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徐天華二次回京

  豫州很亂。

  州牧陳同得知皇帝把賑災的錢糧被劫之事歸結到土匪頭上。

  關鍵還是他們豫州的土匪。

  氣的他把紫砂壺都摔了好幾個。

  陛下不但讓他剿滅整個豫州的土匪,還讓他把土匪搶劫走的錢糧如數上交。

  交個屁啊交?!

  那些錢糧壓根就沒有到土匪的手中好不好?

  全部被你身邊的貪官污吏貪墨了啊!

  就你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帝?

  若非你是嫡長子,被早早的立為太子,皇位應該是我的。

  陳同抱怨了好一通,最後仍舊沒有下定決心造反,而是選擇了聽從皇帝哥哥的旨意,派兵剿匪。

  糧草從老百姓手中徵集。

  至於老百姓的死活,陳同完全不管不顧。

  不知道逼死了多少老百姓。

  致使民怨沸騰。

  很多人直接離家出走,成了流民。

  有些甚至落草為寇,只為躲避賦稅,只為能活下去。

  徐天華路過那邊,看到一個又一個凋敝的村落,眉頭都不由得深深皺起。

  原本他還想著在豫州也停留一二。

  買一些相思酒給陳同。

  可眼下,他著實不敢。

  生怕再耽擱下去,他攜帶的東西就被土匪搶奪了。

  只能日夜兼程的趕路。

  直到進入雍州境內,徐天華懸著的心才算放鬆下來。

  「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徐天華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只能再賺這一波銀子了,等從京城離開,就老老實實待在雲安縣,哪裡也不能去,保命要緊。」

  打定主意,他便催促著隊伍加速趕路。

  其實他不清楚,能平安穿越豫州,都是夏治學的功勞。

  這次回京,趙平讓他帶領著夏治學一起。

  幫夏治學在京城站穩腳跟,讓他打探六年前飛鷹軍被覆滅的真相。

  夏治學不是孤身前往,而是帶了十個親信。

  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人,武力值或許不咋樣,但個個都比較精明,在打探消息這一塊,都是能手。

  一路上,夏治學就把他們分派出去,暗中打探消息。

  成功避開了一波又一波的危險。

  一路兼程,沒幾日,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

  還沒入城,夏治學就帶著那十個親信離開,各自尋找辦法,潛入京城。

  徐天華也沒有直接進京,而是裝扮成商販的樣子,悄悄入京。

  把相思酒安排妥當,他急急忙忙去了皇宮。

  跟隨他一起的還有倒霉蛋李賀。

  「陛下,徐酒官求見。」

  李延得知消息,立刻匯報給正在御書房批閱奏章的陳玄。

  「誰?」

  陳玄放下奏章,驚訝道:「聖旨不是才剛剛傳出去嗎?」

  「恐怕都沒有離開雍州境界,為何徐天華那個狗官已經回來了?他怎麼這麼快?」

  「這個老奴不知。」

  李延苦澀道:「而且老奴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跟隨著徐酒官一起回來了,正在殿外候著。」

  「讓他們滾進來。」

  陳玄冷冷道。

  滾進去?

  徐天華心驚不已。

  陛下這是怎麼了?

  他不是派李賀傳旨,讓我和趙先生領賞來著的嗎?

  怎麼還沒見面就讓我滾呢?

  徐天華看向李賀,李賀卻已經變的顫顫巍巍,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見徐天華看過來,李賀求救般的問,「徐酒官,陛下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是不是因為奴才沒有把趙先生召回來?」

  「徐酒官,你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一定要救救奴才啊。」

  「只要奴才能活命,以後徐酒官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讓奴才幹什麼奴才就幹什麼。」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徐天華安撫道:「既然陛下讓我們滾,那我們就滾進去吧。」

