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將軍,你們還沒有想好如何安置我們嗎?」
呂品開口道。
「現在還沒有打仗呢,怎麼自己人卻吵起來了呢?」
「我這裡有個建議,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是這樣的。」
「我們來這邊,主要是幫你們打仗的,幫你們攻下鄴城,好讓你們的將領一統江山,還天下太平。」
「然後我們也能跟著過上安穩的日子。」
「最起碼能保住我們這一帶的鄰里,良田不受迫害。」
「所以吃什麼,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
「能管飽就行,用不著頓頓都吃肉。」
「至於戰死補貼的銀兩,也可以不要,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主動前來投靠的。」
「為自己的家園建設出力,還要銀子的話,會顯得我們太不懂事了。」
「尤其州牧大人這邊,也在緊吧著過日子,有種趁火打劫的感覺。」
「哈哈哈,小兄弟,說的太好了。」
張之鶴捋著鬍鬚讚嘆道:「你叫什麼名字?」
「五狗。」
呂品說。
五狗?
陳棟愣了一下,抬眼認真打量了一番呂品。
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呂品不斷皺眉,又硬生生把想說的話吞咽到肚子裡面。
「你認識?」
這點並沒有逃出張之鶴的眼睛,他冷冷的問。
肯定認識啊。
五狗,他小時候的玩伴。
兩家是鄰居,住的非常近。
之所以叫五狗,還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呂品,有五個口。
原本喊的是五口,喊著喊著就成了五狗。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外人誰也不知道他叫五狗。
之前在營帳開會的時候,陳棟就聽聞對面的將軍叫呂品,他就有些懷疑,但無法確認。
此時看到呂品,再加上這些老百姓主動投靠的情況。
焉能不明白,眼前的五狗,也就是呂品,他認識的那個人,同樣也是鄴城守城的將軍。
但此時陳棟卻搖頭了。
「不認識。」
「只是覺得這名字有點特殊,哪有人叫五狗,咋不叫二狗呢?」
「這有什麼?」
張之鶴笑道:「老百姓當中又沒有幾個識字的,能有個名字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不然就是狗蛋,羊羔什麼的。」
「他叫五狗,說不定他父親生下他的時候,他家狗子正好也生了五個小狗崽呢。」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大部分都笑的合不攏嘴。
「呵呵。」
陳棟也跟著輕笑一聲,並沒有再接話。
「五狗。」
張之鶴衝著呂品道:「你是個明白人,那就由你暫且來擔任這些青壯的領頭人,封個千夫長吧。」
「現在交給你一項任務。」
「你去附近的村子,遊說那些村子裡面的青壯,讓他們來投奔我們。」
「投奔的人數越多,你這個千夫長手中的權利就越大。」
「等咱們成功攻下鄴城,你就能編入正規的隊伍,享受千夫長的待遇。」
「你可願接受?」
「多謝將軍提拔,草民願意。」
呂品恭敬道,喜不自勝。
去村子遊說村民,這可是一個打聽糧草所在的難得機會啊。
之前他就派人打聽過冀州軍的糧草所在。
一無所獲。
但從那些派出去的人口中得知,冀州的糧草並不在軍中。
不在軍中,能在什麼地方呢?
肯定在周圍屯著。
就是防止鄴城那邊的人發現糧草所在,一把火給燒個精光。
每次做飯之前,派人提前去拉取。
僅夠一次食用。
外人只會覺得是他們在附近村子裡面掠奪的東西,很少有人會懷疑到糧草上。
自己剛好能趁著這次遊說村民的機會,好好打探一二。
說不定真的就摸清楚冀州軍這邊糧草的情況了。
而且剛剛陳棟也說了,冀州這邊並沒有什麼肉了,已經到了宰殺戰馬的地步。
鄴城再堅持個一兩日,恐怕冀州這邊的戰馬能殺個差不多。
不對,冀州竟然有戰馬?
有騎兵?
他們哪來的騎兵?
整個大未王朝都沒有能力組建出來一支騎兵,冀州能有?
呂品心中駭然。
只有一個原因。
冀州跟匈奴,或者是鮮卑族,亦或者是高句麗他們聯合在一起了。
否則的話,單靠冀州州牧趙灣一個人,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輕易造反啊。
背後有他國支持。
完犢子了。
雲滿那個二愣子能守住鄴城嗎?
