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又來要糧

  「殿下,據偵騎回報,韃靼人已經開始攻城了!」蔡隆站在城頭眺望東方,對一旁的張璨道。💘😂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

  張璨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是時候讓薛宗鎧出城了!」

  蔡隆也點了點頭道:「再不去弄點糧食,只靠抄沒吳興邦黨羽的糧食肯定不夠。」

  張璨道:「秦硯那條老狗倒是真的狠吶,吳興邦家裡就差沒被翻個底朝天,國子監祭酒唐煉等人的府上據說連個米粒都被搜刮完了。」

  蔡隆笑道:「這不是正好?秦硯越好,等韃靼人走後,殿下才能更好收拾人心吶!」

  張璨笑了笑,接著便又皺眉道:「不過秦硯這次對徐鶴府上倒是手下留情,到現在還沒有行動。」

  蔡隆嘿然道:「這也正常,他落魄時,徐鶴不僅沒有落井下石,還救了他家女眷一把,顧守元又是徐鶴的鄉試座師,他們肯定會回護徐鶴的。」

  張璨冷笑道:「那怎麼行?一視同仁嘛!就由本王親自去蜀王府和公主府借糧吧!」

  蔡隆哈哈大笑道:「殿下這麼做,謝皇后想必定然投鼠忌器了吧。」

  「哼!」張璨顯然對謝皇后扶持張琰一事依然耿耿於懷。

  ……

  公主府!

  張徽姮正在後院陪謝氏說話。

  謝氏憂心忡忡地看著城外的方向道:「也不知道鶴兒這些天怎麼樣了?前些日子不是說他來了城下嘛?後來怎麼又沒了消息?」

  張徽姮和顧橫波對視一眼,不敢說出朝中留言。

  什麼「徐鶴見戰畏逃」,兩人壓根不信。

  沒聽說過千里迢迢帶兵勤王,到了城牆下,進可攻退可進城的情況下,還畏戰潛逃的!

  倒是張琰死,首輔吳興邦下台,吳系的官員全都被抄家一事讓二人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但這件事,她們不想讓謝氏擔心,顧橫波便安慰道:「現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亮聲身為駙馬,自然要以身作則,事務繁雜也是有的,等韃靼人走後,他也就回來了。」

  張徽姮笑道:「是啊,顧姐姐說得對,再說了,駙馬身邊有不少高手護衛,定然會無事的。」

  謝氏撫著張徽姮的手道:「公主如今有了身孕,鶴兒又不在府里,每日裡要多用些吃食點心。」

  顧橫波看了一眼張徽姮,有話欲言又止。

  張徽姮笑道:「您放心吧母親,我每日都吃得飽飽的!」

  謝氏聞言頓時高興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張徽姮和顧橫波告辭出來。

  顧橫波拉著張徽姮的手道:「公主,如今你有了身孕,千萬不能虧待自己,我平日裡吃得少,而且又不太走動,從今天起,你從我的份子糧中,把精米果蔬全都撥到你院中,我兩日食一餐就好!」

  張徽姮感動道:「姐姐,沒事,我這裡好著呢,每天吃得飽飽的,足夠了!」

  顧橫波搖了搖頭:「誰不知道你現在每天只早晚食粥一小碗,蔬菜只有一點,肉食更是沒有,這樣下去,肚子裡的孩子可受不了!」

  「沒關係……」

  張徽姮還沒說完,就被顧橫波打斷道:「公主,你平日裡喊我姐姐,我從來不敢答應,但今天你聽姐姐一回,可以嗎?」

  張徽姮聞言眼淚簌簌流了下來,語帶哽咽道:「姐姐!謝謝你!」

  顧橫波拍了拍她的手正要說話,就在這時絨兒急匆匆跑了進來,神色驚惶道:「劉掌牌讓我告訴公主一聲,府外來了不少人馬,齊王,不是,監國帶著一群人闖進府里,如今張府丞正在應付,劉掌牌也出去了!」

