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距離西坪村還有三里的地方,負責打探消息的劉牧雲返回,衝著趙平道。
「先生,劉文浩果真跟你想的一樣,帶著大部隊往這邊趕來。」
「距離我們還有二里路。」
「大家準備。」
趙平吩咐道:「當敵人全部通過草垛這邊,前方開始射擊。」
二里路,也就千米。
沒幾分鐘,趙平等人的眼中就映入了大量的黑影。
因為是黑夜,哪怕有月光,也看不清人的樣貌,不知道劉文浩躲在什麼地方。
不管躲在哪?敢夜襲西坪村,都讓他有來無回。
眾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官道上的那行人,等待著他們靠近,再靠近。
「有草垛。」
劉文浩看到前方不遠的草垛,提高了警惕,皺著眉頭,疑惑道:「怎麼回事?」
「小路上布滿荊棘,官道上也有草垛。」
「趙平究竟想幹什麼?」
「難道兩條路上他都設了埋伏?」
「我覺得不可能。」
桐柏回答道:「小路上的情況我不太情況,但官道這邊,一直以來都有草垛的。」
「今年秋收之際下雨了,大家還沒來得及把柴草運回家,就堆放在道路兩邊。」
「我上次來的時候就存在,應該不會藏著人。」
「再說,趙平又不是神仙,咱們是趁夜色來偷襲的,莫非他還能提前得到消息,做出應對的準備嗎?」
「不可輕敵。」
劉文浩冷聲道:「趙平掌握著相思酒,香皂,霜糖的配方,都是極為賺錢的買賣,肯定會加強防衛。」
「一旦輕敵,我們就輸了一半。」
「田富海,你頭前帶路。」
「這次若是能拿下相思酒的配方,我不但會幫你從天下錢莊借貸出來五十萬兩銀子,甚至還能寬恕田柔逃婚之罪。」
「另外,最為重要的是,你們田家將會受到當朝六部的支持。」
「田易想挪動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的遵命。」
田富海恭敬的答應,甚至還有點小小的激動。
只不過轉身的時候,他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果真,這些高高在上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總想著從下面的人身上剝一層皮下來。
有功勞,上面的人領。
有錯過,下面的受罰。
田易帶著他的女兒去京城攀附關係。
劉文浩更甚,直接讓他去探路,送死。
哼!
真以為老夫那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別忘了,老夫還有兒子呢。
老夫的兒子田震眼光獨到,早早就攀附上趙先生。
老夫不過是想為田家多謀一條後路,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把它埋葬了吧。
田富海帶著田家的家奴率先而行。
劉文浩等人就停留在原地,等待著狀況。
結果,田富海等人穿過了草垛區,又往前走了大概五百米的距離,仍舊沒有人出手,甚至連一個守衛都沒有碰到。
「竟然沒有埋伏?」
劉文浩沉吟道:「不太對勁。」
「我早就說了,這地方一直存在。」
桐柏不耐煩道:「而且誰會埋伏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說的也對,是我多想了。」
劉文浩點點頭。
覺得自己有些太高看趙平了。
想想也是,趙平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靠著相思酒被陛下賜了個七品的品酒官。
毫無實權不說,還沒法去京城上任。
只讓他在雲安縣好好釀酒,給他開放了大量產酒的權限。
說白了,就是一個釀酒人。
他能懂得戰術?
至於布莊出現的抽獎活動,應該也是頭腦發熱偶爾迸射出的妙招,仍舊有諸多不完善的地方。
比如抽獎的那種木牌,就能仿製。
也就是他現在時間少,否則的話,單單是仿製出來的相思酒獎勵木牌,就能把西坪村布莊抽垮掉。
而且相思酒明明那麼貴重,但徐天華從趙平那裡拿貨,才給了五千兩白銀。
相較於賣出去的兩萬五千兩,簡直就是被徐天華當成傻子一般坑害。
趙平連反抗都不敢。
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提前猜測出自己會夜襲呢?
又如何會提前設下陷阱等待自己鑽入呢?
