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
陳棟不屑道:「趙大人,他是個狗頭軍師啊。」
「你問問周圍的人,他都幹了些什麼?」
周圍有很多都是陳棟的親信。
聽到這話,立刻回答道:「州牧大人,這張之鶴太他麼不是東西了,竟然背叛了我們,投靠了鄴城。」
「他們裡應外合,在城內設置了埋伏。」
「我們衝進去後直接就中了敵人的埋伏,死傷了很多兄弟。」
「陳指揮司,多謝你殺了這個狗頭軍師,為我們的兄弟報仇。」
「多謝陳指揮司。」
一個個慷慨激昂的指責張之鶴,感激陳棟。
趙灣本就多疑。
再加上這次造反,他賭上了全部,不敢有絲毫的行將踏錯。
聽到埋伏,他的眼睛就瞪的突兀起來。
可同樣他也知道,造反若沒有張之鶴這麼一個軍師在身邊出謀劃策,單靠他自己,根本就攻不到長安。
所以他在懷疑陳棟。
畢竟周圍的士兵,有好幾個人都是陳棟帶著的人。
他們說的話,未必可信。
就在他打算繼續質問的時候,有逃跑的士兵沖向了這裡。
那人原本是在向其他地方跑。
他是個聰明人。
見事不好拔腿就跑,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而且他沒有往營地那麼跑。
他清楚,既然中了埋伏,冀州軍肯定會大敗。
鄴城那邊的守城軍若乘勝追擊的話,勢必先往營帳那邊追。
所以他是向其他地方跑的。
結果卻聽到了陳棟的話。
什麼?
張之鶴叛變了?
鬼使神差,他又繞了回來。
握著手中的長矛,對著張之鶴的屍體就是一頓亂戳。
噗!噗!噗!
頃刻間,張之鶴屍體上就多了好幾個窟窿,鮮血流的更快了。
一邊戳,那個士兵還一邊罵。
「狗日的張之鶴,你投靠匈奴也就算了,畢竟大未王朝干不過匈奴。」
「現在領著我們冀州的兵馬造反,你竟然還投靠鄴城。」
「白白折損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今日我就要替兄弟們報仇,殺了你這個賣國賊。」
額!
趙灣信了。
這個士兵他認識,雖然不是他的親信,但卻是府中的人。
而且底子很乾淨,和陳棟沒有任何關係。
連外人都這麼對待張之鶴,拿屍體來泄憤,足見張之鶴做的事情真的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既然張之鶴叛變了,那就要改變策略。
「撤。」
這是趙灣下達的第一個指令。
唯有撤退,保存戰力,才是上上之選。
至於損傷。
在趙灣看來,損傷的應該都是先鋒營,畢竟他們沖在最前面。
「趙大人,你先撤。」
陳棟道:「我要去城內主持大家撤退,儘量把我們的兄弟多帶回來一些。」
「不能因為張之鶴這個叛徒,讓他們白白犧牲在這裡。」
「陳指揮司,你有心了。」
這話把趙灣感動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感動了一下下,說了句鼓勵的話,就撥轉馬頭,當個「逃兵」。
在他轉身的時候,陳棟猛的撲了上去。
手中的長劍直接就刺向趙灣的後心。
噗!
不偏不斜,那一劍剛好刺中趙灣的心窩,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趙灣艱難的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棟。
陳棟沒有說話,而是攪動了一下劍。
然後刷的一下子把劍抽了出來。
撲通!
趙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徑直的從馬上摔了下來。
氣絕身亡。
呼!
陳棟再次鬆了一口氣。
第二步,搞定。
接下來就是第三步了。
陳棟望向西北側。
那裡就是那個隱秘的小山坡,藏著冀州軍的糧草。
也不知道那些人成功了沒有?
「他們自己亂了。」
這一切,站在城頭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第一個開口的仍舊是雲滿,他驚喜道:「師父,這次叛軍必定會被全部剿滅,軍師被殺了,連趙灣都被殺了。」
「沒有領頭羊,咱們現在就殺出去,把他們全部滅了吧?」
「影壁還沒有燒完,到處都是大火,你怎麼出去?」
趙平問。
額!
