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裡停留了半月之久,他們隔三岔五就會讓我體驗一番極樂世界的美妙。」
古天河繼續道:「體驗完,就問我感受,願不願意加入長生殿。」
「反正就是許諾了很多很多的好處。」
「像什麼高官厚祿,美女佳釀,金銀財寶等等,比比皆是。」
「最後我實在忍受不住誘惑,才答應了他們。」
「然後他們就把我提拔為長生殿的神使,交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蠱惑陳同造反。」
「那會陳同還不是豫州王,我也不是陳同身邊的幕僚。」
「加入長生殿之後,陳同就被陛下冊封為豫州王,擔任豫州州牧,去封地就任,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任命為陳同的幕僚,跟隨著他一起來到豫州。」
「每次跟隨豫州王回京述職,或者是小的回老家探親,都會被長生殿召見,去極樂世界享受一番。」
「小的也就漸漸被徹底迷惑住了,唯長生殿的命令是從。」
「呵呵。」
阮文迪冷笑一聲,多有不屑。
先前古天河說長生殿的時候,阮文迪還以為是什麼龐大的組織呢。
現在看來,不過是隱藏在背後搞鬼的齷齪小人。
否則的話為何不敢暴露呢?
真大範圍招收門人,憑藉廖家的關係,肯定能捕捉到一二。
還有徐天華。
那可是陛下身邊的寵臣,他為何也沒有聽說過長生殿呢?
至於享受極樂,八成就是幻覺。
不,肯定就是幻覺。
畢竟古天河說了,他在極樂世界當了皇帝。
皇帝是什麼?
那是一國之君,是天下共主,能說換就換嗎?
而美女如雲,金山銀山等等之類的,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哪來那麼多的美女讓你消遣?
又去哪搞那麼多的金銀?
都是幻覺。
若是以前的阮文迪也想不到這點,可跟著先生之後,先生空閒之時也給他們普及一些醫藥方面的知識。
尤其是毒。
而毒以砒霜為最,其次便是曼陀羅。
曼陀羅便是一種能致幻的藥物,也能使人沉醉不醒。
江湖中常用的迷藥,其中便含有大量的曼陀羅。
不過大未王朝禁藥,對醫者的限制也越來越嚴格,導致這些藥物慢慢的只在醫者範圍內流傳,旁人很少得知。
古天河不知內情,所以著了道。
真是個可憐之人。
「既然你多次進入長生殿,應該知道進入之法吧?」
阮文迪問。
這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古天河是被抓住了,但他背後的長生殿才是陳同造反的幕後主使者,才是關鍵人物。
能找到,必定是大功一件。
連阮文迪都心動的大功。
「小的不知。」
古天河再次搖頭,「每次小的想要進入長生殿,就會去天下第一樓。」
「接頭人是誰?」
「小的不知。」
「沒有接頭人,他們怎麼判定是你?不會弄錯嗎?還是說所有進入天下第一樓的人都會被長生殿找上?」
「那不可能。」
古天河反駁道:「長生殿的挑選非常嚴格,並非什麼人都有那個資格進入。」
「至於弄錯,也不會,我們彼此之間都聯絡的暗號。」
「什麼暗號?」
「天下第一樓紅燭閣,點一壺上好的千里醉,喝完,再點三根紅燭,躺下休息,然後就會被帶入長生殿。」
「長生殿都有哪些職位?除了神使,還有什麼?」
阮文迪又問了一些問題,古天河也都老老實實的回答。
但所知甚少。
別看他是神使,也僅僅知道神使上面還有一個神尊,下面有什麼,完全不了解。
他就是一個光杆的神使,獨自在執行任務。
或者說神使就是長生殿最底層的成員。
阮文迪見再逼問不出來什麼信息,就把他暫且收押,待見到先生的時候,交由他處理。
北方的夏泉跟阮文迪布局差不多。
在得知汴梁郡一些官員的家眷被人控制,就猜測出來可能是左志剛和阮文迪搶了先。
他也沒有去搶人家的功勞。
而是帶領著茅十八把手下士兵分成好幾路,把守著一些重要的官道,攔截出逃的官員。
「沖啊,殺啊。」
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大軍趕到了汴梁郡。
李延尖銳的嗓音就沒有聽過。
「所有叛軍都給咱家聽著,投降者,非但不殺,咱家還會向陛下求情,讓陛下開恩,饒爾等不死。」
「若頑固抵抗,咱家現在就帶著人砍了你們的腦袋,誅你們九族。」
大軍有很多人。
從晉城踏入豫州地界,李延只帶領了三萬將士。
跟豫州王陳同一戰,雖死傷了一部分,但卻也收攏了陳同麾下的將士,土匪等等,足足三萬餘人。
