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這次輪到徐天華發愣了,「為何會提到劉來家的那個傻兒子?」
「我堂哥帶我來京城說是嫁給戶部尚書之子,原本想的是嫁給嫡子劉文浩。」
田柔苦笑道:「可等我們去了戶部尚書家,才明白,人家是讓我嫁給他的傻兒子。」
「三少爺,劉文明。」
「我不同意,這才逃走。」
「又不能去找我的堂哥,只能自己想辦法,這才假扮仙子,跟那些乞丐流民混在一起。」
「小柔,苦了你了。」
徐天華由衷的感嘆。
一個女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討生活,其中苦楚,恐怕唯有她自己知道吧。
拍了拍田柔的肩膀,徐天華寬慰道:「苦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等你嫁給趙先生,就等著享福吧。」
「等等。嫁給趙先生?」
田柔再次愣住了,「徐世叔,你這話是何意?」
「陛下不是要給我賜婚嗎?」
「又怎會嫁給趙先生?」
「你莫要再取笑侄女了。」
「陛下賜婚,就是把你賜給趙先生。」
徐天華笑著說。
「什麼?」
田柔不敢置信道:「這,這,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徐天華說:「不過眼下還有一個難關。」
「什麼難關?」
田柔問,「只要我能嫁給先生,什麼難關我都能克服。」
「小柔,你可能不太了解趙先生的脾氣。」
徐天華解釋道:「他是一個特別注重感情的人,尤其對待自己的妻子,寵愛的不行,這點我們經常在他身邊,都能發現。」
「可陛下賜婚,不可能讓你去做小。」
「肯定會讓趙先生休妻,然後再娶你。」
「你覺得趙先生會答應嗎?」
「這個……」
田柔臉上的興奮之色一掃而空,轉為擔憂。
夏治學在旁邊補充了一句,「趙先生絕對不會休妻,想都不要想。」
開玩笑,柳夢茹可是飛鷹將軍啊。
休妻?
趙先生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田柔神色瞬間就變的黯淡下來,不想多留,說了句有事忙,就提前離開。
「你呀!」
徐天華指了指夏治學,想要責怪。
可一想到夏治學如今的身份,他硬生生把責怪的話吞咽到肚子裡。
「算了,我也要去忙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徐天華也離開了。
「我說錯話了嗎?」
夏治學指著自己的鼻子,小聲自問。
可惜沒人回答他。
他只能自答,「沒說錯啊,先生不但寵愛飛鷹將軍,也寵愛文卉,又怎麼可能休妻呢?」
「咱們都是自己人,我才跟你們說實話。」
「換成旁人,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
「一個個的,搞的跟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一般,不理解,不理解,我還是繼續打探消息吧。」
夏治學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其中的關鍵。
搖搖頭,也離開了酒肆。
徐天華先去的將軍府,把柳定北的銀錢結算給他。
五十壇,一壇兩萬五千兩銀子,共計125萬兩銀子,徐天華分文未貪,全部給了柳定北。
接到銀票,柳定北激動的不成樣子。
握著徐天華的手,一個勁說著感激的話。
「鎮北將軍,你不應該感謝下官,下官只是代勞,你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趙仙君。」
徐天華糾正道:「他才是贈送給你相思酒的人。」
「體恤將士的人也是他。」
「對,感謝趙仙君。」
柳定北改口道:「趙仙君有什麼所求之事嗎?」
「只要本將軍能夠做到,保證義不容辭。」
之前徐天華送酒時,柳定北擔心趙平圖謀不軌,不敢接受。
可如今看到真金白銀,柳定北再也沒有遲疑。
只要不是造反,他能滿足趙平一切需求。
「趙先生想喊你一聲岳父。」
徐天華差點把這話說出口了。
斟酌一二,他選擇了搖頭,「趙先生只是單純的體恤將士,佩服將軍,所以才贈送這麼多相思酒,補貼軍用,別無所求。」
「不過趙先生身邊的人有幾個在京城謀發展。」
「本來是託付給下官照拂,可惜下官要回雲安縣,若是他們有事求到將軍頭上,希望將軍不要推脫就好。」
果真有事啊!
