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元朗,蘇文成,你們的人手打到了現在,就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嗎?」
許純站在兩人中間,衝著兩人問道。
「有問題?」
蘇文成皺起了眉頭,細細思索。
沒有問題啊?
只要把諸葛元朗的人手打敗,除掉太子,他就能坐上皇位。
不但能號令天下,就連郝潤香那等美人也要日日侍寢。
單單是想想,就讓他忍不住要流口水。
隨即下令,繼續猛攻,必須要把諸葛元朗的人手全部幹掉。
諸葛元朗呢?
原本也在思考,但聽到這話,同樣下令。
勢必要打敗蘇文成,擁護正統。
「哎呀!你們也不想想,現在你們的人手都在這邊,鬥了個兩敗俱傷,誰能撿到便宜?」
許純急切道。
嗯?
兩人猛的瞪大了雙眼。
誰在做漁翁?
趙平?
善大勇?
還是柳定北?
亦或者……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均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大吼。
「陛下駕到!」
自然是趙平的吼聲。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群人向著這邊緩步走了過來,為首之人雖穿著士兵的服飾,但其身上散發著的威壓就讓人懼怕。
除了陛下陳玄,又有何人能讓三大學士忌憚呢?
「陛下,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許純急忙跪倒在地上,狠狠鬆了一口氣。
陛下來了,大亂必定被平。
整個大未王朝也能避免紛爭,自己還能安安穩穩的當尚書令,繼續賺著敵國的銀子。
「朕自然活著。」
陳玄傲然道:「若朕死了,莫非要讓你來當這個漁翁嗎?」
「不敢,臣不敢。」
許純惶恐,「臣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諫他們,不要內亂,他們就是不聽。」
「臣手中也沒有兵權,自無法鎮壓他們。」
「這麼說,你是嫌朕給你的官職太小了?不能壓制內閣大學士和翰林大學士嗎?」
陳玄笑吟吟的問。
「沒有,沒有,臣只是,只是自責自己沒能力幫助陛下罷了。」
許純更加害怕了,說話的聲音的在顫抖。
「既然沒能力,那就不要再當尚書令了。」
陳玄眉頭一皺,沉聲道:「朕准許你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去吧。」
「草民叩謝聖恩。」
許純感激涕零。
剛剛被「釋放」之時,他就見到了兒子許陽。
許陽便把他入獄這段時間京城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告訴了他。
坑爹二字,直接就被他寫在了臉上。
許純已經做好了被砍頭的準備。
結果趙平卻逃走了,蘇文成和諸葛元朗也打了起來。
這才讓許純看到了希望。
覺得自己能趁亂逃走。
若非蘇文成點名讓他站隊,恐怕那會他就溜之大吉了。
在兩方戰鬥死傷大半之時,許純就覺得不對勁,感覺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一般,那時,他就想到了可能是陛下。
再想逃,已經沒了機會,陛下已經到了。
好在陛下沒有計較,讓他告老還鄉。
許純如蒙大赦。
也不敢過多停留,磕了幾個響頭,就退走了出去。
許陽等人也自然跟隨在他身後離開。
「陛下,你就這樣放他離開了?」
趙平好奇道:「不好好查一查他嗎?」
「你倒是查了他的府邸,可有查出來什麼嗎?」
陳玄反問道。
趙平搖頭。
說貪墨銀兩吧,從許陽拿出來的證據看來,許純為官這麼多年,前前後後一共貪墨的銀兩還不足十萬白銀。
這種貪墨程度,已經可以算是清廉之楷模了。
但,就覺得不對勁。
堂堂的尚書令,豈能就這麼點「作為」?
並非趙平要害許純,實在是忍不住好奇,才會有此一問。
「放心吧。」
陳玄卻以為趙平是在為大未王朝著想,不讓放過一個罪臣。
便小聲的寬慰道:「朕不是告訴過你嗎?」
「今日在場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午門。」
「他過了朕這一關,是因為朕要找蘇文成和諸葛元朗算帳,暫且沒時間搭理他。」
「而且讓他告老還鄉,他必然會攜帶家眷,以及一些重要的東西。」
「咱們只需要守株待兔,必能收穫滿滿。」
額!
趙平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高!
實在是高!
不愧為老銀幣。
狠起來,真的是沒有一點人味。
「陛,陛,陛下,你,你……」
蘇文成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只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斷磕頭,連求饒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
反?