  張徽姮聞言頓時大怒:「正要去找他,他倒有臉來我府上了。」

  顧橫波連忙攔著張徽姮道:「公主,注意身子,千萬不要動了胎氣!」

  張徽姮朝顧橫波點了點頭,強壓著怒火去了前院。

  前院中,張鶚跪在地上給張璨行禮道:「不知監國駕臨,有失遠迎!小臣已經讓人通知公主了,公主應該很快就到!」

  張璨環顧四周,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道:「聽說前陣子廢太子來你家中勒索糧食?」

  張鶚聞言道:「廢太子前些日子確實來過府上,也確實跟府里要了些糧食,公主顧念親情不忍拒絕,於是將府里存糧拿出來了部分用於接濟城中百姓。」

  張璨看向張鶚,他沒想到對方一個小小的公主府府丞竟然如此溜滑。

  他一邊強調公主給糧,那是因為顧念血肉親情,而不是為了支持廢太子一黨,一方面又暗戳戳指出,府里大部分糧食都已經送了出去,顯然是為了堵住他接下來的話。

  但張璨是什麼人,冷笑一聲,饒有興致地盯著對方,那眼神看得張鶚後背猶如有蛇在遊動。

  這時劉表匆匆走了進來跪下道:「監國,奴婢是公主府掌牌劉表!奴婢見過監國!」

  張璨見到劉表可就沒了好臉色,這些太監,說白了都是家奴,他直言不諱道:「府里還有多少存糧?」

  劉表躬身道:「已經支撐不了幾日了,目前,就連公主都只有每日兩碗稀粥,求監國體念公主身體,給府里撥些糧食蔬果吧!」

  張璨聽到這,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好,自我進府,一個跟我訴苦,一個不退反進,直接跟我伸手。到底是狀元培養出來的狗奴才啊,巧言令色,佩服佩服。」

  「二哥,你佩服什麼呢?」這時,屏風後面傳來張徽姮的聲音。

  張璨冷笑道:「二哥是佩服你們家徐鶴,雖然是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但在訓狗方面很有辦法嘛!」

  張徽姮聞言頓時大怒:「二哥,妹妹和妹夫自問沒有得罪你,你趁著我駙馬不在,來我府上耀武揚威嗎?」

  「不敢不敢!」張璨連連擺手,語帶嘲諷道,「妹妹,別的事我今天不問你,廢太子從你家拿了多少糧食走,今天你給二哥我雙份,我立刻就走!」

  張徽姮怒道:「二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府上是真沒有糧食了,你不信可以叫人去倉里看!」

  張璨冷笑:「呵呵,妹妹,廢太子找你,你就有;二哥找你,你就沒有。怎麼?你是不是也跟你母后一樣,覺得張琰才應該入繼大統啊?」

  張徽姮見他說到母親,知道這件事已經到了必須說清楚的時候了。

  她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怒視張璨道:「張璨,我是一介女流,又已嫁做人婦,本不應該對朝廷的事情多嘴,但為今天問你,父皇之前離京,是不是都是大哥監國?」

  「那又怎樣?」

  「怎樣?韃靼人入侵,母后讓有經驗的大哥為監國,這是為朝廷為百姓著想,父皇還沒有駕崩呢,等他病體痊癒,大哥還是廢太子,為什麼你就這樣急不可耐?」

  「胡說!」張璨頓時猶如暴怒的雄獅,狠狠盯著張徽姮。

  誰知張徽姮絲毫不懼,反用眼睛瞪著他道:「二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母親、妹妹我這些年來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把你和大哥當成親兒子、親大哥、親二哥看待!」

  「你為什麼?」說到這,張徽姮積蓄已久的傷心一下子爆發出來,她捶打著張璨哭罵道:「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一家人啊,你為什麼要殺了大哥!為什麼?」

  張璨被逼得連連後退,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推開張徽姮。

  可能在這一刻,他也被張徽姮語調里的喪親之痛所感,心中有了一絲絲歉疚。

  不過很快他還是用手推開張徽姮道:「婦人之見!」

  說完扭頭準備出府,在離開時,他冷冷道:「去,搬空府里的糧食,給……給公主留十日口糧!」

  說完便轉身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