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他應該是臣的人。」
趙平笑著說。
「嗯?」
陳玄一愣,「你的人?」
「為何要帶走陳同他們的家眷?」
「可是背叛了?打算培養反賊的後人,伺機報仇?」
「這個……」
趙平也被驚住了,暗罵自己嘴賤。
為何不能等確定之後再說呢?
現在倒好,被懷疑了。
倘若呂品真的背叛,或者只是重名重姓之人,自己該如何跟陛下交差?
好在陳玄跟著就安撫道:「趙先生,你也不用太多在意,呂品是呂品,你是你,朕不會因為他的背叛就牽連到你身上。」
「再說,那呂品說不定別有目的呢?」
「既然他是你的人,就跟我談談他吧,朕倒是對他有點好奇了。」
「呂品是個土匪。」
趙平一開口,差點把陳玄從馬上驚掉下來。
土匪?
那不是陳同召集到汴梁郡造反的勢力嗎?
「陛下,稍安勿躁。」
趙平急忙解釋道:「呂品只是土匪當中的六當家,他們還有一個大當家,叫申豹。」
「在豫州王造反之前,他們便投靠了臣。」
「從汴梁郡遷徙到西坪村……」
趙平把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聽的陳玄目瞪口呆。
「世上竟還有如此奇人?」
陳玄感嘆道:「可惜竟被雷劈死了。」
「不然為朕所用,大未王朝還能亂得起來嗎?」
「四周的敵國還敢耀武揚威嗎?」
「朕早就徹底拿下大未王朝的掌控權,一統四海了。」
「陛下,申豹之能也並非次次能應驗。」
趙平苦笑道:「萬一關鍵的一次失敗了,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所以做事情還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來,不可走捷徑。」
「如此,才能讓人信服,才可以讓大未王朝長久穩固,繁榮富強。」
「哈哈哈,還是趙先生說話好聽。」
陳玄欣慰道。
趙平接著說:「至於呂品要帶走陳同他們的家眷,在臣看來有兩個目的。」
「臣給他的任務是潛伏在陳同身邊,伺機而動,營救陛下。」
「立功後,臣答應他,讓他加入臣的平匪軍或者是夢茹的飛鷹軍當中。」
「但情況應該是有變,以至於他沒能跟隨陳同的大部隊前往河南郡,所以才改變了策略,控制住陳同等一干反賊的家眷。」
「其一,倘若陛下失敗,他能以那些家眷為要挾,逼迫陳同就範,讓陛下轉敗為勝。」
「其二,倘若陛下取勝,他提早控制那些家眷,也能免於有賊人之後逃脫,留下隱患。」
「所以陛下,咱們不能再拖拖拉拉了,必須儘快趕到汴梁郡。」
趙平建議道:「李公公並不認識呂品,一旦找到呂品的位置,兩人恐生亂子。」
「嗯。」
陳玄點點頭,命帶隊之人加速前進。
……
李延下令找了三日,幾乎快要把整個汴梁郡的州城掘地三尺了,愣是沒有找到陳同等人的家眷。
「阿大健,既然你如此聰慧,那你來說說,對方會把陳同等人的家眷藏到哪裡呢?」
李延把阿大健提了出來,冷聲問道。
「若能幫助咱家找到他,咱家就放了你,甚至還能允諾你出宮,歸還你自由。」
「李公公,想要找人,首先要知道這個人的身份背景。」
阿大健這幾日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此刻被問話,從容應答。
「其次根據這個人的身份來判斷他的去向。」
「最後,就是找人了。」
「呂品就是一個土匪,還能是什麼人?」
李延沒好氣道:「土匪被陳同召集到汴梁郡,意圖謀反。」
「如今事情敗落,肯定是逃走了。」
「逃走?」
阿大健冷笑一聲,「他是土匪,又不是傻子。」
「帶領那麼多家眷逃走,哪有他一個人逃走輕鬆?能逃過李公公的追殺嗎?」
「你什麼意思?」
李延也想通了這點,問道:「莫非他沒有逃?」
「不錯。」
阿大健分析道:「以小的所見,他應該是藏了起來。」
「所以小的才讓你去核實呂品的身份,看看他隸屬於哪一方勢力,然後根據這個來判斷他最有可能藏匿的位置,然後找到那些家眷。」
「你,去核實。」
李延把身邊的一個士兵打發走,「務必要打聽出呂品的真實情況。」
那士兵領命離開,不多時就返了回來。
恭敬的匯報,「回李公公,已經打聽清楚了,呂品是汴梁郡的土匪,他們大當家叫申豹。」
「不知道為什麼,是最晚一波投靠陳同的土匪。」
「人家都已經安排好了陣營,陳同的幕僚古天河便把他留在汴梁郡看家。」
李延聽後一陣無語。
這消息和之前有什麼兩樣?
