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夏治學質問柳定北

  宋明和倒霉蛋李賀也跟在隊伍身後。

  他們並非是去剿匪,而是趁著陛下剿匪,豫州土匪嚇的閉門不出,帶著一百精兵和皇命趕奔西坪村向趙平宣旨。

  請他入朝,面見聖上。

  這次出征,陳玄並沒有帶朝中重臣。

  把他們留守在朝堂,維持著大未王朝的安定。

  也想看看這些人當中,誰才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存在,露出獠牙。

  就連柳定北,也被陳玄留在了長安。

  有這位鎮北將軍在,那些別有二心之人就算想動手,也必須慎重考慮一二。

  真若出手,最先對付的肯定是柳定北。

  而柳定北本身戰力就不弱,府中的奴僕也都是在戰場上歷經廝殺的老兵,經驗豐富。

  能減少無辜人員的傷亡。

  而且他還留了後手。

  勢必要把那些隱藏在暗中之人一網打盡。

  讓他們知道,老虎不發威,那也是老虎,並非病貓,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招惹的存在。

  「陛下真是的。」

  柳定北回府之後,就不斷抱怨,「那麼大年齡了,非要御駕親征幹什麼?」

  「放著老夫這個將軍不用,是不信任老夫嗎?」

  「還是覺得老夫年邁,以及提不動刀了?」

  「都不是。」

  然而話音剛落,就有人回應他。

  「誰?」

  柳定北一驚,猛的回身,手中已經把腰間的長刀給抽了出來。

  看到來人,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皺著眉頭道:「夏治學?」

  「你怎麼又來將軍府了?」

  「這次想要賣什麼東西?」

  來人正是夏治學。

  在柳定北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流民,逃難到京城。

  然後加入了仙子的組織,成為一個販賣商品的小販,靠著賣香皂,接觸到了自家的小女柳夢婉。

  跟著又賣了一些小玩意。

  比如髮簪,首飾等等,把小女哄的非常開心。

  當然,也賣了一些日用品。

  比市場價便宜,給柳定北省下一些銀錢。

  所以柳定北對他的態度還算和善。

  「不賣東西,而是找你。」

  夏治學說。

  「找我?」

  柳定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道:「你找我幹什麼?」

  「我跟你應該沒有什麼交集吧?」

  「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吧?」

  雖然柳定北對夏治學的態度和善,可因為等級觀念的原因,導致柳定北就把夏治學當成一個商販來看待。

  而商販在大未王朝的地位極低,連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

  跟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談的。

  柳定北已經打算下逐客令了。

  然而卻聽到夏治學說:「柳老將軍,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陛下出征為何不帶著你嗎?」

  「我是想知道,可也用不著向你一個商販討教吧?」

  柳定北皺了皺眉頭,語氣也多是不滿。

  「呵呵。」

  夏治學輕笑一聲,「柳老將軍,我們家先生常說一句話,三人行必有我師。」

  「不管我的出身如何,但總有發光點。」

  「而且恰好就是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將軍所沒有的,比如智謀。」

  「你覺得你比我有智謀?」

  柳定北臉黑了,冷冷道:「行,那老夫今天就讓你說道說道。」

  「能讓老夫服氣,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若是你敢亂說,那也就休怪老夫下手無情,不但打斷你的腿,從此以後,你也休想再踏入將軍府的大門,更別想把商品賣入將軍府。」

  「小的遵命就是。」

  夏治學拱手稱謝。

  第一步完成了,柳定北上套,那就開始進行第二步。

  說服柳定北。

  京城可安。

  當然,也順帶著保護了先生的老丈人。

  「陛下為何出征?」

  夏治學先問道。

  「自然是剿匪。」

  柳定北毫不猶豫說:「這一點天下皆知。」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竟然還妄想在這裡跟老夫談政事,來人,送……」

  「等等。」

  夏治學打斷他的話,繼續追問,「剿匪不假。」

  「可大未王朝匪患久矣,陛下為何早不剿匪,晚不剿匪,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剿匪呢?」

  「按照正常的思維,陛下剿匪,肯定要挑選精兵良將吧?」

  「還要推算良辰吉日,要祭拜先祖,要鼓舞士氣,準備糧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柳老將軍征戰無數,應該清楚,出兵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需要準備很久。」

  「可陛下呢?」

  「僅給了三日的時間,便要把所有的事情完成,然後帶兵離開長安。」

  「為何如此著急?」

  「這個……」

  柳定北也噎了一下。

  並非他回答不上來,而是這個問題也在他腦海中盤旋了很久,他也問過陛下,可陛下並沒有給他什麼答案。

  唯有自己猜測。

  「豫州匪患太過嚴重,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再不剿滅的話,恐生變故。」

  「是嗎?」

  夏治學再次反問,「豫州能有多少土匪呢?」

  「又有多少官兵呢?」

  「難道那些官兵都是吃乾飯的嗎?連剿匪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來?」

  「你信嗎?」

  「我……」

  柳定北又被噎住了。

  豫州有多少兵馬?