柳定北鬆了一口氣。
不然平白無故贈送給自己這麼多的銀兩,他收的也不安穩。
便滿口答應下來。
徐天華又跟他客套幾句,這才進了皇宮。
皇帝陳玄已經休息了,是李延把他叫醒的。
仍舊有一些起床氣,怒目而視道:「哼!這個徐狗官是越來越不懂事了,都什麼時辰了?竟然還要找朕。」
「若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看朕不打他板子。」
罵罵咧咧,陳玄更衣,擺駕去了御書房。
見到徐天華,他就踹了一腳,沒好氣道:「徐狗官,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深更半夜把朕叫醒,有何事?」
「陛下,喜報,特大喜報。」
徐天華象徵性的揉了揉不疼的屁股,笑呵呵的說:「咱們的相思酒已經全部賣完了。」
「全部賣完了?」
陳玄大吃一驚,「兩百多壇,全部賣完了嗎?」
「你確定?」
「確定。」
徐天華說:「銀票我都已經帶來了。」
說著,徐天華把所售銀票遞交上去。
這次回京,一共帶了三百壇相思酒,拋開贈予柳定北的五十壇,還剩下兩百五十壇。
經過青州之時,賣給州牧陳星河以及指揮司兵馬總管木尚武各五壇,他和陳玄便就只有兩百四十壇相思酒了。
每壇兩萬五千兩銀子,共計六百萬兩銀子。
除掉趙先生的每壇六千兩銀子,所得為四百五十六萬兩銀子。
「這麼多?」
陳玄動容了,「咱們京城那些官員都這麼富有的嗎?」
「臣不知。」
徐天華不敢附和。
這話咋回答?
回答富有,就得罪了那些大臣。
他徐天華就算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也不敢一次性得罪那麼多的重臣。
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答不富有,可他們怎麼可能會在一日之內把那麼多壇相思酒哄搶而空呢?
那不是在欺君嗎?
徐天華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敢當著陛下的面欺君啊。
還是裝糊塗為好。
「哼!」
陳玄也是個明白人,焉能不知其中真意?
哼了一聲,冷冷道:「朕要北上之時,他們一個個的哭窮,說國庫空虛,沒有糧草,沒有兵器。」
「如今倒好,為了一些酒水,竟能扔出來幾百萬兩銀子。」
「真把朕當成傻子一樣了嗎?」
「徐酒官,你繼續回雲安縣帶酒,再多帶一些,勢必要把這些人口袋裡面的銀錢全部掏出來,充盈朕的內帑。」
「這個恐怕不行。」
徐天華搖頭道。
「為何?」
陳玄臉色陰沉下來,「莫非你想要抗旨?」
「並非臣要抗旨,實在是豫州土匪太多,臣不敢再從那邊走了。」
徐天華委屈道:「這次就是有驚無險的通過。」
「再來一次,恐怕陛下就再也見不到臣了。」
「那就剿匪。」
陳玄冷厲道:「傳朕的旨意,不惜一切代價,勢必要把豫州的土匪全部剿滅。」
「若是不能在年底之前完成,述職之時,朕一定砍了陳同那個混帳的腦袋。」
徐天華沒吱聲。
現在說的好聽,不惜一切代價,等上朝之時,那些官員這個說一言,那個說一口,恐怕你老又要改變想法。
再說,剿匪就需要糧草。
誰出?
國庫空虛的不成樣子,難道陛下捨得拿出自己的內帑嗎?
李延也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無旁騖。
少卿,陳玄才繼續道:「徐愛卿,這次你功勞最大,朕也不能太過貪心,把零頭賞賜給你吧。」
陳玄把那四百萬兩銀票收入懷中,把餘下五十六萬兩銀子給了徐天華。
徐天華千恩萬謝。
相思酒提前賣了十壇,每壇淨賺一萬五千兩銀子,那就是十五萬兩銀子了。
眼下又得到五十六萬兩。
香皂從趙先生那裡購買,一塊為一千兩銀子,他賣兩千兩。
五百塊,賺了五十萬兩。
霜糖同樣,六百斤,賺了六十萬兩。
四者相加,他這次京城之行,白白賺了一百八十一萬兩銀子。
他努力了一輩子都沒賺過這麼多銀子。
太滿足了。
甚至徐天華還建議道:「陛下,豫州不好通行,若是陛下仍舊需要相思酒,臣可以從江南繞行。」
「就是運回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無妨。」
陳玄倒是沒有介意,「只要能賺銀子,時間不是問題。」
「陛下,為何你不派人保護著徐酒官呢?」
李延在一旁建議道:「若是把影衛派出去,就算豫州的土匪再多,也難傷徐酒官分毫。」
「不行。」
不等陳玄開口呢,徐天華就拒絕道:「影衛是保護陛下安危的存在,不可輕動。」
「臣還是多繞一些路吧。」
「哈哈哈,還是徐酒官關心朕,不愧是朕看重之人。」
陳玄欣慰道:「你且下去吧,朕等你再次歸來。」
他們在這邊興高采烈的分著銀子,別處也都聚了一些人,但卻都高興不起來。
比如戶部尚書的府邸。
劉來邀請了六部的最高掌權者,以及田易這個翰林學士,也在籌謀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