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陳玄到汴梁郡

  「陛下身邊的人又如何?」

  夏泉不為所動道:「就能濫殺無辜嗎?」

  「先生為了救陛下,不惜親自率軍從西坪村出發,來到豫州這種亂世之地。」

  「你,我,他,都是為救陛下而來。」

  夏泉指了指阿大健。

  繼續道:「我們都是有功之臣。」

  「陛下還沒有處置我們呢,他一個太監,憑什麼要殺我們?」

  「若是我們犯下十惡不赦之罪,他殺了也就殺了,我們認。」

  「可事實呢?」

  「我們做了什麼?」

  「剛剛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這位叫阿大健的太監僅僅是因為太過聰明,有蓋過軍師你的勢頭,所以他才殺人。」

  「這是在為你除掉隱患。」

  「阮文迪,虧你還是西坪村的軍師,你就是這麼當軍師的嗎?」

  「我……」

  阮文迪被噎的啞口無言。

  甚至還有些羞愧難當。

  李延剛剛說那話,就代表著在替他殺人,以除後患。

  自己卻沒有阻止。

  更何況阿大健還是先生的人。

  真愧對西坪村軍師之職。

  「來人,把這些叛賊拿下。」

  李延大喝。

  「李公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阮文迪急忙上前說情,「大家都是為陛下盡忠,何必窩裡反呢?」

  「哼!」

  李延冷哼一聲,略顯不屑道:「咱家才是在為陛下盡忠。」

  「而你們呢?」

  「不過一群刁民罷了。」

  「拿下。」

  「誰敢!」

  夏泉拿著諸葛連弩指著李延,威脅道:「這是諸葛連弩,能一次性射出來十支箭矢。」

  「若有人敢上前一步,我就先射殺了這位公公。」

  「看看是你們手中的兵器快,還是我的諸葛連弩快。」

  那些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選擇了按兵不動。

  李延不但是陛下的親信,更是這次的督軍。

  一旦他出了意外,哪怕立功了,陛下也絕對不會饒過他們。

  而眼前之人呢?

  是為了保護陛下而來。

  戰局剛剛穩住,就斬殺忠臣,容易寒了他人的心。

  再者,他們這些人都是趙平的手下。

  就算他們此時逃走,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只要去了西坪村,照樣能擒獲他們。

  不急於一時。

  還是待陛下過來再多定奪吧。

  啪!啪!啪!

  而此時李延卻放下了拂塵,鼓起了掌。

  搞的一眾人等莫名其妙。

  最先開口問話的還是阮文迪,「李公公,你這是何意?」

  「要不你猜猜?」

  李延賣了個關子。

  「在下猜不出來。」

  阮文迪搖頭。

  阿大健卻來了興趣,站出來道:「李公公,讓咱家來猜猜吧?」

  「也行。」

  李延沒拒絕。

  「你在替趙先生考驗他們。」

  阿大健說。

  「為何這麼說?」

  「首先,我們都在為陛下做事,而且我們也沒有犯什麼罪,你不應該會殺了我們。」

  「其次,趙先生是個人物。」

  「他釀造的相思酒,深得陛下喜歡,所以封了他一個七品的品酒官。」

  「而且相思酒還能為陛下賺銀子。」

  「大未王朝每年都要給四周鄰國賞賜布匹,綾羅綢緞,寶物等等,不但國庫空虛,恐怕陛下的內帑也不充盈。」

  「陛下能通過趙先生所釀製的相思酒斂財,肯定會視趙先生為寶。」

  「李公公身為陛下身邊的親信,自然也知道這點。」

  「所以才會試探一下趙先生身邊之人,看看他們會不會背叛趙先生,有沒有不臣之心等等。」

  「不知小的說的對否?」

  「阮先生,你碰到了個勁敵啊。」

  李延上前拍著阮文迪的肩膀,再次問道:「要不要咱家幫你把他除掉?」

  「李公公說哪裡話。」

  阮文迪急忙抱拳行禮,「先生想把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單靠在下一人肯定不行。」

  「必須多廣納賢才。」

  「阿大健越有才能,對先生來說越重要。」

  「在下豈能因為一己私慾,就了卻了他的性命?那不是在背叛先生嗎?」

  「恕在下不能從命。」

  「隨你。」

  李延沒再計較這個事情,而是重新邀請大家入座。

  事情雖然解釋清楚了,可夏泉仍舊不放心。

  並沒有就座。

  甚至還要求茅十八和左志剛站在一旁,嚴陣以待。

  氣氛並沒有緩和下來。

  李延也沒介意。

  眼下最重要的仍舊是找到陳同他們的家眷,免得留下後患。

  然後話題又來到了呂品身上。

  大家都不認識。

  阿大健再一次站出來,把之前的猜測講述了一遍,然後讓大家等。

  趙平一到,那呂品必定會現身。

  眾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等。

  當然,該搜尋還是要搜尋。

  接著搜尋之名,夏泉和阮文迪帶著阿大健回到自己的營地。

  平匪軍匯合在一處。

  茅十八和左志剛把自己抓獲的豫州官員帶了出來,交由阮文迪和夏泉評定,誰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兩方抓獲的人數一樣,都是十人。