  他身為鎮北將軍,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豫州跟雍州比鄰,算是雍州外面的一道防線。

  為防止大未王朝內部有人作亂,所以屯兵很多,足足三萬五千人。

  如此兵力,比之陛下所率也少不了太多。

  剿滅土匪,絕對遊刃有餘。

  說什麼糧草不足,完全就是藉口。

  君不見人家趙平,三日之內滅掉了雲安縣境內三波土匪。

  搶來的錢糧,足夠補給。

  而且趙平才帶了多少人馬?

  恐怕連豫州屯兵的十之一二都沒有吧。

  相交之下,豫州的屯兵就是廢物。

  只是真的都是廢物嗎?

  至少柳定北不信。

  豫州州牧陳同是陛下的親弟弟,小時候和陛下一起在國子監讀書,接受的都是大儒名將的教育。

  就算腦袋瓜子再笨,耳濡目染之下,也不至於是個廢物吧。

  更何況,陳同被封為豫州王,掌管豫州,足見其有一定的真本事。

  另外,陳同年輕時候,也曾擔任過將軍,多次出征,跟敵寇打的有來有回。

  不但善謀,也善戰。

  他剿滅不了土匪,柳定北一直持有懷疑態度。

  但根據傳回來的情報,豫州的的確確匪患嚴重。

  打家劫舍,那都是家常便飯,甚至連陛下派出去賑災的錢糧他們都敢打劫。

  多到陳同不知如何剿滅。

  這便是柳定北在心中給陳同腦補出來的藉口。

  也就這般告訴了夏治學。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可陛下為何要親征呢?」

  夏治學不給柳定北思考的時間,繼續發問,「既然豫州王剿匪有心無力,那就加派人手過去不就好了?」

  「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所以小的猜測,這是陛下的計謀。」

  「計謀?」

  柳定北疑惑道:「什麼計謀?」

  「夏治學,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老夫聽不明白。」

  心中還相當不爽。

  知道老夫是個將軍,難道不知道老夫是個莽夫嗎?

  莽夫會動腦子嗎?

  「陛下要肅清朝堂。」

  夏治學道。

  「什麼?」

  柳定北一愣,問道:「肅清朝堂?」

  「朝堂的文武百官都好端端的在為大未王朝努力,有什麼好肅清的?」

  「再說,陛下想肅清朝堂,直接拉到午門砍了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證據呢?」

  夏治學說:「沒有證據,陛下敢胡亂砍朝中重臣嗎?」

  「那不成暴君了嗎?」

  「什麼證據?」

  柳定北像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上前一步,揪住了夏治學的衣領,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趕快從實招來。」

  「不然的話,老夫今天讓你走不出將軍府。」

  額!

  夏治學一陣汗顏。

  就柳定北這智商,扔到西坪村,妥妥能被先生忽悠的自己把自己賣了,還要把銀子如數上交給先生。

  夏治學很是懷疑,這種榆木腦袋是如何當上將軍的?

  還打了很多勝仗,封了爵位。

  自己如此足智多謀……算了,看在他是先生老丈人的份上,就不噴他了。

  夏治學定了定神,問道:「柳老將軍,你可知為何飛鷹軍會全軍覆滅嗎?」

  「你說什麼?」

  柳定北像是被踩到了貓尾巴一般,臉色都變的陰冷無比。

  手中用力,直接就把夏治學摔倒在地。

  跟著一腳踏在他的胸口,同時手中的刀也點在了他的脖頸。

  「再敢提飛鷹軍,老夫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為什麼不敢提?」

  夏治學不為所動,滿是質問道:「飛鷹軍是你女兒飛鷹將軍所率,卻折損在邊境,你難道就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不讓別人在你面前提飛鷹軍,難道他們被人暗算,也有你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