雲滿被噎住了。
如此情況,還真出不去。
便有些不甘道:「師父,那現在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叛軍逃走吧?」
「逃?」
趙平冷笑一聲,「他們往哪裡逃?」
「呂品的計策有三步。」
「已經完成了兩步,接下來就是第三步。」
「等第三步搞定,這些人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雲滿想問什麼,但趙平卻已經衝著孫不二道:「孫前輩,你能在下面殺開一條路嗎?」
「你要下去?」
孫不二意外道。
「嗯。」
趙平點頭,「他們群龍無首,陳棟又是一個莽夫,不懂策略。」
「此時唯有我下去,才能主持大局,穩住軍心。」
「不然這麼多士兵四散逃走,再想把他們匯聚在一起就難了。」
「而且他們當中還有匈奴那邊的人,跟土匪差不多。」
「真讓他們逃到老百姓那邊,指不定怎麼禍害老百姓呢。」
「能。」
孫不二道:「關鍵是我自己跳下去沒有任何問題。」
「但若是背著你跳下去,指不定會把你摔傷。」
「噗!」
趙平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音。
他指了指旁邊的吊籃,「我用這個。」
「額!」
孫不二這才明白。
但老臉比較黑,根本看不出來羞紅之色。
「那我跳下去了?」
孫不二問。
「先等一下。」
趙平說:「等第三步開始後,咱們再行動。」
「讓他們再亂一陣,等會更好收攏人心。」
雲滿就怔怔的看著這些,有些他能懂,比如師父要把這些將士收攏在一起。
擔心他們逃跑會繼續鬧事。
有些他不懂。
比如師父如何收攏這些人的心?
不過他並沒有問。
不想打斷師父的思緒,只能觀察師父的一舉一動,然後從中慢慢自己悟。
至於其他人,仍舊在不斷的用投石車扔石頭,不斷的發射諸葛連弩。
城樓下一片哀嚎。
剛剛逃出大火的包圍,又陷入了天外飛石,和天外飛箭的包圍。
能逃出去,都是上天的恩賜。
「陳指揮司,你怎麼把州牧大人殺了?」
城樓下,陳棟身邊的士兵,看到他所做的一切,怔怔的有些發呆。
「他是叛軍。」
陳棟冷冷道:「咱們都是大未王朝的士兵,自然要為大未王朝出力。」
「而趙灣呢?」
「他可是冀州的州牧,卻跟匈奴勾結在一起,蓄意造反。」
「本將軍殺了他,也是在為咱們大未王朝除害。」
「不錯。」
陳棟的親信立刻就附和道:「匈奴之人是什麼?」
「是豺狼,是野獸。」
「一旦讓他們攻占了我們大未王朝的土地,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呢。」
「必須把他們趕出去。」
「趙灣竟然勾結匈奴之人,該殺。」
「陳指揮司為我們除害,我們要不要擁護他來當州牧呢?」
「……」
一時間,大家都爭搶著要讓陳棟當州牧,搞的陳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州牧?
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
這一刻,他又有點想念呂品了。
若是呂品在這裡,定然能很好的擔任這個州牧,並且把這些士兵歸攏到一起。
即便不投靠大未王朝,也能帶著這些人鎮守在冀州邊境,跟匈奴之人抗衡。
甚至,潛入到匈奴內部,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正在他遐想的時候,西北之側冒出了濃煙。
糧草著火了。
陳棟再次鬆了一口氣,臉上掛起了笑容。
第三步也完成了。
此時就算身死,也能給呂品一個交代了。
至於州牧,等跟呂品匯合之後,再好好商討這個事情吧。
「陳指揮司,這裡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最後面的一支隊伍也沖了過來。
他們是冀州的左右丞相,冀州的六部尚書。
看到張之鶴和趙灣都倒在血泊當中,氣絕身亡,忍不住質問道。
「他們造反,被我殺了。」
陳棟淡漠道。
「造反?造什麼反?」
那些人疑惑道。
「自然是造大未王朝的反了。」
陳棟理所當然道。
然後武動了一下手中還帶著血跡的長劍,冷冷問道:「你們呢?」
「是想跟著趙灣他們一起造反?」
「還是打算歸順於本將軍?」
那些人傻眼了。
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管是什麼原因,眼下陳棟手中的兵力最多。
畢竟他是指揮司兵馬總管,整個冀州軍,除了匈奴那邊的人,幾乎都要聽他號令。
而匈奴之人沖的最快。
要麼在城門內沒有出來,要麼就是衝到城門外,被天降飛石和天降飛箭所殺。
所以,他們很明智的選擇投靠了陳棟。
陳棟甚是得意。
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著,要不要接替趙灣的位置,當冀州的州牧呢?
有利有弊。
弊,就是背叛了呂品,昔日的情誼可能會化為烏有。
甚至反目成仇。
利,他就能牢牢掌控冀州。
手中最起碼也有幾萬兵馬,然後帶著這些兵馬去跟匈奴干架,以報家仇。
就在他權衡利弊之時,城牆那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高呼,「降者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