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這些都是趙先生研製出來的。」
徐天華回道。
「趙先生研製的?」
陳玄再次一驚,「那霜糖不是西域獨有之物嗎?」
「趙先生怎麼做出來的?」
「這個臣不知。」
徐天華搖搖頭。
他只懂品酒,別的也沒深究。
更何況,處死黃豐年之後,他便接管了雲安縣,整日忙的不可開交,也沒閒工夫去研究香皂和霜糖的製作原理。
只知道那些東西都是趙平做出來的。
「你確定那些東西都是趙先生做出來的?」
陳玄問。
「確定。」
徐天華認真道:「這次臣帶來了六百塊香皂,五百塊霜糖。」
「全部都是從趙先生家裡拉出來的,絕對不會有假。」
「而且只要時間足夠,趙先生就能源源不斷的製作這些東西。」
「好,太好了。」
陳玄激動道:「趙先生果真才華橫溢,不枉朕那麼倚重他。」
你倚重嗎?
若非徐酒官回京,恐怕你已經派人砍了人家的腦袋。
不對,你已經派人傳旨,讓趙先生去榆關送死了。
李延在心中吐槽之際,猛然想到這點,再次提醒道:「陛下,趙先生要充當先鋒營鎮守榆關,你還是抓緊派人把他追回來吧。」
「對,對,你看我這腦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陳玄拍了拍腦袋,暗自懊悔。
不過看到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李賀,便催促道:「倒霉蛋,朕現在命你,八百里加急,趕往榆關,勢必要攔截趙先生,把他請到京城。」
「不得有誤。」
「否則,朕砍了你的腦袋。」
「是。」
李賀誠惶誠恐。
身子抖個不停。
榆關啊。
傳聞那裡戰亂不斷,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亂箭射死。
尤其那邊的鮮卑族人,生食人肉,極為野蠻。
一旦落入他們手中,被烹飪了都有可能。
李賀不願意去,只能祈求的看向李延。
李延愛莫能助,避開他的目光。
李賀又求救於徐天華。
徐天華點點頭道:「陛下,傳旨趙先生不用去榆關。」
「嗯?」
陳玄愣了一下,「為何?」
「朕已經派人傳旨,讓趙平為先鋒營,去榆關鎮守,難道他敢抗旨不遵?」
這話說完,他就想到了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絕妙詩句,揉了揉腦袋,嘆息道:「趙先生還真敢抗旨。」
「倒霉蛋,你不用去榆關了,再去雲安縣一趟……」
話沒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勁。
疑惑道:「這也不對啊,趙平抗旨不遵,倒霉蛋去雲安縣傳旨,萬一趙平不聽,再次抗旨,朕豈不是又無法封賞他了?」
「陛下,為何你一直非要把趙先生召入京城呢?」
徐天華無語道:「我剛剛已經說了,趙先生是想要賣酒,才作了那首將進酒,勸說大家多喝酒,多買酒,並非什麼懷才不遇。」
「而且就算待在雲安縣,他也一直在報效國家啊。」
「待在雲安縣如何報國?」
陳玄問。
「攻克瘟疫算不算?」
徐天華提醒道:「釀製相思酒,香皂,霜糖,為陛下你充盈內帑算不算?」
「剿匪算不算?」
「剿匪?」
陳玄再次愣住,「趙先生還能剿匪?」
「哈哈哈。」
徐天華大笑起來,「不但能剿匪,而且效果顯著。」
「雲安縣的三波土匪已經被趙先生徹底清剿,如今整個雲安縣再也找不到任何土匪了。」
「竟有這種事情?」
陳玄笑了,讚許的點頭,「不錯,不錯,看來朕的策略可行。」
「由老百姓出糧草,支持地方將領剿匪,如此他們才能齊心協力。」
「陛下,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徐天華沒好氣道:「老百姓已經被壓的喘不過氣了,連飯都吃不飽,衣也穿不暖,再讓他們出糧草,那不是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嗎?」
「別的地方我不清楚情況,反正豫州那邊已經亂了。」
「老百姓怨聲載道,流民四起,土匪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剿越多。」
「啊?」
陳玄被嚇了一跳,「豫州可是由我皇弟陳同鎮守,他怎麼能把豫州治理成這個樣子?」
「等年關回京述職之時,朕再好好治他的罪。」
「咦,不對啊,既然老百姓拿不出來糧草,趙平又是如何剿匪的呢?」