  就是官職有所不同。

  最大的反賊陳同被李延抓獲。

  左志剛抓獲的是陳同的幕僚古天河,也就是陳同造反的背後推手,罪行最為嚴重。

  可茅十八抓的是豫州本部的左右丞相。

  同樣罪不可恕。

  然後他抓一個豫州的戶部尚書,另外一人就拿出來兵部尚書作為抵消。

  根本就沒法分出勝負,像是打了個平手。

  「還是交由先生定奪吧。」

  阮文迪和夏泉一商議,選擇把這個難題拋給了趙平。

  當然,該調查呂品還是要調查呂品。

  畢竟那傢伙抓獲了陳同等人的家眷,手中可握著天大的功勞。

  誰先找到他,能把功勞搶走,就代表著快人一步。

  然而,審訊了半天,僅能從古天河的口中得知呂品是一個土匪,帶有一百來號人。

  再多的信息,就審問不出來了。

  兩人只得作罷。

  也就在這個時候,劉牧雲來報,說陛下帶著先生來到汴梁郡,跟李延會合,請他們前去復命。

  兩人這才再次登臨汴梁郡州府。

  州府內,陳玄坐在首位,身旁是李延,正在不斷講述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讓陳玄讚不絕口。

  下垂手便是趙平,他的身後站著李虎和影一以及木巧巧。

  至於高猛等人,都在外面候著。

  幾人進屋之後,阮文迪就搶先下跪,衝著陳玄磕頭。

  「罪奴阮文迪叩見陛下。」

  「阮文迪?」

  陳玄一愣,「可是廖家的管家?」

  「正是罪奴。」

  「抬起頭讓朕看看。」

  阮文迪緩緩抬頭。

  「果真是你。」

  陳玄欣喜道:「你既然還活著,那廖家的後人呢?」

  「還活著嗎?」

  「罪奴該死。」

  阮文迪惶恐道:「罪奴攜帶廖家子嗣逃離京城,奈何遇到土匪攔路,把我們衝散。」

  「至今未查到他們的絲毫訊息,生死不知。」

  「罪奴有愧廖家。」

  說著,阮文迪竟哭了出來。

  「你哭什麼?」

  陳玄皺著眉頭呵斥,「廖家之事,是朕不對。」

  「他們若怪,就怪朕好了,和你又有甚關係。」

  「罪奴弄丟了小主子。」

  阮文迪說。

  「弄丟了就再找回來。」

  陳玄道:「如今你跟著趙先生,憑藉趙先生的本事,找兩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嗎?」

  「趙先生,你說是吧?」

  「臣定當不辱使命,勢必要找到廖家的子嗣。」

  趙平急忙恭敬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話說的很滿,可趙平知道希望不大。

  自從阮文迪歸順西坪村之後,趙平就在做這件事情了。

  他們是在平兗郡被衝散了。

  趙平就命撲克團隊帶著廖瓚文和廖瓚武的畫像進入平兗郡尋找。

  奈何,他們踏遍了平兗郡,也沒有找到絲毫信息。

  八成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此時這麼說,也不過是在減少陛下心中的愧疚。

  誰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對呢。

  不過廖家人也能安息了。

  畢竟陛下親自道歉,也算為他們洗脫了冤屈,給了他們足夠的榮耀。

  至少阮文迪應該如此認為。

  君不見他此時感激涕零,一個勁的磕著頭,砰砰砰直響,腦袋都磕出來包了,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還是趙平主動岔開了話題。

  衝著仍舊在發愣的夏泉等人呵斥道:「夏泉,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

  「見到了陛下,還不趕快行禮?」

  這就是當今陛下?

  夏泉等人激動不已,急忙跪下磕頭行禮。

  「草民叩見陛下,吾皇聖明,萬歲萬萬歲……」

  額!

  趙平滿頭黑線。

  這他麼說的都是什麼玩意?

  也怪自己,一直強調和平相處,友愛互助。

  卻從來沒有教導過他們上尊下卑之禮法。

  見到陛下,連話都說不好了。

  若是惹得陛下不悅,砍他們腦袋都有可能。

  只能站出來替他們打圓場,「陛下,臣的這些屬下都是山野村夫,沒有見過世面,得罪之處,還望陛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