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望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於是低聲對沈瓊道:「去看看!」
沈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提著劍朝吳質他們那個方向走去。🐟🐯 69sh𝓊𝐗.c𝔬м ♠🐨
很快沈瓊就消失在火光的照射範圍之外,隱入了黑暗中。
此時的徐鶴,心中像是擂鼓一般,激動不已。
難道是李彝帶著呂亨派來的人到了?
可是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野狼峪的?
時間又過去半炷香左右的時間,沈瓊還是沒有回來,甚至連個聲音都沒發出,整個人似乎被一張無形的大口吞沒了似得。
黃有望的額頭有冷汗滴落,他預感到恐怕是出事了。
能控制吳質帶來的一百多人,還能一點響動都不發出,只能說明對方不僅人多,而且擅長夜戰。
這時對於黃有望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逃走。
但他突然惡狠狠盯向徐鶴,一言不發突然刺向徐鶴的胸膛。
徐鶴看到寒芒瞬間即至,他閉上了眼睛。
事情有了轉機,卻依然於事無補,最後還是要落得個血濺五步的下場,倒霉啊!
沈瓊的劍眼看著就要刺入徐鶴的胸膛,突然,閉著眼睛的徐鶴聽到胸前傳來「叮」的一聲。
他詫異地睜開眼,只見一隻羽箭和沈瓊的劍同時落在地上,沈瓊因為被射落寶劍,大力震得他虎口都開裂了,此刻他滿眼不可思議地捂著虎口。
可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也不去管地上的劍了,小跑幾步的他翻身就上了一匹馬,慌不擇路地催著馬進入了樹林。
就在他剛進樹林的時候,又一支箭「篤」的一聲射在他後背的大樹樹幹上,驚得他一身冷汗,連連催動馬匹朝林子深處去了。
徐鶴轉頭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只見影影綽綽間,一群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徐鶴看到來人時,頓時大失所望,對方不是穿著軍服鎧甲的魏軍,而是一群衣著破爛,披頭散髮的「野人」!
那些人經過徐鶴身邊時並不理會,也沒有給他們鬆綁的意思,反而有十來個人衝進林子,查看還有沒有埋伏,隨後才迴轉回來用箭指著徐鶴等人。
徐鶴道:「諸位,趕緊抓住逃走的那個人!」
無動於衷!
這幫人還是用箭指著他,壓根沒有動身的意思。
這麼好的機會,卻讓黃有望給跑了,真特娘可惜!
就在徐鶴嘆息之時,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朝他走了過來,見到徐鶴時,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開口道:「你就是帽兒山剛來的官兒?」
徐鶴見他臉上的兩處刀疤猙獰恐怖,再加上摸不准對方的來頭,本打算不回話,但一想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處境,乾脆光棍道:「沒錯,是我!」
那大漢哈哈一笑,臉上更猙獰了,他瓮聲瓮氣道:「當官的看到我都跟雞子兒似的,你這沒二兩肉的倒不怕我!」
徐鶴笑了笑:「壯士救我一命,我卻要害怕救命恩人,這是什麼道理?」
那大漢哈哈一笑:「李滿柱說帽兒山來了個不一樣的官兒,果然,你很不一樣!」
徐鶴聽到這眼睛一亮道:「你是剷平王賀宇!」
大漢嘿嘿一聲道:「你倒是個機靈的!沒錯,老子就是賀宇!」
徐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乎離開帽兒山時,在人群中沒有看見李滿柱。
不對,已經有兩天沒看見他了。
他恍然大悟道:「上次你們被擄了人,李滿柱是你們派過來的細作,專等適當的時候給吳家來那麼一下子!」
大漢詫異地看著徐鶴,咂了咂嘴道:「你這人不僅人還行,腦子也不錯啊!」
徐鶴心說這算什麼,你不都擺在檯面上了嘛?
此時,大漢揮了揮手,很快徐鶴等人就被鬆了綁。
徐鶴找大漢要來了水,給周弼餵了點,不一會兒周弼才悠悠醒轉,不過後腦勺還是疼,估計是腦震盪了。
「公子,他們是!」突然出現這麼多人,一時讓周弼有點蒙圈。
徐鶴介紹道:「這位是李滿柱大哥的頭領,剷平王賀宇賀頭領!自己人!」
這時候還不趕緊拉關係,還等什麼?
誰知賀宇哈哈一笑玩味道:「自己人?我們是杆子,你們是官,這算哪門子自己人!」
徐鶴此時已經恢復了狀態,鬆了松肩膀笑道:「不管如何,在對付吳家這件事上,咱們是自己人,不是嗎?」
賀宇依然是粗豪一笑,沒有說話。
等徐鶴看見沈瓊吳質等人時才知道,為什麼他們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山林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野人」。
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弓矢,有的甚至還有官府嚴禁流入民間的弩機。
吳質等一百來號人,估計是因為分散點火取暖的原因,被人各個擊破,全都用弩機弓箭抵著喉嚨。
粗粗一數,賀宇竟然帶來了五六百人。
而沈瓊則被一人用一根箭頂著咽喉,看著血流汩汩的脖子就知道對方不是開玩笑,只要沈大公子敢動一動或者發出聲音,立刻就會被捅破喉嚨。
而抵著他喉嚨的人側頭朝徐鶴微微一笑。
「滿柱大哥!」徐鶴驚喜道。
李滿柱齜著牙道:「我拿了你的銀子,吃了你的餅子,現在咱們兩清了!」
徐鶴心中暗道,原來他搶褡褳不過是測試我們這夥人的人品。
只要我們露出官府的霸蠻之舉,他應該就不會選擇讓賀宇循著這個機會收拾吳家。
畢竟自己這邊是官家人,人品上過不去,賀宇他們露面後會有很多麻煩。
果然不能小覷所有人吶。
李滿柱用箭矢頂了頂沈瓊的下巴道:「吳家的人我們帶走,這小白臉是誰我們不管,交給你了!」
說完他將沈瓊往徐鶴身前一推。
沈瓊臉色蒼白啐了一口道:「徐鶴,你敢殺我?我爹是什麼人,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還有,我是禮部員外郎,若是出事,你這襲殺朝廷命官的罪,朝廷是不會放過你的!」
徐鶴轉頭看向周弼,兩人都是目瞪口呆。
徐鶴道:「周弼,這話我前不久剛對他說過!」
周弼笑道:「那他們是怎麼回公子的?」
「他們說,這野狼峪荒山野嶺,挖個坑一埋,誰都不知道!」
看著徐鶴周弼兩主僕一唱一和,沈瓊慌了,他連滾帶爬一邊逃一邊喊道:「我是松江沈家人,你們,你們不能殺我!」
徐鶴結果周弼找來的白虹劍,閒庭信步般朝沈瓊走去。
就在追上沈瓊時,徐鶴一劍戳進他的後背,瞬間,沈瓊哀嚎一聲,在地上抖了抖便沒了動靜。
一旁看好戲的賀宇終於動容了:「你真敢殺他?」
徐鶴將劍在沈瓊身上擦了擦,淡淡道:「我徐鶴,還從沒被人打過臉!他打了,那他……就得死!」
說到這時,就連見慣了血的賀宇都不禁打了個寒戰道:「你果然跟別的官兒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