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豐坊出事了

  徐嵩以及平日裡跟徐府來往密切的官員。🎈💛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在這場狂風驟雨中保持著安靜。

  本來徐嵩就沒有什麼落井下石的必要。

  秦硯走已經是必然了。

  但秦硯走後,首輔就算再怎樣也落不在徐嵩的頭上,他沒有必要為之搖旗吶喊。

  但吳興邦則不一樣。

  可能是距離首輔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平日裡輕易不表露內心想法的吳次輔,這次也難免有了動作。

  尤其是在朝野齊齊要求秦硯下野的時候,宮裡的皇帝卻遲遲沒有表態,這讓吳興邦的心態越來越急躁。

  九月下旬,御史石源彈劾秦硯管教無妨,縱容其子秦闕亂政的奏疏遞了上去。

  而石源就是吳興邦的門生。

  緊接著,奏本再次如同雪花般飛入宮中。

  終於,宮裡這次給了回復。

  秦闕貪贓枉法,賣官鬻爵,跟十九樁順天府的命案有關,著錦衣衛緝拿秦闕,三法司審理其不法之事。

  秦闕在九月底的最後一天被錦衣衛從秦府帶走。

  秦府的下人見到小閣老都進去了,頓時感覺到情況朝不利於首輔的方向發展了。

  接下來,秦家的管家也被帶走了。

  京中跟秦家往來密切的官員也陸續被停職待劾。

  就連豐坊這個吃閒飯的太僕寺少卿也因為當年捧秦闕的臭腳,被人彈劾,罷了官職。

  豐坊本就不善經營,早就欠了一屁股的債,如今丟了官,債主們問詢而來,頓時將他賃的屋子圍了個嚴嚴實實。

  豐坊在家中急得亂轉。

  豐筱竹見父親六神無主的樣子,心中氣苦,這麼些年,豐坊復出之後,在官場的名聲越來越狼藉。

  豐筱竹早就勸父親辭官回鄉,就算是回到寧波做一蒙師也比呆在京城,受盡白眼有尊嚴的多。

  但豐坊卻一意孤行,總覺得自己沒有投靠上一棵大樹。

  徐家他是沒臉去求,在豐坊眼中,徐家的富貴不過是靠著自家的經學才發家的暴發戶。

  他徐嵩應該感激涕零,為此在官場上照拂自己。

  可是徐嵩這個白眼狼,平日裡別說照顧自己了,就連日常的來往也幾乎斷絕了。

  徐鶴倒是個不錯的孩子,時常讓家中姓丁的管家送些銀錢來,說是求他字畫的潤筆,倒是照顧了他些許顏面。

  可恨,本來是自家的良婿,卻為了富貴攀上了皇家的高枝,這件事讓豐坊始終耿耿於懷。

  「爹,如今你已經是待參閒住了,我說,要不你辭官吧,回鄉之後,咱們豐家好歹還有老宅棲身,還有祖父留下的十畝水田,咱們在鄉間耕讀度日,你再教幾個童子,咱們日子不會難過!」

  豐坊怒道:「你一個閨閣女子懂些什麼?我豐坊早就跟秦家那群小人恩斷義絕了。」

  「這兩日,我已經遞了帖子求見次輔大人的管家,只要在吳次輔面前,剖明心跡,吳次輔定然欣然接納為父!」

  「什麼去鄉里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說!」

  豐筱竹見父親到了這時仍然冥頑不靈,很少流淚的她眼眶頓時濕了:「父親!女兒求您走吧!女兒出門買菜蔬之時已經聽說,連首輔大人的門生翰林院的康學士都被錦衣衛抓走了!」

  「您要再不辭官,那就招人恨了!」

  女兒這話,頓時戳中了豐坊心中最擔心的事。

  但太僕寺少卿一職是他好不容易才求來的,讓他丟掉,他是絕對不肯的:「你別說了,為父行得正、坐得穩,我看誰來抓我?」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轟」的一聲,院門被人粗暴撞開。

  從外面魚貫走入二十來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小旗。

  領頭那人拿出駕貼在豐坊面前晃了一晃,然後道:「欽犯秦闕在獄中供述,太僕寺少卿與其勾結,盜取太僕寺馬金五萬兩!奉朝廷旨意,捉拿豐坊回錦衣衛詔獄問話!」

  說完,不管還在怔怔看著自己的豐家父女,那領頭的錦衣衛一揮手,豐坊便被鐵索拿了,拽著就往外走。

  豐坊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冤枉,秦闕冤枉我,這位大人,你看我是能貪五萬兩銀子的人嗎?」

  「別廢話!」那人橫眉冷對,大喝道:「手腳麻利點,帶走!」

  說完又一揮手:「抄家,查沒贓物贓款!」

  豐筱竹顧不上如狼似虎闖入院中的錦衣衛,連忙追出門去,哭喊道:「父親!父親!」

  豐坊老淚縱橫,直到這時,他才知道怕了,但他又估計周圍圍觀的人群,不想稱呼女兒閨名,於是他便對豐筱竹道:「你別管我,快,快去徐家,只有徐家能救你父親!」

  徐家?

  豐筱竹聞言頓時醒過神來,她連家也不要了,趕急趕忙朝花園胡同去了。

  等到了徐府,還沒靠近,門子就呵斥道:「你這女子,這是何人府邸你可知道,快走快走!」

  豐筱竹救父心切,只好求道:「這位大哥,我父乃太僕寺少卿豐坊,特來求徐閣老一見!」

  門子聽說她是官眷,於是不敢耽擱,轉身去了門房。

  正好徐鵬在門房算帳,聽說此事後,他趕緊出門,見是豐筱竹,連忙將她請進門房,並且將閒雜人等摒開道:「豐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豐筱竹含淚將自己父親被抓一事說了出來。

  這些天,京中人心惶惶,被抓的官員不少,求告上門的也不少,但徐嵩是一律不見的。

  但豐筱竹!

  想到徐鶴,他點了點頭道:「豐姑娘你別急,老爺還沒離府,我現在就去。」

  豐筱竹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事態緊急,徐鵬轉身就出了門。

  誰知剛到後院,就看見徐鳳正請安從後院出來,見到徐鵬,徐鳳笑道:「徐鵬,什麼事這麼急匆匆的?」

  自從徐鳳來京,院裡規矩多了許多,很多徐嵩平日裡沒精力管的事兒,以前是交給徐鵬來打理,現在這些差使都被徐鳳討了去。

  徐鵬猶豫片刻,想想徐鳳之前的敲打,於是便將豐坊之女求告的事情說了。

  徐鳳聞言皺眉道:「糊塗,這豐家跟我家雖然有舊,但豐坊為人,士林所不齒,別說他跟秦家的那些爛事,就算沒有秦家的關係,我家還要跟他家劃清界限呢!去,告訴那女子,說我父親不在!」

  徐鵬急了:「可是!」

  徐鳳不悅道:「還有何事?」

  徐鵬見他要發火,於是只好道:「是,大公子!」

  徐鳳這才冷哼一聲,像是對待下人似的,斥了斥衣袖,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