「趙先生自備糧草。」
提到這個,徐天華就佩服有加,「而且趙先生剿匪非常迅速,雲安縣三波土匪,先生只用了一日的時間便剿滅乾淨。」
「他怎麼做到的?」
陳玄也來了興致,「若是方法得當,朕就下旨推廣,勢必要把整個大未王朝的土匪全部剿滅。」
「先生採用的是計謀。」
徐天華說:「土匪也是人,也需要吃飯,喝酒。」
「先生就假扮是送酒之人去了其中一家土匪當中,送的還是相思酒,他在酒中下毒……」
徐天華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聽的陳玄激動不已,拍著大腿稱讚,「妙,真的是太妙了。」
「沒想到先生竟然還懂得兵法,人才,大才,大未王朝的棟樑。」
「若是人人都如同先生這般,大未王朝何愁不一統天下?」
「賞,朕要重重賞賜先生。」
「賞什麼?」
徐天華追問。
他清楚陛下的性子,今天說賞,明天可能就把賞賜忘的一乾二淨。
必須要趁熱打鐵,為趙平求一些好處。
不能光嘴上說說,得見到實際的東西。
想到趙平不想做官,徐天華便道:「陛下,先生閒雲野鶴慣了,不太想在朝為官。」
「所以陛下能不能賞賜點別的?」
「別的?」
陳玄問,「趙先生想要什麼?」
「他建立如此功勞,不管想要什麼,朕都能賞賜他。」
「陛下,趙先生想要兵權。」
徐天華說。
「什麼?」
陳玄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
兵權事關朝廷的安危,一直都掌握在親信人手中。
比如大未王朝的兵權,一部分都在鎮北將軍手中,還有一部分在陛下掌握著。
余者,都分散在地方上。
一旦有戰事,也能及時從地方上調集將士參戰。
鎮北將軍掌握的兵權,主要負責鎮守邊關。
陳玄把鎮北將軍留在京城,也是擔心他在邊關起兵造反,拿他來充當人質。
趙平竟然也想要兵權。
他想幹什麼?
造反嗎?
徐天華見狀,急忙解釋道:「陛下,臣在回京的途中,路過青州,跟州牧大人說了一些趙先生剿匪的事跡。」
「州牧大人覺得可用,便欲請趙先生在青州境內剿匪。」
「可陛下,趙先生手下只是鏢師。」
「跑出去剿匪算怎麼回事?」
「名不正言不順。」
「失敗了,誰還會記得他們?」
「倘若成功了,也容易遭人非議,覺得先生搶了軍中的功勞。」
「所以臣想為先生求一個兵符,讓他能夠養兵。」
「如此,再剿匪也能名正言順。」
「等把大未王朝境內的土匪全部剿滅,陛下再召回兵符就行了。」
「臣可以用自己的人頭作為擔保,先生絕無背叛朝廷之心。」
「只是剿匪嗎?」
陳玄內心鬆動了。
他是真的喜愛趙平。
雖未謀面,但聽到趙平那麼多的事跡,他對這個人讚賞有加。
尤其趙先生剿匪所用計謀,簡直是撞在他的心坎,解決了他的心頭大患。
甚至陳玄都想自己跑出去領兵剿匪了。
就用趙平的謀略。
他覺得那樣做一定非常威風。
「只是剿匪。」
見徐天華言辭灼灼,陳玄不再遲疑,當場答應下來。
「好,朕就給他兵符。」
「賜名平匪軍,所轄五千人,自己徵兵,糧草……」
「糧草先生自己來解決。」
徐天華知道陳玄愛財,不敢再讓他出銀子。
畢竟養活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所需銀兩不少,他擔心陳玄肉疼到反悔。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朕看重之人,連糧草問題都幫朕解決了。」
陳玄捋著鬍鬚稱讚。
然而徐天華又開口了,「陛下,養兵需要糧草不少,能不能再賜給先生一樣東西?」
「他還想要什麼?」
陳玄問,「銀兩的話,朕這邊也不多,恐無法滿足他。」
「不要銀兩。」
徐天華道:「先生在剿滅黑風寨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煤礦,想請陛下恩准他私自開採。」
「所得將全部用在將士身上。」
「准了。」
陳玄沒有遲疑。
只要不是拿內帑的銀子就好。
大未王朝地大物博,區區一座煤礦而已,給就給了。
以西坪村的開採技術,恐怕三五年也開採不到一半。
到那個時候,整個大未王朝的土匪已經被徹底蕩平了,朕再收回煤礦就好。
「謝陛下隆恩。」
徐天華跪地叩拜。
此次進京,他已經把趙先生的安排完美完成,剩下的就是賣東西了。
這個徐天華在行,他相信,不出幾日,他就能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