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瑞安維持著在馬上,往下彎腰的動作,整個人就這麼僵在了那裡,動都沒法動一下。
然後,楚瑞安身邊的小廝,詫異的看著他們家少爺就這麼跟個雕塑似的釘在那裡。
再看唐小姐,已經轉身跟只歡快的小鳥似的,進了鎮國公府。
「少爺?」小廝等了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低聲的喚著。
他家少爺就算是武功高強,但是,擺出來這麼一個扭曲的姿勢,不上不下的在馬背上,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嗯?」楚瑞安應了一聲,但是,那一雙眼睛還是一片迷茫,顯然是沒徹底的回神。
小廝看到他家少爺這樣,只能是下狠招了:「少爺,唐小姐叫您呢。」
「嗯?哪兒了?」楚瑞安立馬回神,雙眼瞬間恢復清明。
小廝:「……」
「少爺,唐小姐回府了。」小廝說完,立馬接收到了自家少爺犀利的目光。
小廝撓了撓頭,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好奇的問道:「少爺,唐小姐都進去有一會兒了,您幹什麼失神成那樣?」
小廝才說完,突然,眼前的一幕驚得他嘴巴大張,下巴差點兒直接掉地上,砸個坑出來。
他、他家少爺竟然臉紅了。
就在他問完那句話的工夫,他家少爺的臉、脖子、耳朵,那是唰的一下,直接爆紅,紅得都要滴血似的。
他家少爺這是怎麼了?
「回去。」楚瑞安哼了一聲,若無其事的在馬背上坐好,板著一張臉,一扯韁繩,離開。
只是,楚瑞安怎麼都沒法忘記剛才的事情。
就算是曉曉已經回府了。
他卻還能感受到曉曉那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邊,那戲謔的聲音仿佛是鑽進他腦袋裡,在裡面生根了似的。
「因為我跟安安哥哥共乘一騎啊。」
分明就是曉曉平日裡慣常的調皮語氣,但是,今天這話,被她用氣聲說出來,一絲一縷的纏繞在他的耳中,快速的從他每一個毛孔滲入到心底。
就跟帶著小勾子似的,勾得他心神蕩漾。
那熱度根本就不受他控制的一陣一陣,跟海嘯一般的往臉上涌。
那股熱浪瘋狂的將他淹沒,他好似在火海之中沉浮。
可他偏偏愛死了這種感覺,心裡麻酥酥、痒痒的,透著無法形容的甜。
楚瑞安的腦海中的火山都爆炸了好幾次,跟在他身邊的小廝驚詫的看著自家少爺那越來越紅的臉色,小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家少爺這是怎麼了?
不過,就算是小廝心裡揣滿了疑惑,他也沒問出口。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還是知道的。
唐曉曉可不管自己的一句話給某個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她蹦蹦跳跳的就進了府。
「呦呦呦……曉曉,你這是咋了?跟只兔子似的,蹦著就回來了……哎呦!」唐老三一捂自己的後腦勺,哀怨的瞅著自己媳婦兒,「媳婦兒,你打我幹什麼?」
「怎麼說曉曉呢?」李英秀瞪了自己男人一眼,一轉頭,面對自己閨女的時候,那叫一個溫柔,「曉曉,這麼高興啊?」
「嗯。」唐曉曉開心的用力點頭,「娘,我給楚嬸子送胭脂去了。我跟安安哥哥還去山上祈福……厄,雖說沒祈成福吧。」
唐老三傻眼:「沒成,你高興個什麼勁兒?曉曉,你怕不是傻了?」
唐老三下意識的伸手就要去摸自己閨女的額頭,是不是燒糊塗了?
啪的一聲。
唐老三吃痛的把手縮了回來,委屈的瞅著自己媳婦兒,幹什麼又打他?
李英秀白了自己男人一眼,根本就無視他臉上的哀怨,反倒是笑眯眯的問著自己閨女:「那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娘、娘,以後我見到陛下就不用下跪了。」唐曉曉開開心心的將尼姑庵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當然,說的都是可以讓人知道的,其他,不需要別人知道的,唐曉曉是一概沒說。
「我的天吶!」李英秀倒吸了一口涼氣,「曉曉,你沒事吧?」
李英秀都要嚇瘋了:「你把那杯毒茶給打翻了,有沒有濺到身上?你有沒有中毒?」
「不行,趕快找你奶奶,讓你奶奶給你請個大夫來看一看。」
「娘,我沒事的。」唐曉曉笑嘻嘻的摟住了自己娘的胳膊,「在尼姑庵里,陛下找的大夫說了。那是立馬會發作的毒藥。」
「我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活蹦亂跳的,肯定是沒事。」
「沒什麼事兒?」李英秀可沒唐曉曉這麼心大,「你趕快給我去換衣服,洗澡!」
「徹底的洗一洗,別沾到身上,趕快去。」李英秀說已經不行了,乾脆的拉著唐曉曉就往她院子裡走。
「誒?」唐曉曉一臉蒙圈的被自己娘給扯走了。
唐老三在一旁看著,那個樂啊。
曉曉也有今天啊。
天天的那丫頭就在旁邊看他笑話,現在好了,也終於讓他看看她的笑話了。
「笑什麼笑?還不趕快讓丫鬟燒熱水?」李英秀一記眼刀飛過來,唐老三慫的立馬答應到,「得令!」
唐曉曉被自己娘押著去洗澡了,徹徹底底的洗了一遍。
至於衣服,也是用水洗了好幾遍,生怕沾上了毒物。
就在這期間,幾天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快速的傳開了。
無論是唐曉曉跟楚瑞安得了見帝不跪的恩典,還是說魏可妍唐欣悅帶著葷食給和樂公主,讓和樂公主破戒挨了板子的事情,這任何一件,都能讓京城的勛貴世家炸了鍋。
不說別的,唐曉曉跟楚瑞安才來京城多久,這就攀上陛下的關係了。
還得了這麼一個恩典。
這是多少肱骨重臣都沒得到過的殊榮。
當然了,那些勛貴世家裡有腦子的,慢慢的琢磨過味兒來了。
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和樂公主一直都深得嶸帝偏寵,又怎麼會因為區區破戒就挨板子呢?
更別說,這其中有唐曉曉跟楚瑞安什麼事兒?
他們怎麼就得了那樣的恩典?
有些沒深想,腦子不夠用的,就將這發生的事情當成了稀罕事聽。
那些想的多的,全都三緘其口,不再去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