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逢君已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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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徐鶴被【嚇】住了,張徽姮終於得意地把刀收了回去:「說吧,你找我幹嘛?」

  徐鶴原本想過,當著對方的面,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  😲✌

  但是一看到真是呂恆,他又不知道從何開口了。

  想了半天,他這才問道:「你既然都已經知道我進京了,怎麼不找機會出來跟我見一面?」

  張徽姮難得臉紅道:「我本來是想找個機會穿著太監衣服跟舅舅混出宮的,但父皇和母后看得我可緊了,就是這次出來,還是母后鬆了口!」

  徐鶴聞言,心中暗暗揣測,皇帝那邊是早就有預謀了啊!

  「你回宮之後,是不是跟皇上和皇后提過我?」

  張徽姮得意道:「那是自然,我跟你兩人逃了那麼久,就算我不說,老鄭也會跟母后說的!」

  「老鄭是……?」

  「專門服侍我母后的太監!宮裡大大小小的鑰匙,包括內庫的鑰匙都是老鄭在管呢!」

  「額,這些,你就不用說得這麼詳細了!」

  這麼說,那就難怪了。

  肯定是鄭公公和公主在皇后面前提了這事,皇帝知道後就動了心思。

  兩邊這麼一協商,嗨……

  那英國公府,當日文會就是個幌子,所謂文會,估計有不少眼睛盯著自己呢。

  自己還給吳德操當槍手……想想就捂臉。

  這些事,估計張徽姮是不知道的,見到徐鶴她興奮無比道:「你帶沒帶那個烤東西的架子?我想吃你做的燒烤!我可饞了,在宮裡,天天都想那一口。」

  徐鶴撓了撓頭:「你要想吃,我找個匠人做一個便是!」

  「那好那好,等我出宮後,你帶著我……」

  話剛說一半,張徽姮臉突然紅了:「我,額,都是我父皇母后的意思,我可不想嫁給你!」

  徐鶴:「……」

  雖然知道這不是說心裡話的時候,但徐鶴還是覺得,公主是呂恆,有些話更要提前說,不然他心中難安。

  「公主……」

  「叫我徽姮,呂恆也行,每次聽到你喊我【呂恆】,我就以為你在喊我姑父,笑死我了!」張徽姮雀躍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徐鶴正色道:「徽姮,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見徐鶴認真起來,張徽姮也不鬧了:「嗯,你說!」

  「其實,皇上賜婚這事,我挺意外的!」

  「我也是!」張徽姮臉紅道。

  徐鶴咽了咽口水:「你,你認識顧姐姐吧。」

  聽到這話,張徽姮臉上一直擎著的笑意漸漸收斂。

  徐鶴心中忐忑道:「我,嗯,之前答應過顧姐姐,將來一定給她個妾室的名分,而且,也絕不會把她當成妾室來看!」

  張徽姮盯著徐鶴沒有說話。

  原本喜歡笑鬧的人,突然不開口,徐鶴心中七上八下。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的:「徽姮,我知道規矩……」

  張徽姮伸手攔住了徐鶴:「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徐鶴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什麼意思?」

  「是坐享齊人之福,還是跟你的顧姐姐雙宿雙飛,然後……,然後,退……」

  說到【退親】兩字時,張徽姮眼睛紅了,雖然沒有流淚,但聲音哽咽得已經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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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鶴沉默了一會後,硬著頭皮道:「徽姮,有人勸過我,叫我等婚後徐徐將顧姐姐的事情說出來!」

  「但是我覺得,這對公主、對顧姐姐來說,都不負責任。」

  「我這些日子一直輾轉反側,腦子裡都在思考這件事!」

  「但最後,我還是告訴自己,既然我對顧姐姐先許諾,那我就必須完成我的誓言!不然,我成什麼人了……」

  張徽姮盯著徐鶴道:「但是你現在已經納采、問名,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你要同意這門婚事?」

  徐鶴無言。

  他總不能說,那都是你爹,你爹搞的鬼?

  見徐鶴無話,張徽姮冷冷道:「徐亮聲,我告訴你,這個公主,你娶定了!想退婚,來不及了,除非你把腦袋捧著去退吧!」

  「徽姮!」

  此時的清河公主張徽姮拂動袖子,轉身朝後走去。

  徐鶴嘆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做一個誠實的人,代價就是這麼大。

  張徽姮,不,呂恆就這麼走了。

  不管結不結婚,雙方芥蒂已深,這樣一來,就連張騰霄和吳德操給自己想好的後路都被自己給斷了!

  而且,自己還失去了一個比朋友更親密的朋友,呂恆!

  不過徐鶴不後悔。

  現在,是讓張徽姮恨自己,但最少,事情尚有挽回的餘地,到時候大不了自己辭官,帶著顧姐姐浪跡江湖,管他什麼洪水滔天。

  可如果自己不在這時坦白,那婚後讓張徽姮知道自己曾對顧姐姐許下的諾言。

  那只會讓她瞧不起。

  覺得自己是個貪戀權勢之人。

  想通此節,徐鶴心中通透了。

  這時,之前那個宮女走了回來:「公子,你既然跟公主談完了,那奴婢便也告辭了!」

  「等一下!」

  徐鶴道:「且請姑娘在屏風後稍等片刻。」

  那女人詫異地看著徐鶴,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

  此時,徐鶴走出房門,對院門處喊道:「外面有沒有人,拿紙筆來!」

  「是!徐大人!」門外聽候使喚的英國公府下人回道。

  不一會兒,有侍女捧著筆墨紙硯走入屋內。

  徐鶴拿起墨,在硯台上磨了起來,正在此時,窗外突然起了風。

  他丟下墨塊,拿起筆在紙上寫道:

  京師大風起,

  江南煙雨多,

  逢君已恨晚,

  此別江湖客!

  今天大風颳起,突然想到海陵時那段共患難且有趣的時光。

  跟你認識得太晚了,奈何我身有約。

  自此一別,再相見時,可能我已經是江湖中的過客!

  徐鶴將紙上墨跡吹乾,小心翼翼折好,繞過屏風遞給那宮女。

  「請轉交清河公主,就說徐鶴對不起她了!」

  說完,他扶了扶十方冠,整了整衣衫,把那宮女當做是張徽姮,深深一躬後,轉身離開。

  宮女見狀怔了半天這才想起手裡的信,急匆匆往後跑去。

  只是剛跑兩步,就看見滿臉淚痕的公主正在遊廊上朝她看來。

  原來公主並未走遠。

  那宮女趕緊小心翼翼將信紙奉上。

  張徽姮打開讀完,突然嚎啕大哭:「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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