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趙平再次被驚住了。
主動提交證據?
這兒子夠坑爹的啊。
很明顯,他是想趁著這次的機會把老爹拉下水,然後取而代之,成為許家真正的掌舵人。
當然,趙平才不管這些呢。
他要的是確鑿的證據。
只要能幫陛下處理完朝中的二心之人,整個天下就能太平。
然後自己就能老老實實發展經濟,發展農業,從而實現大未王朝的盛景。
甚至趙平還希望這些證據當中就有許純指使劉來所做之事,證明他就是長生殿的神尊。
可結果呢?
趙平把所有證據看完,不外乎就是許純貪墨的銀兩。
而且數額非常一般。
當了那麼多年的尚書令,除了陛下賞賜,除了他們家族做生意賺取的銀子,真正貪墨的銀子,也僅僅才幾萬兩。
對於朝中的一品大員來說,守在職位上那麼多年,僅貪墨幾萬兩白銀。
真的是少的可憐。
可以說,比諸葛元朗還清廉。
這算是證據嗎?
真呈到陛下面前,恐怕許純會沒事,他趙平指不定會被陳玄指著鼻子斥責一頓。
「你管這個叫證據?」
趙平陰沉著臉道。
「不錯。」
許陽點頭,「趙先生,你搜查過劉來的府邸,給他定了兩條罪名。」
「蓄意造反,通敵賣國。」
「蓄意造反的話,家父別說是付諸行動了,就算是想法,家父也沒有。」
「所以在下官看來,家父的罪狀就只剩下通敵賣國這一條了。」
「然後下官就把家父跟敵國之人來往的情況全部遞交上去,請先生定奪。」
定奪個屁!
趙平很想罵這混球一頓。
許純跟敵國之人來往,不外乎給人家運送一些布匹,糧食,茶葉,瓷器等,敵國所需之物。
換取回來的有金銀,有戰馬,有鐵器。
這是什麼?
跟敵國互通有無,建立商貿。
是真正的好官啊。
縱觀整個歷史,想要和平發展,除了內地的休養生息之外,同樣還需要跟外敵建立貿易。
通過貿易,了解敵國的生活習性,文化。
不管是以後進攻敵國,還是敵國來犯,都能提前做一點準備,不至於一時間手忙腳亂。
「還有別的罪證嗎?」
沉吟一二,趙平又問道。
「沒有了。」
許陽說:「趙先生,家父前前後後貪墨的銀兩足足近十萬兩銀子,小的在這裡補足十萬兩,一次性給與先生,還請先生看在家父並沒有違背朝廷的份上,饒過家父一命。」
「我們許家上上下下,都將對先生感激不盡。」
言說之際,許陽就命人把價值十萬兩的銀票遞給了趙平。
「就這麼點嗎?」
趙平問。
雖然剛剛書信上有寫,可趙平仍舊不相信,覺得是許陽在搪塞自己。
「家父貪墨的銀子就這麼點。」
許陽道:「不過家父跟敵國做交易,換取的銀子不少。」
「那些銀子都是用咱們大未王朝的物品所換,而大未王朝的物品,就是陛下的,所換的銀錢,自然也應該上交給陛下。」
「是家父豬油蒙了心,才據為己有。」
「如今,我全部交給先生,請先生代我們許府,把這些銀錢轉交給陛下。」
許陽又拿出來一些銀票。
同時還命人抬了幾個箱子進來。
當著趙平的面打開。
裡面頓時就露出了金燦燦的光芒。
裝的全部都是金子。
粗略估算,得有上百萬兩黃金。
看的趙平不斷吞咽口水。
京城的官員果真是富得流油的存在啊。
就跟前世一樣。
貧富差距之大讓人瞠目結舌。
有人能一個月花二十八萬請兩個保姆跪地伺候,有些人能為了一些吃的,就跟著人家背井離鄉,嫁到陌生的村落。
若是把這些金銀全部帶回西坪村。
趙平……算了,以陛下那種愛財的尿性,絕對不會讓他全部帶走。
當然,該搬還是要搬。
至於最後能帶走多少,全看陳玄之意。
總不至於一點也不給留吧?
趙平又問了許陽一些問題,許陽對答如流。
該讓趙平知道的,不該讓趙平知道的,他都如同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
沒有絲毫隱瞞。
投誠之意非常明確。
加之高猛元慶他們也沒有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許府的搜查也就到此結束。
趙平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那些金銀。
架著馬車,再次回到了將軍府。
這時,天已經亮了。
陛下陳玄剛剛睡醒,接到消息,主動迎出門外,拉著趙平的手,感動的不行。
「趙先生,你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這才出去幾日,就幫朕賺了這麼多的銀子,太令朕欣慰了。」
「你讓朕封你一個什麼官職好呢?」
「陛下,別急著封官。」
趙平苦笑道:「咱們先談談最近的事情吧。」
「對,對,你看朕,見到銀子,就挪不開眼睛了,差點誤了大事。」
陳玄略顯懊惱的拍著額頭。
把趙平請到將軍府會客廳,命人端好茶水,這才再次開口道:「趙先生,你也搜查了幾家的府邸,除了金銀之外,還有別的收穫嗎?」
「沒有。」
趙平搖頭,「木家沒有跟太子勾結。」
「不過他們家也有罪。」
「木塵身為太子太傅,沒有教導好太子,讓他生出謀反之心,這便是最大的罪過。」
「而且皇后曾拉攏過木塵,希望他支持太子登基稱帝。」
「木塵明知陛下還活著,太子登基是在造反,他並沒有向陛下稟報,這同樣是罪。」
「木家也貪墨了銀兩,雖然數額不大,但終究是貪了,也是罪。」
「那要如何處理木家呢?」
陳玄問,「這麼多罪加在一起,足夠滅他們滿門了吧?」
「的確夠了。」
趙平道:「但咱們不能只看罪,同樣也要看功。」
「以木塵的功勞,臣覺得應該讓他們功過相抵,免去木家所有成員的職務也就是了。」
「畢竟現在是敏感時期,不適合殺戮太多。」
「容易激起民憤不說,還容易讓敵國趁虛而入,真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們連可用之人都沒有了。」
「所以臣建議,陛下對待這些朝中重臣的時候,能網開一面就網開一面,別讓眾人寒心。」
「嗯。」
陳玄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
「別的官員呢?情況如何?」
「都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倒是搜颳了一些金銀,陛下把豫州交給了臣治理,可豫州剛剛經歷了匪患,後又經歷戰爭,民不聊生。」
趙平道:「想要重建,所需銀兩極多。」
「所以那些銀子,臣就帶到豫州,用在豫州發展上。」
「接下來,臣打算去內閣大學士蘇文成的府邸搜查,然後再去一趟天下第一樓。」
「臣相信,這兩個地方,絕對有臣要找的東西。」
「若是找不到呢?」
陛下問。
「找不到的話,臣就去天下第一樓點一壺千里醉,喝完之後,再點三根紅燭,好好享受享受。」
趙平說。
這是享受嗎?
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
以身入長生殿,勢必要查出長生殿的內幕。
如此大義凜然的態度,讓陳玄特別爽快,拍著大腿稱讚道:「好,太好了,先生若做成此事,平定了混亂的京城,朕就封你為一字並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