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譚子理帶來的新消息

  沒完了,抓著俞大猷那事兒就不鬆手了?

  不過徐鶴心裡清楚,要是告發,現在呆在詔獄裡的早就是自己了。׺°」˜`」°º× ׺°」˜`」°º×

  他這是提醒自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立場不明,他可以理解俞大猷那事,是徐鶴照顧朋友。

  但現在反賊已經起事,若要再與之勾勾搭搭、眉來眼去,那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說到這,徐鶴想到譚倫和蘇搖光二人。

  兩個人被自己安置在羅城,這麼長時間,他們也走,也不找自己,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在京城安頓下來了。

  出了錦衣衛。徐鶴本想直接回公主府,但想了想突然決定去看看譚倫這兩人,最近究竟在做什麼。

  想到這,他對丁澤道:「去羅城。」

  丁澤自然知道去羅城哪裡,於是叫車夫趕著馬車出了正陽門。

  來到正陽門外的西正坊二條胡同,徐鶴便下了馬車。

  等公主府的馬車走後,他乘坐車馬行的馬車繞了幾個彎,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來到安置譚倫兩人的抬頭庵北面的斜街。

  這地方西邊不遠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琉璃廠,行人如織,但一旦進入胡同,便又古樹森森特別安靜,頗有些大隱隱於市的感覺。

  徐鶴來到院門外剛想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古琴之聲,古琴聲高亢激昂,錚錚有殺伐之意。

  緊接著,譚倫的聲音響起:「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南連百越,北盡山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徐鶴聽到這微微一笑,輕輕扣門道:「子理先生在家嗎?」

  院內琴聲頓止,不一會兒,譚倫親自開門,見是徐鶴,對方並不意外,反倒是笑道:「沒想最近徐駙馬竟然有空造訪!稀客稀客!」

  院內,只見蘇搖光衝著徐鶴微微一福,抱著古琴回後院去了。

  徐鶴感嘆道:「好一幅琴瑟和諧的畫面吶!」

  此言一出,譚倫黑臉一紅。

  徐鶴心說,這兩人果然有情況。

  這時,他主動岔開話題道:「正好路過此處,特來拜見先生,看看先生有沒有缺什麼用度,我叫人送來!」

  兩人坐下後,譚倫給徐鶴沏了杯茶笑道:「徐駙馬恐怕不是路過,是專程來見我的吧?」

  「駙馬最近事多,想來有很多想不通的,專門來找我解惑?」

  徐鶴聞言來了興趣:「子理先生,你說我究竟有什麼疑惑要找你解惑呢?」

  譚倫喝了一口水,手指了指東北方。

  徐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正是前軍都督府所在,不,也是錦衣衛的所在。

  北京城,正中間的一條大街是棋盤街,進入內城的這一段,也就是大明門到承天門這一段,街道兩側就是朝廷各大衙門的主要聚集區。

  

  路東是六部中的五部和翰林院、鴻臚寺、太醫院、欽天監、留守等二衛,以及東朝房的所在。

  路的西邊則是五軍都督府、太常寺、通政司、行人司、旗房和錦衣衛的地盤。

  前軍都督府在最南邊靠近大明門的地方,而他後面隔了一條街就是錦衣衛。

  所有譚倫隨手一指,徐鶴心裡也犯迷糊了,對方這到底是知道了前軍都督府的事,還是知道了羅青霄的事?

  不過徐鶴應付這種情況,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微微一笑:「先生都知道了?」

  譚倫把玩著手裡的瓷杯笑道:「前軍都督府大火燒得片瓦不存,里外誰不知道?倒是徐駙馬剛任前軍都督府經歷司經歷,出了這檔子事,想必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徐鶴嘆了口氣笑道:「是啊,這兩天事情太多,一直沒能來看先生,先生恕罪!」

  譚倫道:「當今皇帝讓你這個駙馬去前軍都督府,剛去便出了這事,你是不是帶著皇帝的任務去的?」

  徐鶴也不瞞他,將皇帝的要求和自己的發現,以及最後王學道的死全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譚倫見他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絲毫不做隱瞞,於是詫異道:「徐駙馬似乎很信任譚某?」

  徐鶴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我第一次見到子理先生,就知道子理先生絕非普通人。而且我也有消息的渠道,知道先生之父乃順昌王府教授,家學淵源,從小又有神童之名,所以跟君子答對,我自不諱言!」

  譚倫聞言一震,沒想到對方連自己父親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

  順昌王是英宗第六子,對方的父親能進王府教書,說明家境還算優越,在當地應該也是頗有名望的。

  兩人剛剛小小交鋒了一把,目前看來,誰都沒有占到上峰。

  譚倫這時開口道:「譚倫私下揣測,至正帝讓駙馬去前軍都督府,是針對湖廣的衛所吧?朝廷是不是知道什麼事了?」

  徐鶴點了點頭:「有反賊朱厚熜蠱惑人心,糾結部曲攻破襄陽,直逼武昌!陛下見湖廣衛所糜爛,早在反賊起事之前便令我調查湖廣兩都司的衛所現狀。」

  「沒想到,我才剛上任第二天,前軍都督府就被人燒了!」

  譚倫聞言愕然道:「襄陽?武昌?」

  徐鶴見他詫異的神色,於是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譚倫皺眉不語,想了半天之後才搖了搖頭:「恕我不能直言,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湖廣的一些情況!」

  「哦?」真是意外之喜,徐鶴拱手道:「子理先生請說。」

  譚倫道:「我自離家之後,多在湖廣走動,這麼說吧,湖廣的衛所形同虛設,只要星星之火。便可成燎原之勢!」

  「為什麼?」

  「因為爛透了!你們朝廷的廢太子侵占了多少軍屯?哦,現在已經全都轉給齊王了是吧?畢竟他已經被廢,只能輸出些田畝金銀,求得苟活!」

  徐鶴聞言怔怔地看著譚倫,齊王……。

  廢太子竟然把齊王也拉下了水?

  難道那日在小巷中刺殺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