不行,必須早點把這則消息傳遞出去。
就算鄴城失守,也要儘快把消息送到柳將軍手中,讓她早做準備。
剛剛燃起來的希望,在呂品想到這點之後,便消失的蕩然無存。
張之鶴又道:「陳將軍,勞累你一番,帶一支隊伍跟隨著五狗,幫他一起徵召附近村子裡面的青壯。」
「記住,你們只有兩日的時間。」
「兩日一到,不管徵召了多少青壯,都必須回營地,咱們要開戰了。」
陳棟點點頭。
「是。」
呂品恭敬的領命。
陳棟點了十多個親信,在呂品的帶領下離開了營地。
「咱們先去哪個村子?」
陳棟問。
「就前方那個村子,不遠。」
呂品指著他來時的那個村子道。
「這樣吧,你跟我同乘,咱們抓緊的時間,不然兩日,都不夠咱們把附近的村子跑一遍,還怎麼徵召青壯啊?」
「好。」
呂品也沒客套。
翻身上了陳棟的馬。
陳棟讓那十多個親信跑步前行,自己甩動了一下馬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伴隨著一聲駕,馬匹飛奔而去。
等跟後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之後,陳棟才開口道:「呂品,為何不老老實實待在鄴城守你們的城池,你跑到冀州軍營裡面幹什麼?」
「活膩歪了嗎?」
「真若被趙灣認出,就算你有九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那你為何不告訴趙灣呢?」
呂品反問。
「你!」
陳棟氣的直瞪眼。
呂品又跟著道:「陳將軍,莫非你已經忘記我們當初的誓言了?」
村子因為外敵入侵,而被打殺的不成樣子。
兩人僥倖逃脫。
便發下誓言,一定要報仇雪恨。
陳棟留在了冀州,集結一部分青壯跟匈奴之人對著幹。
呂品則南下,去山寨當土匪。
打算召集土匪,對抗外敵。
發誓就要滅掉匈奴,以報家仇。
此時呂品質問陳棟,也是出於試探之意,覺得陳棟跟匈奴之人聯合在了一起。
「如何能忘?」
陳棟冷笑道。
「既然沒忘,為何要跟著趙灣一起謀反?」
呂品大聲呵斥,「難道你忘記咱們的家人都是因為什麼而死的嗎?」
「因為大未王朝的皇帝昏庸無能,連境內的老百姓都守護不住。」
陳棟的聲音同樣抬高了。
「所以,我才擁護趙灣謀反。」
「殺陳玄,奪江山。」
「眼下我是冀州的指揮司兵馬總管,只要這次謀反能成功,那我必定是從龍之臣,封為大將軍也未嘗不可。」
「到時候,我便能領兵二十萬,大舉進攻匈奴。」
「誓要蕩平他們。」
「哈哈哈。」
呂品聽後卻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陳棟問,「難道我說的這些很好笑嗎?」
「而且,你又做了什麼?」
「替陳玄那個狗賊守江山,你這是在做他的狗啊。」
「當一條狗,何時才能報家仇?」
「我笑你太天真。」
呂品直言道:「大未王朝又不是千瘡百孔,戰亂不斷,你造反能成功嗎?」
「眼下的大未王朝十分穩固,你們就帶領了六萬兵馬,還妄想殺陳玄,奪江山,你想屁吃呢。」
「很穩固嗎?」
陳棟輕笑,「連陳玄一奶同胞的親弟弟都造反了,這也叫穩固?」
「陳玄被困在豫州,我想這會全國的州牧都會心動吧?」
「大家齊聚豫州,難道還殺不了一個陳玄嗎?」
「甚至連陳同也一起殺。」
「讓大未王朝的江山再也跟姓陳的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你說的這些都對,可事後呢?」
呂品再次反問道:「各州兵力齊聚豫州,殺了陳玄和陳同,誰來當皇帝?」
「自然是誰的拳頭大誰來當皇帝。」
陳棟理直氣壯的說:「我們冀州不但有六萬兵馬,還有其他幫手,必然是那些勢力當中的最強者,豫州州牧趙灣必定能坐上皇位。」
「五狗,跟我一起造反吧?」
「你能在鄴城為守將,實力定然非同一般。」
「咱們兄弟兩個聯手,定能在冀州軍當中擁有不可撼動的位置,甚至殺了趙灣,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個時候,大未王朝的江山就是我們兄弟兩個的了。」
「如何?」
「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