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未王朝缺人。」
陳玄繼續道:「尤其這些官員的家眷,再怎麼說也是識文斷字之輩,就更加稀缺了。」
「如今他們當家的被殺,他們自然而然就要淪為奴隸。」
「不如你把他們收攏到西坪村,讓他們幫你幹活。」
「不用給工錢,一天管一頓飯,不至於餓死,豈不更好?」
「陛下,臣不敢。」
趙平急忙搖頭,「這些可都是反賊之後啊。」
「臣養著他們,那就是在養虎為患。」
「萬一他們在臣的廠子裡面集結了部分工人,再次造反。」
「就算臣能平定,他們所造成的損失臣也承受不起啊。」
「哈哈哈,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陳玄大笑道:「朕相信,以你的智慧,絕對能把他們安排妥當。」
「就這麼辦了。」
「你把人帶回去吧,安頓好之後,咱們就一起出發回京城。」
「是。」
趙平只能領命。
但心中卻在不斷罵著老銀幣。
等他把人再次帶回那個破落村子,也把阮文迪等人給驚住了。
在聽完趙平的陳述,一個個也都釋然了。
甚至還恭喜趙平喜得諸多能識文斷字的奴隸。
搞的趙平欲哭無淚。
倘若這些人是被土匪禍害,他出面救下來,然後帶回西坪村,給他們提供工作崗位,養著他們。
他們心存感激,會盡心盡力的為西坪村做事。
可關鍵這些人都是被呂品抓的。
而呂品又是西坪村之人,他們不得想方設法的把西坪村給平了嗎?
又怎麼可能會老老實實幹活。
那是在養虎為患啊。
西坪村是自己的重中之重,萬不容有失,豈能放這麼多的定時炸彈在裡面。
「先生,暫且先利用著吧。」
阮文迪看出來趙平的擔憂,建議性的說:「陛下有旨,咱們不得不從。」
「何況,他們這些人的確有大用處。」
「真在這個時候被處死,豫州平定的消息肯定會泄露出去,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
「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先生的想法是把生意做到遍布大江南北,廠子也開的到處都是。」
「擔心他們在西坪村搞破壞,就把他們安排在其他地方,分散安排。」
「就算他們有謀反之心,單靠個人的力量,也是有心無力。」
「再找人加以馴服,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忘卻仇恨,變成一個合格的只知道幹活的奴隸。」
「也只能如此了。」
趙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接受。
……
而此時的木建章,也「順利」穿過徐州,抵達揚州。
全身上下僅有九十九塊香皂。
身邊還跟著沂南縣胡家的小姐胡云悅,以及她的貼身丫鬟小蝶。
三人都穿的很破舊。
胡云悅倒還好,看向身旁木建章的時候,眼睛裡面滿是柔情。
而小蝶,嘴就沒有挺過。
一個勁的抱怨。
「木公子,你再怎麼說也是堂堂木家的公子,怎麼會落魄到這種地步?」
「一路走來,全靠我家小姐養著你。」
「你竟然拿不出來一個銅板。」
「你還配當個男人嗎?」
「我家小姐碰到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木建章,我告訴你,今天若是再不給我家小姐找地方住宿,我就帶著我家小姐離開,讓你餓死在揚州。」
「我……」
木建章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內心也相當苦澀。
全部都是罵趙平的話。
若非趙平拿鄭圖他們的性命作為要挾,自己堂堂木家的公子,在京城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舒坦嗎?
現在倒好,說是賣香皂。
可一路南下,愣是沒有一個人購買。
他計劃的很好,帶著香皂去一品香酒樓。
憑藉那邊的財力,就算香皂買不完,肯定也能買個一兩塊。
若是送往京城,消息傳遞迴來,甚至能把他手中的香皂買空。
然而,結果呢?
