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白師爺,你怎麼看?

  「胡大人若是覬覦那個位置,就要小心三點。」

  白三捋著鬍鬚道:「其一,你不姓陳,跟皇室沒有任何關係。」

  「是靠著祖輩庇佑,再加上你本人的努力,才能當上州牧,掌管荊州這等沃土之地。」

  「一旦你坐上那個位置,就會被人針對。」

  「不管是陳姓之人,亦或者是其他各州的州牧大人,都擁有討伐你的理由。」

  「名正言順。」

  「到時候一呼百應,你僅攜帶六萬兵馬,恐寡不敵眾。」

  「其二,豫州具體是什麼情況,咱們也不清楚。」

  「傳言是陛下被陳同圍困了,咱們打著的名義是救駕才來到此地。」

  「萬一陛下被救出來了呢?」

  「或者說,萬一陳同造反成功了呢?」

  「人家兩個,不管是誰,都能算得上正統。」

  「畢竟陳同是當今陛下一奶同胞的親弟弟,他當皇帝,名正言順。」

  「咱們要去京城,要坐那個位置,就勢必要跟豫州之人兵戎相見,咱們就成了造反勢力,能不能打贏很不好說。」

  「其三,剛剛那個驃騎大將軍可是說了,他是陛下親封的五品官員,坐鎮申城。」

  「手下兵馬同樣不少,又占據了城池,是防守方。」

  「咱們進攻,能攻進去嗎?」

  「不管攻不攻進去,咱們都會背上背叛的罵名,往後的日子會非常艱難。」

  「你這意思,就是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染指那個位置了?」

  「若是此時退走的話,咱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陛下獲勝,咱們也派兵營救了。」

  「但卻被陛下封的驃騎大將軍給攔在了豫州之外,這怪不得我們。」

  「倘若陳同獲勝,咱們沒有進攻豫州,給陳同留下了時間,讓他收拾殘局,他將會感激我們。」

  「這便是小人的分析,還請胡大人早點做決定。」

  胡廣眉頭深深皺起。

  不耐煩道:「這麼看來,本官一輩子也不可能染指那個位置了?」

  「原則上是如此。」

  白三點頭。

  在荊州,他就不止一次的勸阻過荊州州牧胡廣。

  奈何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州牧,家族又曾為大未王朝立下過汗馬功勞,所以根本就不聽勸。

  甚至在他眼中,當初若非他們胡家的先人幫忙,陳家根本就不可能拿下大未王朝。

  等於說如今大未王朝的江山有他們胡家的一半。

  他不過是不想祖輩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江山毀在姓陳的手中。

  白三隻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勸再勸。

  「不,本官偏偏要試一次。」

  胡廣搖頭道:「大未王朝的江山有我們胡家的一半,就算拼得粉身碎骨,本官也不能讓江山毀于姓陳的之手。」

  「白師爺,你既然能分析的頭頭是道,那定然也能知道如何規避這些事情。」

  「現在說說吧。」

  「分三步走。」

  白三點頭道:「第一步,咱們一路走來,抓了四千多逃難的老百姓。」

  「由他們打頭陣,消耗敵軍的戰力。」

  「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幫我們嗎?」

  胡廣問。

  「會,只要我們恩威並施。」

  白三笑著說:「恩,前期那些老百姓跟著我們一天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咱們只要承諾他們,破開城門,裡面就有很多美食在等著他們。」

  「甚至裡面的金銀財寶,也都可以任由他們取用。」

  「威,誰敢逃,咱們派兵在後面斬殺誰,一個都不放過。」

  「砍殺的人多了,他們自然就會畏懼。」

  「如此,他們就會拼命的往申城內沖,即便不是心甘情願,也絕對不會偷奸耍滑。」

  「第二步,強攻。」

  「逃難的老百姓沒有什麼戰鬥力,可以讓對方放鬆警惕,認為我們都是烏合之眾。」

  「然後我們出真正的兵力,勢必能一舉攻破申城。」

  「第三步,挑選精銳,快速趕奔汴梁郡。」

  「陛下和陳同不管誰是最後的贏家,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咱們以精銳之師夜襲他們軍營,定能取了陳同或者是陳玄的首級。」

  「如此,才能進京,坐在那個位置上。」

  「好,就依你。」

  胡廣點點頭,「白師爺,你開始調派人手吧。」

  白三沒有再遲疑,指揮一些將士,把那些逃難的老百姓趕往城下。

  「對方要出手,夏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夏泉身邊的將士問道。

  「先等。」

  夏泉淡漠道。

  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正常的情況,自己自報家門,並且坦誠陛下無礙,對方應該撤兵了。

  現在是非正常情況。

  換句話說,對方打算造反。

  造反該如何應對?

  柳夢茹將軍也吩咐了,誰造反,就砍誰的腦袋,不能有絲毫遲疑。

  但夏泉畢竟只是一個獵戶。

  哪怕跟著趙平打了不少仗,但牽扯到國之大事,仍舊沒有太多自己的主見。

  仍舊保持著小農人的思想——以和為貴。

  所以他並沒有讓先等等。

  反正手中有足夠的人手,即便敵軍衝到了城門下,他也有的是本事把對方殺退。

  可緊跟著,夏泉就看出來不對味了。

  敵軍沖的人不多,僅有四千左右。

  而且這些人還有很多逃走之人,紛紛被敵軍斬殺。

  余者繼續往申城沖。

  待遠離了後面的將士,距離城門近了一些,那些人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白色的頭巾,紛紛纏繞在自己胳膊上。

  然後就有人站出來,朗聲道:「投降,我們投降。」

  「荊州州牧慘無人道,肆意欺壓我們老百姓,連逃難都不讓我們安生的逃。」

  「我們為何要聽從他們的建議?」

  「殺回去。」

  「配合著申城的守將,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大敗而歸。」

  「如此,咱們才有生還的希望。」

  「否則的話,我們就是先鋒營,必定死傷無數。」

  這話是劉甲說的。

  他們剛制定計策不久,就被荊州的軍隊逮住了,然後就成了先鋒營的一員。

  逃走?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是要伺機而逃。

  可壓根就找不到機會。

  荊州的守軍對這些逃難的老百姓看的特別森嚴。

  誰敢逃,立刻斬殺。

  以至於柳夢婉,吳思他們只能按照劉甲的建議,佯裝投降,暗中散布先生的好。

  待及時成熟,反水,殺荊州州牧胡廣一個措手不及。

  眼下便是最好的時機。

  「反水?」

  胡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們為何要反水?」

  「白師爺,你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