有沒有什麼消息?」
尚貴妃強裝鎮定,心中確實慌亂不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帝能穩坐高台,當真不是簡單之輩。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也就是此刻起,風鈴背後老大不再是她,而是面前的皇帝!
「回陛下,確實有探查到消息!幽州賢親王的兩個世子死在了江南,雖然查不出什麼,但想必跟他相關。這次李林海死了,賢親王卻一改常態,深居簡出,這本就不尋常。」
「風鈴根據此,探查到幽州有人去了大遼,有人去了南蠻。大遼有幾個部落正在集結兵力,動機未知。而南蠻那邊,朝廷分為了兩派,但其征南將軍已經在川蜀之境不遠,很有可能會發動戰爭!」
「風鈴藏在玄雀閣的探子匯報,幽州賢親王,很有可能今年會回洛陽祭祀!臣妾擔心,這祭祀之際,洛陽很可能會出事!」
李觀貞閉目沉思片刻,冷冷道「朕這位老八弟弟,很不老實啊!」
「陛下!臣妾,還有事要奏。」尚貴妃說道,「陛下賑災,江南確實平復了,但是川蜀~朝廷的賑災糧,到了川蜀,連個水花都沒有掀起來。偌大川蜀,數千萬百姓,哀鴻遍野!可見當地官員貪污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川蜀!
這是個歷來都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西川一州,州牧最大,可以說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但也正是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歷來不受朝廷重視。
權力無法越過蜀道,也就無法制約。但西川在版圖之上,還是屬於大景。而且是大景十三州裡面,西川益州是最窮的。那裡不是沒有地,而是沒有水!土地乾旱而貧瘠,少雨澤,使得西川糧食產量特別低,常年無法自給自足!
事實上在秦朝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之前,川蜀之地從來都是澇時澇死,旱時土地都能幹裂成蜘蛛網。而大景沒有李冰父子,也沒有都江堰!
川蜀還是那個集窮困於一體的川蜀!
事實上連皇帝李觀貞都不想去管川蜀,歷代皇帝的做法,與他基本無二!
「臣妾聽說他鼓搗出一種叫紅薯的糧食,畝產可達數千斤。若是讓他帶著這紅薯入川,西川定可以成為一處富庶之地。到時候,百姓們肯定對陛下感恩戴德。只是這入川之路,並不平靜!」
「其一,連年窮困,導致川蜀之地匪徒橫行。以那馬東山為首的匪團,更是達到十萬之數,已成大患!其二,川蜀的吏治貪污腐敗嚴重,必須從嚴治理。」
「陛下,川蜀是抵擋南蠻第一道防線,萬萬不能有失。否則南蠻一旦突破川蜀,整個江南將淪為人間地獄!」
江南是大景第一糧倉,更不容有失!
整頓吏治!
李觀貞考慮片刻,一招手,大太監尚雲燁就快步走來,躬身一拜。
「傳朕旨意,翰林院擬旨。著兵部尚書韓棟樑為征討川蜀匪團軍後監軍,令南部邊軍王子文,率二十萬部眾入川剿匪,朕給他半個月時間,匪徒不死,提頭來見!」
「你再傳朕一道口諭,監察司特使蘇小燦配合安國爵速速入川整頓吏治,只一條,該殺則殺!」
轟!
一道公開旨意,整個洛陽六大門閥都轟動了起來!
江南!
韓煙塵依偎在李豐年懷裡,滿臉嬌羞。
「都說了只是親親而已,你~你怎麼可以?」
「壞人!」
李豐年挑釁一般看著她,「我還要親親~「
「不可~「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