  然後徐天華就躺在地上,開始往裡滾。

  李賀有樣學樣,緊跟他的身後。

  金鑾殿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看的周圍侍衛和太監紛紛驚愕不已。

  但卻也有自己的見地。

  徐天華是靠著品酒上位的七品京官。

  胸無筆墨,整天就知道溜須拍馬。

  這種人遲早會有這一天。

  而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往外傳遞消息。

  徐天華失寵,對很多來說,這將會是一個風向標,讓他們背後之人預判出來陛下未來的打算。

  「你們竟然還真滾進來了?」

  看到就地翻滾,搞的滿身塵土的兩人,陳玄心中的那個怨氣也消散了一小半。

  臉上甚至還掛上了笑容。

  雖是嘲笑兩人的窘迫之狀,可也算是轉換了一下心情。

  徐天華經常在陳玄身邊,對他十分了解。

  見狀,鬆了一口氣。

  狗頭保住了。

  徐天華翻身跪倒在地,恭敬道:「陛下讓臣滾,臣自然是要滾的,不敢有違皇命。」

  「哼!」

  陳玄冷哼一聲,「真以為你順從朕,就能抹掉你欺瞞朕的罪行嗎?」

  嗯?

  欺瞞?

  莫非陛下發現我把相思酒的價格抬高了一千兩?

  徐天華偷偷看了一眼李延。

  發現李延用口型跟他說:「趙平。」

  趙平?

  先生又做了何事惹到了陛下?

  徐天華百思不得其解。

  見自己的老臣耷拉著腦袋不吱聲,陳玄更加生氣了。

  拿起案几上的茶杯砸向徐天華。

  徐天華不敢躲避,硬生生的接下。

  裡面還熱著的茶水濺了他一身。

  徐天華只是緊皺眉頭,仍舊沒有吱聲,而是緊緊盯著陳玄,等待著他給個解釋。

  陳玄也自知失手。

  整個皇宮,能陪著他喝酒解悶的唯有徐天華一人爾。

  哪怕徐天華玷污了宮中的宮女,陳玄都不捨得砍了他的狗頭,只是象徵性的把他貶出去。

  待三年期滿,還要把他調回京城,委以重任。

  但又礙於面子,只能陰沉著臉喝問,「為何不躲?」

  「陛下所贈之物皆為君恩。」

  徐天華被燙的牙齒都在打顫,但仍舊中氣十足的恭維道:「茶水經過陛下之手,那就是聖水。」

  「陛下賞賜臣聖水,臣樂意接受,又豈敢躲避。」

  「你個狗官,竟知道拍朕的馬屁。」

  陳玄氣消了一大半,指著徐天華沒好氣道:「起來吧,趕快把身上的茶水擦拭一下,朕有話問你。」

  徐天華這才敢爬起來。

  李延急忙拿過手絹跑過去給他擦拭茶水。

  好一番忙碌才安靜下來。

  陳玄問道:「徐狗官,你欺上瞞下,該當何罪?」

  「陛下,臣對你盡心盡力,何來欺騙之說?」

  徐天華狐疑道:「陛下,你是不是聽信了什么小人的讒言?誤會了下官啊?」

  「哼!」

  陳玄看他倔強,冷哼一聲道:「朕問你,雲安縣瘟疫解除,究竟是誰的功勞?」

  「自然是蓬萊仙君的功勞啊。」

  徐天華並沒有看到李延不斷給自己遞的眼色,隨口就道。

  啪!

  陳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好一個徐天華,竟然還敢說你沒有欺瞞朕。」

  陳玄黑著臉說:「朕聽聞那趙平乃是一個二流子,連良民都算不上,他又怎麼可能會是什麼仙君?」

  二流子?

  這是誰傳出來的謠言?

  「還有。」

  陳玄繼續道:「趙平仗著相思酒的便利,威脅田家的家主,打算強行奪走人家女兒。」

  「這種人配當仙君嗎?」

  「他有什麼資格當仙君?」

  「而且朕聽聞他胸無點墨,連一個九品的醫官都算不上,又怎麼可能解決瘟疫?」

  「徐天華,你若認錯,把實情一一稟告,朕可以饒你不死。」

  「倘若你再袒護趙平,朕就把你的狗頭砍了。」

  田家?

  莫非是田易?

  對了,他要把田柔嫁給戶部尚書之子,而田柔傾心趙先生。

  所以他才會在陛下面前誣陷趙先生,試圖讓陛下對趙先生心生厭惡。

  這是在借陛下之手除掉先生啊。

  徐天華驚出一身冷汗。

  得虧他回宮了。

  否則的話,待在雲安縣那種偏僻之處,猛然接到皇命,要砍趙先生的腦袋,他是砍呢還是不砍呢?

  想通其中的關鍵,徐天華再次跪倒在地上。

  他要為趙平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