已經沒希望了。
陛下能在這裡出現,就代表著陳同謀反失敗。
京城這邊所發生的事情,應該盡皆由他主導,趙平不過是出面做事的傀儡。
六部尚書被殺,旗下護衛,家奴被趙平斬殺了一部分。
余者,流放的流放,發賣的發賣,投降的投降。
真心想跟著他的人幾乎全部在這裡。
也跟諸葛元朗的勢力拼的差不多了,還能保持完全戰力者不足兩百人。
這還怎麼反?
已經註定了失敗。
諸葛元朗轉動了一下眼珠子,也跪倒在了地上,恭敬道:「陛下,聽聞你陣亡的消息,臣就在擁護太子,想要讓太子登基主持大局。」
「是蘇文成,他在百般阻擾。」
「他就是一個反賊。」
「臣建議陛下,現在就斬了他,並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蘇文成,諸葛大學士在告御狀,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玄衝著蘇文成問。
「臣,臣,無話可說。」
蘇文成泄氣了。
反咬一口?
有陛下陣亡這個先決條件在,人家諸葛元朗擁護太子登基,所做之事,就是順應天命,是在維護大未王朝的安定,挑不出任何毛病。
怎麼反咬?
至於讓自己脫罪?
蘇文成想都不敢想。
只能認。
成王敗寇,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然而,陳玄又開口了,「蘇文成,要不朕教你一兩招?」
蘇文成一愣。
什麼個情況?
我都已經自認是反賊了,就等著你砍我的腦袋了,為何還要教我一兩招呢?
蘇文成疑惑的看向陳玄。
陳玄解釋道:「今日所發生之事,朕一直就在旁邊看著。」
「趙先生可是有言在先,直直白白的告訴眾人,太子並非朕的親生骨肉。」
「如此情況下,諸葛大學士仍舊要擁護太子登基,為何呢?」
「為何?」
蘇文成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因為太子是他的兒子。」
陳玄說。
嗡!
蘇文成腦袋恍若被雷劈中了一般,嗡嗡直響。
諸葛元朗也傻眼了。
跪直了身子,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至於郝潤香,卻像丟了魂一般,嘴裡不斷呢喃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本宮是在陛下留宿之後才懷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諸葛元朗的孩子呢?」
「本宮又沒有跟他同床共枕過。」
「陛下,你就算因為錢家的關係而不喜妾身,也沒必要往妾身身上潑髒水,玷污妾身的清白吧?」
「破髒水?」
陳玄臉色陰冷起來,「朕不能人道,何來子嗣之說?」
「你再看看朕的後宮,佳麗雖沒有三千,但嬪妃宮女之類的也不在少數吧?可曾見過有哪個曾有過身孕?」
撲通!
郝潤香癱坐在了地上。
「弘兒不是陛下的骨肉,那會是誰的骨肉呢?」
「妾身長居深宮,並未接觸過其他男子。」
「怎麼就能有了身孕呢?」
「陛下,會不會是你一時興起……」
「不會。」
陛下搖頭,「朕的身子不止由一個太醫診斷,全都說是絕種之脈,此生都不可能有子嗣。」
「而且朕面對女人的時候,沒有絲毫欲望。」
「就算同床共枕,也提不起任何興致。」
「所以,陳弘並非朕的骨肉。」
「而你,身為皇后,卻與人私通,大逆不道,罪不容恕。」
「來人,砍了她的腦袋。」
「陳弘是孽子,一併砍了。」
「逃,郝潤香,我來攔著陛下,你趕快帶著弘兒逃走。」
諸葛元朗回過神來,猛的一下子就衝出來,要去攔截陳玄。
可有人比他更快。
是影一。
她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劍光一閃,就洞穿了諸葛元朗的膝蓋。
撲通!
諸葛元朗直接便跪倒在地上。
由於慣性,身子仍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剛好就跪在陳玄身前三尺之處。
噌!
陳玄抽出了趙平腰間掛著的尚方寶劍,橫在了諸葛元朗脖頸上。
冷冷道:「身為翰林大學士,竟然禍亂朕的後宮,此時竟還要阻攔朕,你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臉面?」
「朕現在就砍了你。」
「哎!」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宮門那邊傳來了一聲幽幽的輕嘆。
「陛下,何必呢?」
「諸葛元朗,你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