能找出來呂品嗎?
他更加生氣了,瞪著阿大健道:「如今你要的消息已經幫你打聽出來了。」
「限你三日之內務必幫咱家找到呂品,否則咱家直接砍了你的狗頭。」
三日,想來自己獲勝,掌控汴梁郡的消息就能傳到陛下耳中,陛下也會問詢趕來。
必須在陛下趕到之前找到陳同他們的家眷。
否則,就是他的失職。
這一波戰功也將蕩然無存,甚至還可能被陛下問責。
「用不了三日。」
哪知,阿大健卻搖搖頭道:「小的現在就幫你找呂品。」
「現在?」
李延愣住了,「如何找?」
「首先,呂品和其他土匪不同。」
阿大健分析道:「若是其他土匪,這會指不定就自己跑路了,或者是臣服於李公公,改邪歸正,為陛下效命。」
「其次,他在陳同攜帶大軍出征之時,就開始掌控那些家眷。」
「足以見得,他跟陳同他們並非一條心。」
「換句話說,他站在了陛下這邊。」
「陛下親征來豫州剿匪,眾人皆知。」
「但陳同造反,暗害陛下,所知者甚少,派兵營救者更是寥寥無幾。」
「不過仍舊有人知曉,仍舊有人派兵營救。」
「比如青州州牧陳星河,青州指揮司兵馬總管木尚武,青州東海郡雲安縣西坪村趙平趙先生等等。」
「呂品是土匪,跟官員勢同水火,應該不至於是陳星河或木尚武派來的人。」
「那就剩下一種可能了。」
「他是趙平的人?」
李延震驚道:「何以見得?」
「趙平為了救陛下,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阿大健說:「但凡是他能想到的辦法,幾乎都用了一遍。」
「比如把消息告訴青州州牧陳星河,告訴青州指揮司兵馬總管木尚武。」
「以及帶隊西坪村的鏢師,平匪軍等等趕赴豫州。」
「而且趙平還是一個廣納賢才之人。」
「只要那個人不是犯下十惡不赦的罪行,趙平都會接納,並且給予庇護之所,讓他們做工,賺錢養家餬口。」
「此時的西坪村,不但有老百姓,還有很多土匪。」
「想來呂品應該是其中一員。」
「否則的話,他們就是汴梁郡的土匪,當是最先接到陳同的號召,卻是最後一個響應的。」
「應該是趙平授意。」
「讓他們假意投靠陳同,伺機反水,殺陳同一個措手不及,以護衛陛下。」
「咱家不想聽這些。」
李延冷冷道:「咱家現在就想知道呂品在何處?陳同等人的家眷被他帶到了哪裡?」
「不用找。」
阿大健說。
「不用找?」
李延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還抖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厲聲道:「敢情你說這麼多話就是在玩咱家呢?」
「很好玩嗎?」
「信不信咱家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李公公,小的說不用找,而是判定出來那呂品就是趙平的人手。」
阿大健解釋道:「既然是趙平的人手,他捉拿陳同等人的家眷,目的有二。」
「其一,陛下戰敗,他能用陳同等人的家眷逼迫他們,扭轉戰局。」
「其二,陛下獲勝,他提前抓獲了陳同等人的子嗣,免除後患。」
「現在只是沒有見到趙平,所以呂品沒有現身。」
「一旦趙平過來,小的相信,根本不用找,那呂品自會帶著陳同等人的家眷前來求見。」
「求見你奶奶的腿。」
李延完全不聽他那一套。
都火燒眉毛了,還做這種沒有多大依據的判斷,萬一判斷錯了呢?
再者,你特麼是誰啊?
不過是宮中打雜的小太監,命你傳旨,也不過是派你來送死。
真把自己當成謀士了啊?
而且你才來青州多久?能知道多少事情?
八成都是胡扯。
延誤咱家的時間,讓咱家跟你一起遭罪。
越想越氣,李延揮動拂塵,就要了結阿大健的性命。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來,大聲稟報,「李公公,外面來了一隊人馬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