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一步!
又快一步!
徐琴音不是失望,她是感到很憤怒。這個該死的李豐年,怎麼永遠都走前面一步?怎麼永遠都能避開要害?
她估算,鏢師攻下倉州城,至少要一天時間。掠奪倉州,還得一天時間。運送輜重隊伍走的慢,自然又耽擱一兩天時間。如此。李豐年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徐清所部,有足夠的時間斷了他的後路。
可他不打了!
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倉州城,放棄了銀子!
雖然很憤怒,但是徐琴音打心底佩服李豐年的遠見,以及卓越的戰略思想,或者,稱之為謀略!
他不只是一個皇帝,他還是當世最頂級的謀士!他一個人,對抗整個北涼的謀士。
軍師諸葛俞,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此強者,如此強者若是生在北涼,哪還有徐家什麼事情?只要他活著,他就會大放光彩。
但是生在大夏,那就是北涼的悲哀!
入夜,鏢師大軍悄然離去。
倉州城,州牧孫羹正,正在府衙大殿上抓耳撓腮。
為什麼?
因為接連數日的轟炸,倉州城眼看著就要頂不住了啊!如果,今夜,或者明天,鏢師發動猛攻,倉州勢必會被攻破。
丟了銀礦,又丟倉州,他直接就可以向皇帝謝罪了!
搞不好,還是滅九族!
怪就怪,那些鏢師的火力實在是太猛。若不是有那一堵城牆擋著,倉州早就守不住了啊!
現在看來,鏢師是鐵了心要拿下倉州城。與其被鏢師殺死,又或者被陛下賜死,倒不如自我了斷。
孫羹正一臉寒霜,他坐在案子前,取來筆墨,寫下遺囑。這遺囑,是給他身後孫家的。他又寫了一份奏報,這是給陛下的。
他愧對陛下,愧對北涼啊!
孫羹正找來一根繩子,掛在房樑上。腳下一踢,凳子一倒,腦袋一歪,他瞬間就感覺命運的喉嚨被扼住,呼吸停滯起來。
「報~報,鏢師撤了,鏢師撤了~」一名斥候衝上大殿,大聲喊道。
孫羹正「……」
「嗚嗚~嗚~」
孫羹正臉色鐵青,不斷掙扎著。那名斥候都看懵逼了啊,孫大人這是要尋死啊!
那他救還是不救?
救吧?人家孫大人刻意上吊尋死,你給他救下來,他不得砍了你的腦袋?
不救吧?這可是一州之州牧,若是死在他面前,他見死不救,朝廷能饒的了他?
該死!
成年人真難選!
孫羹正「???」
他本來還覺得這個斥候來的好啊,正是時候。特麼的,現在他就想砍死這個斥候。
「救~救命~」孫羹正拼盡全力說道。
幸好,斥候聽明白了,孫大人不想死。可是,他既然不想死,他為什麼要上吊呢?
真奇怪!
斥候上前,把孫羹正給救了下來。孫羹正大口大口的喘氣,等他緩和過來後,立馬就想砍了這個斥候的腦袋。不過,他畢竟救了自己的命。
於是乎,孫羹正啪的一巴掌就煽在斥候臉上~
斥候「……」
~
大夏,洛陽!
金秋十月,科舉考試!
文舉和武舉,都在稷下學宮進行。不同的是,文科自然在專門的單人考場內。而武舉,則在擂台之上。
稷下學宮搭建了數十個擂台,第一場,打了足足三天才把所有參加武舉的人輪完。而今,第二場考試開始。
一號擂台,一名白衣青年,緩緩走了上去。青年背著一把劍,神色傲然。
他就是騎牛車來京城的莫寒衣!
這是莫寒衣的第二場比賽。
打贏了這一場,他就入了丙等,成為武舉貢生!打輸了,滾回家去。
這一場比賽尤為重要。
莫寒衣緩緩拔出了劍,他面對的,是一個使流星錘的光膀子大漢。大漢長得兇猛,殺氣十足。
說實話,莫寒衣有些發怵!
他不確定自己的劍,能不能勝過面前的人。如果,如果那天劍神指點他一下就好了。可惜,他並沒有把握住機會。
莫寒衣環顧一圈,下方都是前來參加武舉的武生。而遠處的一些閣樓上,也有大人物在暗中關注。一些落榜的武生,有可能被權貴勢力收了去看家,那也是走向榮華富貴的一種方式。
他在一處閣樓,看到了一個青衫人影!
那人很年輕,卻看的格外專注。莫寒衣覺得,這人可能也想考武舉。明年吧,今年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青衫人影身後,他夢寐以求的劍神,正乖乖的站著。
寧一指!
寧一指特麼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大夏王朝的皇帝啊!而且是活的,如此年輕。
青衫人,自然是李豐年無疑了!
李豐年和蘇蘇,安新顏等少數幾個人,騎快馬趕回了京城。趙凱率領大部隊,估計還在高句境內。
他趕回來,自然是想看一看這場科舉!
秋闈!
京城,很少人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就連丞相余淮安等人,也不知道。
稷下學宮,一處殿中。院長李書海,大儒文行淵,正在批改第一場文科考卷。場中,自然還有朝廷的人監督,甚至左相韓棟樑,都在此處。
片刻,一名侍女走上大殿,來到李書海面前,道「李老爺,有位先生,請你過去!」
先生?
「我沒空,推了!」李書海頭也沒抬的說道,只是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先生?很年輕?」
「是!」
李書海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在大夏,無論朝廷,還是民間,他的地位比大儒文行淵還要高。就連左相,跟他說話都得客氣幾分。可侍女一上來,就說有位先生請他過去,而不是說有人想要拜會他。
誰敢請他動身?
該不會,是那位回來了吧?
這怎麼可能?那位,不是還在北涼征戰嗎?怎麼可能如此快回來!
不過,那位的脾氣秉性,誰也料不到,誰也猜不透啊!
「那位先生在什麼地方?」
「就在學院藏書閣上等著!」
李書海迅速站起身來,神色凝重道「文老,且別批改了,咱們得去見個人!」
「見誰?」
「千碑石甲等第一列的作者!」
文行淵「……」
千碑石甲等第一,明月幾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