在徐州州城一品香酒樓,直接就被當成乞丐趕出來了。
木建章要去跟他們理論,差點被打斷手腳。
若非胡云悅苦苦哀求,並且以五兩銀子為代價,把木建章贖回來,他恐怕就變成了一個殘廢。
木建章只能記下對他動手的那些人。
等回頭身份恢復,再收拾他們。
可仍舊需要賣香皂。
徐州不行,就只能去往揚州。
揚州是富饒之地,富商居多,應該有識貨的。
但兩人轉悠了幾日,愣是一塊也沒有賣出去。
兩千兩銀子只買一個洗手洗臉的東西,而且還只有巴掌大小那麼一塊,除了京城的那些官吏,誰敢這麼奢侈。
胡云悅倒是帶了一百兩銀子。
奈何在她老爹胡永福身上。
在徐州邊境遇到了土匪,導致他們走散。
說是在徐州匯合,可他們足足等了幾日,也沒見胡永福的身影。
胡云悅把身上穿戴的首飾都當了,賺取的銀兩也花的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擱下去。
否則,萬一等不到胡永福,他們連揚州都走不到。
索性就不等了,趁著當首飾還余有一點銀錢,三人就商議趕赴揚州。
憑藉手中九十九塊香皂,到了揚州,肯定能賺翻。
到時候吃香喝辣,日子過的肆意瀟灑。
當然,這些都只是想像。
真當他們抵達揚州後,和徐州的情形差不多,香皂仍舊賣不出去。
典當首飾的銀兩花完了,又典當了衣服。
結果銀兩仍舊不夠用。
現在已經露宿街頭兩日了,而且這兩日僅吃了一頓飯,還是財主老爺給流民和乞丐施捨的稀粥。
小蝶如此說,也是為她家小姐鳴不平。
「小蝶,休得對公子無禮。」
胡云悅呵斥道:「人生在世,誰沒有個落魄的時候呢?」
「何況木公子是受了西坪村趙先生之命,特來江南售賣香皂,眼下只是香皂還沒有賣出去。」
「真賣出去的話,咱們還愁過不上好日子嗎?」
小蝶無語道:「小姐,到現在你還信他的鬼話?」
「那些香皂若真有那麼神奇,為何賣不出去呢?難道徐州,揚州,竟無一人識貨嗎?」
「他擺明了是在騙我們。」
「雲悅,要不你跟小蝶一起離開?」
木建章試探性的說:「你身上還有幾十個銅板,省吃儉用一些,返回沂南縣沒有問題。」
「跟著我,太遭罪了。」
「我不走。」
胡云悅倔強道:「奴家已經跟你……那就是你的人了。」
「你現在趕走奴家,讓奴家還怎麼見人?」
「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不如直接殺了奴家。」
「我……」
木建章又被噎住了。
那次碰到土匪,他救了胡云悅,對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竟以身相許。
這一路走來,早就成了他的女人。
還真不能把她趕走。
「香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攤位上出現一個比他們穿著還破爛的乞丐。
一手拿竹竿,一手拿破陶碗。
指著攤位上擺放著的香皂,驚訝道:「你這裡怎麼會有香皂?」
「你認識這個?」
木建章驚喜道。
總算來了一個識貨的。
「要買嗎?」
「兩千兩銀子一塊。」
「不,我觀咱們兩個非常有緣,給你算便宜點,一千五百兩銀子一塊。」
「若是你購買的多的話,還能再優惠一些。」
「你這裡有多少香皂?」
乞丐問。
「九十九塊。」
木建章說。
「那麼多?」
乞丐震驚道。
「整個揚州,甚至說整個江南僅有九十九塊香皂,你竟然說多?我覺得已經非常少了,都不夠那些大家族瓜分的。」
「這話倒是不假。」
乞丐認同的點點頭,「先把香皂拿出來讓我看看。」
確認之後我再購買。
木建章不疑有他,取下布包,打開,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九十多塊香皂。
哪怕隔著木盒子,仍舊散發著一陣陣的幽香,特別好聞。
「你這人是傻子嗎?」
小蝶沒好氣道:「他只是一個乞丐,能買得起香皂嗎?」
「你竟然一次性把香皂都拿出來,萬一他搶了香皂……」
話音未落,就看到那個乞丐一把抓住了布包,兜著香皂轉身就跑。
留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看向那個乞丐的背影,老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小蝶最先回過神來,急的直跺腳。
「看什麼看?那乞丐把我們的香皂搶走了,還不趕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