此時大軍竟有五萬餘人。
雖有一些人跟隨著跟隨著就不知道跟隨到哪裡去了。
但也有增加。
比如附近被壓榨的快要餓死的老百姓。
他們得知陛下帶領大軍剿匪,平叛,要還豫州一個太平盛世。
竟主動投軍,要幫助陛下,重建他們的家園。
這不,來到汴梁郡州城之外,老百姓就聞風而動,站在城門外,大開著城門,迎接李延。
歡慶程度,猶如過年。
李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裡被綁著一人。
正是要代替趙平前往晉城給陛下送信的太監阿大健。
他非常納悶。
按照原本的想法,這一路絕對有很多伏兵在攔截送信之人。
可他走了兩日,愣是一波伏兵也沒有碰到。
倒是聽到陛下已經進入豫州,在山陽郡剿匪。
然後向河南郡進發。
同時也聽說豫州王陳同攜帶兵力去河南郡相迎。
這……必須要阻攔啊。
否則他們一旦見面,陛下危矣。
所以阿大健立刻改道,往南進入河南郡。
等他跑過去,戰鬥已經打響。
陳同也已經被活捉。
豫州的本部官員,土匪等人都在突圍。
唯有阿大健反其道而行之,然後就被李延抓了個正著。
直接就當成反賊,差點把他腦袋砍了。
好在阿大健及時說出名字,要求見陛下,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區區一個打雜的小太監,你有什麼資格面見陛下?」
李延不屑,嘲諷一番,就把他壓下去了。
阿大健也不是個安分的主。
雖投靠了趙平,可這次任務總得立點功吧?
不然就算真的踏入西坪村,自己也很難有什麼號召力。
到時候連手下人都號令不住,還怎麼治理一郡之地?一州之地呢?
立功,就需要說服李延。
阿大健沒有隱瞞,把自己所猜測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當然,阿大健並沒有透露趙平的信息。
畢竟他也不清楚趙平跟李延,跟皇室的關係如何。
雖然趙平一心在救陛下。
可萬一陛下不領情呢?
按照阿大健所說,他奉命傳旨,驅趕趙平去榆關先鋒營送死。
結果來到豫州的時候,碰到了土匪攔截。
僥倖不死,卻不敢再從豫州經過,改道南下,進入荊州走水路,到揚州,再北上,穿過徐州,抵達青州東海郡。
然而當他到達雲安縣的時候,得知趙平在青州剿匪。
又趕赴青州。
來到青州之後,得知趙平已經返回西坪村了。
又只得調轉馬頭去西坪村。
然而仍舊撲空。
趙平去了臨海縣抵禦海寇……總之,阿大健一直在路上折騰,連趙平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後來聽說陛下要親征去豫州剿匪,但豫州王叛變,打算造反。
擔心陛下有難,放棄傳旨任務,特意來豫州,面見陛下,讓他小心點。
嫌疑是解除了,但李延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最起碼也是一個傳旨不利的罪名。
阿大健繼續道:「李公公,眼下不應該死戰,應該用計策。」
「你還懂計策?」
李延冷笑道:「此局何計能破?」
「攻心。」
阿大健說:「陳同被擒,反賊無主,心肯定沒法凝聚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他們往往都在往外拼命衝殺,並不是想要反叛朝廷,而是在逃命。」
「跟隨陳同造反的主謀,肯定活不成了。」
「但豫州的將士呢?」
「被召集起來的土匪呢?」
「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想要造反的呢?」
「何不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讓他們改過自新呢?」
「也就是幾句話而已,卻能減輕我方將士的損傷,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全交由陛下定奪。」
「最起碼你暫且保住了他們的性命,也不算食言。」
李延越聽眼睛越亮,暗自點頭,然後開始用他那尖銳的嗓音喊話。
不外乎降者不殺云云。
結果還真奏效。
戰局輕易穩住。
李延整頓隊伍,追殺逃走的反賊,一路來到了汴梁郡。
此時再看阿大健,李延竟有幾分欣賞。
但並沒有多言,而是率隊進入汴梁郡州城。
眼下捉拿反賊為第一要務,其他的待見到陛下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