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以讓她們過目嗎?」
夜姿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轉首看向了趙平。
畢竟這些詩詞歌賦內容太多了。
有些能表現出先生精忠報國的決心,有些能彰顯先生的愛民之心,體恤天下的老百姓。
可有些卻有謀反之意。
若是傳出去,會不會惹來陛下的猜忌呢?
「我先過目。」
趙平說。
「先生,詩詞歌賦而已,難道還有我們不能看的嗎?」
田柔問。
嘴角也不自主的撅了起來。
覺得先生在區別對待。
夜姿都能看,甚至還能謄抄,自己卻連看的機會都沒有。
她只能慫恿大房,「夢茹姐姐,你也喜歡詩詞歌賦,要不你先看看?」
「先生在詩詞歌賦這一塊特別有天賦,隨手寫的都可能是經典,咱們千萬不能讓這些東西埋沒了啊。」
聽到前面的話,柳夢茹不怎麼當回事。
既然先生不讓看,她也沒有必要強行去看。
可後面的話卻讓她來了興趣。
她知道相公換人了,這些詩詞歌賦可能是他那個世界的文明,所以柳夢茹也想看。
想多了解一下自家相公。
「相公,我……」
柳夢茹剛開口,趙平就打斷道:「夢茹,你稍等一會,我先篩選一遍。」
趙平篩選的很快。
畢竟都是他醉酒後說出來的東西,都是前世熟知的詩詞歌賦。
只要把有造反嫌疑的藏起來便好。
其餘的,隨便看。
更何況還能增加一些名氣,何樂而不為呢?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柳夢茹一邊看,一邊讀了出來。
神色越來越凝重。
讀完後,她猛的抬頭,盯著趙平道:「相公,你是要攻打匈奴嗎?」
「嗯。」
趙平點點頭。
「匈奴人不斷侵占我們的國土,是該給他們一些教訓了。」
還有精忠報國。
柳夢茹讀的時候,夜姿攔住了她。
主動拿起琵琶,一邊彈,一邊唱。
聽的趙平都動容了。
忍不住問,「你,你怎麼會唱?」
「先生,你昨晚唱了足足十三遍。」
夜姿笑著說:「若是我還學不會的話,那也不配成為天下第一樓的花魁了。」
至於其他人,更加動容。
首先,旋律非常優美。
其次,是歌曲當中的悲壯,是英雄氣概,是民族情懷。
感染著眾人,讓大家心之所向。
拳頭都不自主的握了再握。
甚至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處在那種情況,又該何去何從呢?
是遵從陛下的號令,還是執意進攻匈奴?
最後是落點的地方,把趙平想要攻打匈奴,收復失地的決心表現的淋漓盡致。
尤其經過夜姿的演唱,又多了一絲情懷。
連女子都忍不住去報家仇,雪國恨,更具感染力。
「相公,我已經懂你的想法了。」
柳夢茹第一個表態,「你放心,我這就進京面聖,一定能勸說陛下,讓他號召天下之人,共同抵禦外敵。」
「我親自率隊,勢必要把匈奴趕出大未王朝。」
「夢茹姐姐,算我一個。」
木巧巧跟著站了出來,「妹妹我雖然不懂得打仗,但妹妹能夠做飯。」
「保證讓你們每日都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去迎戰。」
「還有我。」
文卉附和道:「夢茹姐姐。」
「我可以在那邊經商,把匈奴人手中的銀兩都賺回來。」
「我能刺探匈奴那邊的情報。」
田柔也跟著說:「那邊經常發生戰亂,難民很多。」
「我把他們招攬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可以忽視的力量。」
「而且那些人都記恨匈奴之人,派他們去打探消息,我保證他們都會盡心盡力。」
就連影一,也抽出了纏繞在腰間的軟劍。
冷厲道:「先生,我現在就去匈奴,把那邊單于的腦袋割下來給你當喝酒的酒壺。」
夜姿的目光在這些「義憤填膺」的姐姐們身上來回掃視。
然後捫心自問,她能幹什麼呢?
好像除了賣唱,別的也不會啊。
「都嚷嚷什麼呢?!」
趙平翻了翻白眼,無語道:「我不過是寫了一首曲子,幾首詩詞而已,你們犯得著如此嗎?」
「相公,你難道不想攻打匈奴?報仇雪恨嗎?」
柳夢茹迎著趙平的目光問。
「不打。」
趙平毫不猶豫的拒絕。
「真要打,我第一個會打高句麗。」
「為什麼?」
柳夢茹狐疑道。
「因為就是高句麗那邊的將領坑害的你。」
趙平說:「劉來就是跟他聯合,提早透露了你要去幽州支援的消息,然後才被那邊的將領設計伏殺。」
「甚至追殺你的人,也是高句麗那邊的。」
「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須要為你報仇。」
聽到這些話,柳夢茹沒有怒色。
畢竟她早就知道,六年前的那場失敗,是有人通敵賣國所致。
她記恨背後之人。
但先生已經殺了劉來,還調查出來背後的真相,還飛鷹軍以清白。
至於報仇之事,柳夢茹已經不怎麼報希望了。
如今的大未王朝千瘡百孔,陛下剛剛又肅清了朝堂官員,鬧的人心惶惶。
根本就召集不了那麼多兵力討伐高句麗。
然而,趙平還記得。
甚至還主動言說報仇之事。
柳夢茹被感動到了。
眼眶都不由得有些濕潤。
「相公,謝謝你還記得這些。」
柳夢茹感激道。
「當然。」
可,趙平話鋒一轉,就繼續道:「眼下還不是我們報仇的時機。」
「現在最重要的是過年。」
「咱們回西坪村,把大傢伙都召集到一起,好好過一個年。」
「然後再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不過我可以在這裡向你報仇,高句麗欠你的血債,我一定會讓他們加倍的還回來。」
「嗯。」
柳夢茹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感動的涕不成聲。
文卉也被感染了,眼睛也略微有些發紅。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把到嘴邊的話說出來。
不過,趙平注意到了這點。
主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文卉,還有你的家仇。」
「我一直也在記著。」
「過完年,我就先去一趟平兗郡,直接就把那邊郡守的腦袋砍了,用以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聽到趙平這麼說,文卉也被感動的稀里嘩啦。
甚至都有些後悔,昨晚沒有讓先生留宿,好好的伺候他。
以後一定不能再謙讓了。
這麼好的相公,必須使出渾身解數,讓他每一日都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