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部邊軍營地之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道人影至此,只是片刻,一個黑衣人從山裡走出來。
「西部邊軍突然攻營,告訴上將軍,立刻防範!」
說完,這道人影迅速離去。而黑衣人則是急忙退回山里,迅速發了一隻夜鷹。這夜鷹,朝遼軍大營飛去!
遼軍大營!
夜鷹停在宇文言的手臂上,他立刻拆開上面的信,定睛一看,神色大驚!他立馬回營帳之中,找到撻拔山。
「上將軍,西部邊軍竟然要夜襲我遼軍大營,好大的膽子!」宇文言冷聲道,消息來自西部邊軍一位暗樁,此人的級別還很高,所以基本可靠。
「全軍,備戰!」
上將軍撻拔山一聲怒吼,手下將領立刻行動起來。
「集合!出陣!」
「出陣!」
轟~轟~轟~
戰鼓起,無數還在睡覺的遼兵紛紛掙紮起來,迅速列好陣型,壓向天狼關。此刻遼軍大營步卒盡出,輕重騎兵在前面,列開陣型等待著邊軍到來!
遼軍大營之內,留守的不到千人!
「列陣!」
金鎮遠臉色微變,他本也不打算偷襲,但這才剛出城門,對面陣型都已經列好,是不是太快了些?不得已,他也迅速列好人盾陣型。
轟~
一聲鼓響!
先生說,鼓響便開第一個錦囊。他當即打開了,定睛一看,眉頭一皺。下一瞬,他猛然拔刀,「所有人,隨我殺!」
萬人軍陣,轟隆隆的踩踏向前,兩軍陣列已經越發靠近,只剩最後千米。
撻拔山騎在戰馬上,看著對面越發壓近的邊軍,臉色無比低沉。再往前,遼軍戰馬可就沒有了可衝鋒的地帶,也就失去了很大的戰鬥力。
「軍師,衝鋒嗎?」撻拔山問道。
宇文言一拜,「戰場上,將軍做主!」
他只能計策謀劃,對於這戰場衝殺,還是要靠主將來判斷。
撻拔山神色漸冷,他一手舉刀,「弓箭!」
嘩啦啦~
步卒和騎兵紛紛換弓,搭上了箭矢。只需一聲令下,便是萬箭齊發。最終,他沒有選擇衝鋒。因為是晚上,戰馬視線不良,根本無法發起衝鋒的。
六百米!
此刻隱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金鎮遠乾脆讓人亮起了火把。數千火把分散開來,遠遠看去還是漆黑一片,因為只能看到火把的亮光,並不能看清有多少人!
咚~
這時候,第二聲戰鼓響!金鎮遠立馬拆了第二個錦囊,看了之後,更加疑惑起來。
「聽令,所有人火把留下,撤退!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各陣型,有序撤退!」金鎮遠立刻下令,各傳令兵也是迅速傳開。軍陣後軍變成前軍,開始迅速後撤。
值得一說的是,他們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而且沒有帶火把。所有火把,都還插在原地。
於是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
半小時~
撻拔山「……」
他就這麼幹等了半小時,口都等幹了,對方也不見衝鋒啊~特麼的,大晚上的,別這麼嚇人行不行?你上萬人都特麼不睡覺麼,都特麼出來遛彎的麼?
累不累?就問你特麼的累不累?
關鍵是,他的將士們現在還在舉著弓,隨時準備放箭吶~不少人手臂都酸了,也不敢放下。畢竟主將還沒有讓他們放下,萬一對面衝鋒呢?
你倒是沖啊!
「軍師,這是?他們不攻又不退,是幾個意思啊!」撻拔山無奈道。
宇文言臉色一沉,「恐有變!」
話音剛落,大營身後一道道火光沖天而起。火光是從百米開外飛起的,划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落入遼軍大營後方。
轟轟轟~
一聲聲爆炸傳來,震天響動,緊接著大營後方火光沖天而起。震響,把所有人都驚動了。眾人扭頭看去,還滿臉茫然。
發生了什麼?
「不好,對方的目標是咱們的糧草!」宇文言臉色難看無比!
「小兒~小兒,薛青衣你個無恥的小兒!!!」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軍師率步卒救火,眾騎聽令,殺!」撻拔山肺都氣炸,瞬間單騎沖了出去。身後上萬鐵騎,瞬間化成洪流,朝對面碾壓而去。
宇文言搖搖頭,帶步卒立刻趕往後方糧草大營。但是那處火光覆蓋範圍極其廣大,蔓延的也非常快,根本救不過來。到了糧草大營,方才發現四周燃燒的都是火油!
特麼的!
有人趁遼軍在前方對陣之時,偷了他們後方大營!
誰幹的啊?天殺的!
沒打下天海關,他們還可以耗。但是沒有糧草,他們一天都耗不下去。要知道,這裡面還有不少是中軍運過來的糧草!
而且遼軍攻打大景,從來都是一邊掠奪,以戰養戰的方式,帶的糧草不會太多。
這全被人幹完了啊!
「不對~這就是個陰謀!」宇文言瞳孔皺縮,他估計的不錯,撻拔山罵罵咧咧的帶騎兵回了營地。
一個敵人都沒見到!
全特麼插了一地的火把!
天殺的啊!
遼軍大帳之內,撻拔山坐立難安,時不時看向掛著的戰刀,心想是不是該直接召集所有人幹過去!
太欺負人了!
老子備戰等了半個多小時,你特麼偷襲老子的後方糧草?真不是東西!
「讓將士們嚴加防守,不管如何,撐到明後兩天,咱們中軍十萬人到來!任他們耍什麼花樣,這天狼關也要給他撬開!」宇文言冷聲道。
撻拔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
天狼關,金鎮遠早已把人帶回。到了營帳之中,對李豐年就是一拜。
「先生妙計,金某人實在是佩服!」
三言兩語之間,就把遼兵耍的團團轉,還把遼軍糧草大營給燒了,這在眾將看來,簡直是料事如神!
李豐年背負雙手,一笑,「今晚幸苦金將軍了!」
上將軍薛青衣站在一旁,苦笑道「先生之料事如神,可不止於此。聽令,押上來!」
很快兩名甲衛,押著一名將軍上前。見此人,金鎮遠一愣,「左將軍張塵良,你?先生,這是為何?」
「讓我來說吧!」薛青衣臉色鐵青,此人乃是他手足之一,可如今卻讓他無比痛心,「在你出發之前,張塵良便通知了遼軍探子,將你要偷襲的消息傳遞給遼軍!」
「如若不然,遼軍不會那般早有準備!先生今夜出兵,除了要麻痹遼軍之外,還有釣魚之意!」
顯然,釣到了一條大魚!
「張塵良!」金鎮遠咬牙切齒,「兄弟們拿命在拼啊~」他緩緩閉上了眼,滿臉悲憤。
「你有何話說?」上將軍看向張塵良。
張塵良一笑,搖搖頭。
「拖出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