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柳定北的胸口流出。
把他的衣服都染紅了一大片。
柳定北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虎,又看向了趙平。
指著他,虛弱道:「你,你,你個叛徒。」
「為什麼要這樣?」
「你手中可是有著尚方寶劍,陛下那麼看中……」
不等柳定北把話說完,腦袋便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為什麼?」
趙平冷笑一聲,「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
「難道你不清楚陛下下的聖旨嗎?」
「封我官,給我尚方寶劍,看似在重用我。」
「可結果呢?」
「官是七品的品酒官,沒有任何實權不說,還要一直給他釀酒。」
「釀酒也就算了,關鍵他不給銀子啊。」
「每年讓我上供一萬壇相思酒。」
「相思酒什麼價?」
「一壇價值兩萬五千兩銀子,一萬壇,那是什麼概念?」
「也就是他沒在我身前,不然,我肯定拿著尚方寶劍砍了他的腦袋。」
抱怨一通,趙平就過去探了探柳定北的鼻息。
有呼吸,還很熱。
趙平長出一口氣,道:「死了。」
「桐四海,現在你告訴我劉大人把那些來往書信放在什麼地方了,我去取。」
「然後聯合那些家族之人。」
「你在這邊坐鎮,等我把那些人集齊,再來跟你匯合。」
「到那個時候,劉大人應該已經被放出來了。」
「咱們跟著他做大事。」
「趙先生,要不你來坐鎮?」
桐四海說:「我去聯合那些家族之人。」
「你?」
趙平冷笑一聲,「你能隨便走動嗎?」
「京城不單單有我一個陛下身邊的忠臣,還有別人呢。」
「你不怕被他們殺了?」
「這個……」
桐四海被鎮住了。
心中更加後悔。
若是今晚沒有截殺趙平,他手中還有很多好手呢。
奈何都中了毒煙。
全身乏力。
被殺的被殺,被擒獲的被擒獲。
如今整個劉府能用之人……好吧,已經沒有什麼能用之人了。
劉家雖有幾個嫡系。
可出類拔萃的唯有劉文浩,卻留在了西坪村沒有回來。
次嫡子雖也出色,可已經被柳定北斬殺。
此時只能靠趙平。
趙平又繼續道:「更何況,那些人會相信你嗎?」
「然而我不同。」
「今日在皇宮,我收了他們很多好處。」
「對忠臣,我能說是代替陛下去他們家搜查證據,他們絕對不會攔我。」
「對咱們自己人,我能藉助有銀子來往為突破口,再加上手中的信件,取得他們的信任,成功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眼下除了我,別人都不合適做這個事情。」
「好吧。」
桐四海嘆息一聲。
選擇相信趙平。
畢竟人家趙平說的頭頭是道,還跟劉府的嫡長子劉文浩義結金蘭。
若是騙他。
為何又殺了柳定北呢?
眼見為實。
單單憑藉他當著自己的面殺了柳定北,桐四海就沒有再懷疑的理由。
「劉大人跟他們來往的書信全部藏在一口井當中。」
桐四海說。
「井在何處?」
「後院,夫人的住所。」
「哈哈哈,趙先生,真有你的啊,竟然真的詐出來了。」
「死」的柳定北猛的大笑起來。
額!
趙平滿頭黑線。
要不要這麼快拆台啊?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出來呢。
單單是書信可不全面。
萬一有些人不靠書信來往呢?
真是白忙活了。
可柳定北卻非常興奮,「怪不得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力的證據,竟然都藏在了井中。」
「就算掘地三尺,恐怕也尋不到。」
「還是趙先生聰明,竟能想到用這一招讓桐四海主動交代,本將軍佩服,佩服至極。」
「這……」
桐四海傻眼了。
瞪著趙平,張牙舞爪。
不對,牙是露出來了。
可爪卻伸不開,桐四海的雙手都還在綁著呢。
不過不妨礙他恨趙平。
惡狠狠道:「趙平,你竟然坑我。」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老爺,對不起,我對不起劉府,再也沒有臉去見你了,就先走一步。」
丟下這麼一句話,桐四海轉頭就狠狠撞倒了門框上。
砰!
一聲悶響。
桐四海倒在地上,鮮血四濺。
「夠忠義的啊。」
柳定北讚許道。
「先生,下一步要怎麼辦?」
「哎!」
趙平嘆息一聲,「還能怎麼辦?」
「去劉府尋找證據唄。」
「倒是你,為何不繼續裝死?」
「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問出來呢。」
「劉來跟其他官員來往信件的位置已經找到了,還問什麼呢?」
柳定北狐疑道:「有了那些信件,咱們就能抓人了。」
「這次定能把京城那些懷有二心之人全部肅清掉。」
「萬一,我是說萬一。」
趙平提醒道:「劉來跟一些人聯繫的時候,用的不是信件呢?」
「不用信件用什麼?」
柳定北更加奇怪了。
「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
趙平苦澀。
誰讓這裡是大未王朝,沒有前世那種花花綠綠的門道呢。
像前世,除了信件來往,還有很多可利用的渠道。
簡訊,郵件,微信等等。
甚至有些人還能搞個分身,出一本時間管理法則。
更高級的代碼,摩斯密碼等等,也經常在一些電視劇中出現。
眼下桐四海自盡,只能寄希望於這個落後的封建時代,人們都還淳樸,沒有那麼多花綠的腸子。
「咱們先去劉府吧。」
趙平說:「找到那些信件,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趙先生,趙先生,你沒事吧?」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陳玄擔憂的聲音。
趙平不敢怠慢,急忙把房門打開,然後就看到陳玄帶著影一,還有別的禁衛軍成員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陳玄也看到趙平,拉著他的手,狠狠鬆了一口氣。
並且自責道:「都怪朕。」
「是朕沒有把皇陵守衛軍還有縣府的衙役調集過來,沒能及時救你,讓你受委屈了。」
沒援軍?
趙平也是一驚,把陳玄請到屋內。
「陛下,小心,這裡有一具屍體。」
影一指著桐四海的屍體提醒道。
陳玄只是淡漠的掃視了一眼,並沒有在意,反而緊盯著柳定北,尤其是盯著他滿是鮮血的胸口。
冷冷道:「柳將軍,你這是怎麼回事?」
「誰傷的你?」
「告訴朕,朕誅他九族。」
「我傷的。」
不等趙平和柳定北開口呢,李虎就跳出來道:「你要誅我九族嗎?」
「信不信我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說著,李虎就要動手。
「住手!」
趙平急忙呵斥,「虎子,退一邊去。」
然後才跟陳玄解釋道:「陛下,柳老將軍沒有受傷,那一切都是假象,做給桐四海看的。」
為了證明,柳定北也忙把衣服解開,從裡面取出裝有鮮血的豬膀胱。
遞到陛下面前。
「陛下,你看,這不是我的血,都是豬身上的血。」
廢了好一番工夫,才讓陳玄相信柳定北沒有受傷。
解釋的雖累,但卻讓趙平認清楚了一個事實。
陳玄是個好皇帝。
對於忠於他的將士,陳玄非常體貼。
也非常緊張。
生怕他們受傷。
但為何輪到自己這邊,陳玄卻遲遲不來救援呢?
難道自己還不夠忠心?
趙平忍不住問,「陛下,怎麼會沒有援軍呢?」
「皇陵守衛軍可是陛下你親自負責的,難道也被人滲透,此時調配不動了嗎?」
「還有長安縣令,他應該也是你的人吧?」
「那些衙役難道不聽從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