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倒霉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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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潯·西莊

  徐鶴撩開馬車車簾,遠處一片青黛映入眼帘。

  不多時,馬車停在路邊,車夫道:「老爺,秦大夫家到了!」

  侯知縣在一番揖讓下先行下了馬車,等徐鶴下來時,他口中嘀嘀咕咕道:「每次請這秦大夫,親自上門送銀子還就罷了,這段路,可真是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

  徐鶴朝前看去,心想這秦大夫真是個怪人,好好的鎮子不住,偏要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蜿蜒曲折的小路旁雜草叢生,侯知縣帶著徐鶴與一個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半天方才發現一個竹子建的院子。

  下人上前敲了半天門,這才有個青年人隔著院門警惕地看向三人道:「幹什麼的?」

  有求於人,侯知縣也不抱怨了:「請問秦大夫在家嗎?我是南潯侯家的,略備薄禮請秦先生上門給秋蠶診病。」

  青年又看向徐鶴與侯家下人。

  侯知縣連忙指著徐鶴道:「這是我家客人,特地陪我前來!」

  青年聽完也不說話,便將竹門打開,放三人進去了。

  侯知縣剛進院子便笑道:「請問秦大夫在家嗎?」

  青年衝著堂屋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正在休息著呢!」

  侯家下人聞言,就想上前通報,誰知被青年一瞪眼攔了下來:「沒看見我叔父正在休息?哪有客人這樣的?」

  侯知縣聞言,頓時心中不悅起來,但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邀請徐鶴在院中的竹凳上坐下。

  院中竹凳一共只有兩個,侯知縣一屁股坐下後,徐鶴剛想落座,誰知那濃眉大眼的青年一把拽過凳子坐了上去。

  侯知縣見狀不悅道:「小哥,還有凳子嗎?」

  「沒了,站著吧!」

  侯知縣到底也曾任官,雖然不悅,但這點氣度還是有的,他轉頭對徐鶴道:「徐公子,你坐我這個吧!」

  徐鶴哪裡肯坐,笑道:「無妨,我看看這位小哥編竹匾!」

  浙江多竹,當地人很喜歡把竹子拿來編成器物使用。

  這主匾很大,有點像四周圍好的籮篩。

  夏日裡拖出主匾放在院中,人睡在上面比吹空調都舒服。

  小時候徐鶴家也有竹匾,只是後來搬家,便丟棄不用了。

  徐鶴看了一陣笑道:「沒想到這位小哥手藝這麼好!這竹匾賣嗎?回去時我買上一個!」

  本以為一番恭維會讓那青年態度緩和,誰知他翻了翻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鶴道:「我歲數比你大,你叫我小哥?哼哼!」

  青年的年紀估計跟騷人兄差不多,徐鶴確實叫小哥不太方便,但因為侯知縣在旁,這麼叫他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果然,侯知縣不悅道:「這位是舉人老爺,叫你小哥已是客氣,你這人自打我們進門後便陰陽怪氣,到底是何意思?」

  青年聽說徐鶴竟然是個舉人,詫異地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突然,他嗤笑一聲道:「哄孩子呢?這麼年輕的舉人?」

  侯知縣氣道:「老夫哄你作甚,這位是南直隸新科解元徐公子!」

  竟然還是解元,青年更驚訝了。

  「你真是解元郎?」青年問。

  徐鶴拱了拱手客氣道:「僥倖而已,兄台,剛剛我失禮了!」

  青年露齒一笑道:「叔叔,沒想到今天誆來一個老的,還稍帶一個小的,這小子竟然還是個解元,家裡肯定有錢!」

  侯知縣臉色大變道:「你什麼意思?」

  這時,從堂屋內走出一個消瘦長髯的中年人,他一副文士打扮,手裡握著一卷書,冷冷道:「收拾乾淨點,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來人正是秦大夫,侯知縣聞言大驚失色道:「秦大夫,我是南潯侯悅,之前登門拜訪過你的,你難道不記得了?」

  那中年人淡淡掃了一眼侯知縣,轉身進了屋子。

  侯家的下人嚇壞了,轉頭就奔到院門處想開門逃走。

  誰知剛到院門口,突然幾隻竹槍已經從柵欄縫隙處伸了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院外已經來了三兩個大漢守著了。

  徐鶴皺眉道:「兄台,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這麼做,似乎有點不仗義吧?」

  青年笑道:「喲,解元公倒是好膽量,這時候還跟我秦烈講道理?我做的就是沒本的買賣,懂嗎?」

  秦烈?

  徐鶴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想了半天,他突然道:「你就是秦烈?忽悠那個牛二,敲詐靈峰寺的秦烈?」

  青年詫異道:「你認識我?」

  徐鶴沒想到這世上之事真的好笑,竟然還有這等湊巧之事。

  前腳唐順之剛叫周舉拿人,後腳就被自己撞上了。

  「怎麼?官府已經知道是我乾的了?」秦烈問徐鶴道。

  見徐鶴點頭,青年摸著下巴道:「也好,正好找幾個兄弟去把靈峰寺搶了,官府估計會以為牛二被打後,不忿報復!」

  徐鶴:「……」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侯知縣滿頭大汗地對青年道:「小兄弟,你若是求財,我回去定然補償些銀錢給你,求你放過我等!都是鄉里鄉親,無須這樣!」

  青年呲牙笑道:「侯老頭,你不好奇,為什麼你家蠶室的窗戶紙莫名其妙被人捅破嗎?」

  侯知縣大怒:「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青年一邊走到瑟瑟發抖的侯家下人面前一個手刀將他劈暈,一邊朝侯知縣走來:「侯老頭,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要的是你那點錢?我要的是你的命和你侯家幾輩子的積蓄,懂嗎?」

  侯知縣面露猙獰道:「笑話,你把我殺了也看不到錢,我是不會說的!」

  青年笑道:「嘖嘖嘖,你兒子早逝,如今只有一個孫子,你說你不告訴我埋銀子的地窖在哪,我會不會在私塾回家的路上,把你孫子推下河呢??」

  侯知縣目眥欲裂罵道:「你個禽獸,不得好死!!」

  青年用手指搓了搓牙花冷笑道:「不得好死的是你吧?你兒子當年是怎麼死的?忘了??」

  侯知縣聽到這時,渾身一顫,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你,你是那個賤貨逃走的兒子?」

  徐鶴看到這一幕,心裡直呼倒霉。

  踏馬地,自己體內肯定帶有吸鐵石,一個專吸質疑他考場舞弊,另一個就是到哪都特麼能遇到強人。

  真·日了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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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書友!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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