一切都是自己對趙平太過看重的原因。
打定主意,劉文浩就下令,大軍繼續前行。
而前方,田富海如願見到了自己的兒子。
距離較遠,又是夜色,後方的劉文浩根本就看不到那從路邊小溝裡面冒出來的人影。
「爹,趕快帶著人急行,進入西坪村村口把守著。」
田震吩咐道:「一旦劉文浩衝破了先生的防線,你必須站出來抵抗,這是我們田家崛起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
田富海慎重的點頭。
同時後背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得虧兒子聰明,提前跟了趙先生,否則的話,今日這條官道恐怕就是他的埋骨之處。
先生果真在這裡設置了陷阱。
只等劉文浩帶人闖入,來一個瓮中捉鱉。
「怎麼沒有見到人啊?」
前行了三百米左右,劉文浩並沒有看到田富海,皺著眉頭道:「田富海呢?」
「他不應該待在這裡等我們嗎?」
「興許是繼續往前探路了吧。」
桐柏說。
「倒是識相。」
劉文浩也覺得是如此,輕哼一聲,繼續向前。
剛剛穿過草垛區,就聽到身旁的劉乙大喝一聲,「少爺,快躲開。」
聲音未來,劉乙就已經動了。
往旁邊一撲,把劉文浩撲倒在地上。
噗!噗!噗!
與此同時,有利器劃破肌膚的聲音響起。
跟著便是一陣的哀嚎,驚叫,哭喊連連。
「哎呀!」
「中箭了!」
「疼死我了!」
「有埋伏,快撤。」
一百人的隊伍,頃刻間就亂成一團。
劉文浩背後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得虧有劉乙護著自己,否則的話,剛剛那支箭矢就能命中他的要害。
君不見他身後跟著的一個隨從胸口就插著一支箭矢,筆挺挺的倒在他面前。
抽搐幾下,便沒了呼吸。
「竟然真的有埋伏。」
劉文浩冷靜道:「大家不要亂,對方不敢跟我們正面對抗,很顯然他們的人手不足。」
「劉甲,你順著箭矢的方向找人,先把那些弓箭手給解決掉。」
「桐柏,你帶著人在周圍護著劉甲。」
「雲承澤,你帶著其餘人向著我靠攏。」
「……」
劉文浩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少爺,那可是暗箭啊?」
桐柏唯唯諾諾道:「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在什麼地方,怎麼護?」
「在旁邊的小溝內。」
劉甲說:「你們衝過去,如此近的距離,他們根本就射不出來幾箭。」
「找那些穿著布甲的人頂上去,能減少損失。」
桐柏內心苦澀,但上官有命,他也不敢不從。
只能命令家奴上。
畢竟有資格穿著布甲的人,在桐家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容有失。
而家奴死了就死了。
反正桐家有錢,大不了再去牙行購買。
劉甲跟隨在那些人身後,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小溝。
他要看清楚箭矢的發射的具體位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那些人。
嗖嗖嗖!
又是一連串的箭矢射過來,沖在前方的幾個家奴應聲倒地。
「找到了。」
劉甲暗道一聲,腳尖點地,身形一閃,就衝出去一丈開外。
「逃!」
趙平見狀,立刻吩咐道。
不錯,趙平就躲在這個小溝內。
按照他的計劃,通過箭矢射傷劉文浩,讓對方忌憚,從而退走。
然後埋伏在草垛那邊的人手出面攔截,定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
好不容易找到了劉文浩的身影,可惜卻被劉乙護住了,並沒有傷到他分毫。
雖然也射殺了十多個人,可並沒有傷到什麼重要人物。
像劉文浩,雲承澤,桐柏等人都被嚴密的保護著。
而沖向自己的那人又是一個高手,不能戀戰,只能先退走,改用投石車進攻。
隨著趙平的吩咐,大家急速後退。
可劉甲的速度飛快,幾個閃身就追上了他們。
「平哥,你先走,我來攔住他。」
李虎推了趙平一把,抽出腰間掛著的唐刀,轉身迎敵。
「放。」
趙平沒有再逃,而是高喝一聲。
嗖嗖嗖!
隨著他下令,在小溝的另外一面飛射出來數十支箭矢。
直奔劉文浩他們而去。
對面也埋伏的有人。
把劉甲引走,也是想減少劉文浩身邊的高手護衛,從而增加對面的弓弩手的命中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