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府學第一天

  眾人見吳德操剛剛還一副暴躁的樣子,誰知道轉眼看見徐鶴,這傢伙立馬變成了小綿羊。

  看著徐鶴,幾乎都要用臉蹭蹭了。

  高國光、馬洛這些人徹底傻了。

  徐鶴笑著介紹道:「這位師兄名叫吳德操,字……」

  說到這,他才想起,認識吳德操這麼久了,竟然還不知道他的字。

  吳德操也不在意,大大咧咧道:「在下吳德操,字耀臣!」

  徐鶴苦笑道:「耀臣兄,你這名字【無德操】實在是……,當時伯父是找誰起的?」

  說起這個,吳德操立馬叫起撞天屈來:「別提了,我爹識字少,當時請了個塾師給我起名。」

  說到這,大家忍著笑,全都安靜等著下文。

  吳德操繼續道:「後來我聽說,那塾師當時正在讀《漢書·張揚傳》,見上面有一句【雖賈人,有賢操】,於是就取【操】字,給我起名【大操】。」

  「吳大操……」高國光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吳德操對徐鶴不錯,那是因為徐某人是他現在的金主爸爸,但別人嘲笑他,他立馬虎著臉瞪了過去。

  眾人見狀,於是也不敢嘲笑了。

  吳德操對徐鶴道:「後來我入學,社學的夫子覺得我這名實在不雅,於是就給我改名德操!」

  徐鶴忍著笑,心中腹誹道:「看來你那啟蒙的夫子,起名的水平也很一般。」

  「大操兄……,不是……」高國光說禿嚕嘴,一下子引得哄堂大笑。

  眼光如果能殺人,吳德操現在已經把高國光凌遲了。

  高國光收拾收拾心情,歉然道:「耀臣兄,我們正在選齋長,大家的意思是選亮聲兄做我們齋長,你的意思呢?」

  「亮聲?哪個亮聲?這齋長不是徐公子,我老吳肯定不會同意!」吳德操一臉霸蠻的樣子,實則小意拍著徐鶴。

  高國光、馬洛等人都傻了。

  看這吳德操,似乎跟徐鶴蠻熟的樣子,怎麼連徐鶴的字都不曉得。

  徐鶴輕咳兩聲道:「耀臣兄,亮聲是我的字!」

  吳德操一點都沒有拍馬屁拍在馬腿上的尷尬,驚喜道:「徐公子你行冠禮了?」

  說完還故作生氣道:「你這是沒把老吳我當朋友啊,行冠禮也不邀請我!」

  徐鶴都快無語了,心說就你這打扮,估計到了徐家祠堂門口就會被徐岱攆得遠遠的,還想進去冠禮??

  ……

  有了吳德操,徐鶴頓時覺得府學裡再也不是陌生環境了。

  見眾人都推自己做齋長,徐鶴也不推辭,他站定了身子,朝眾人一個羅圈揖笑道:「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

  「既然做了齋長,我先說兩件事,第一,屋頂漏雨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耀臣兄,你久在府學走動,人面上熟悉,我這有五兩銀子……」

  說話間,徐鶴從懷中摸出銀錠遞給吳德操,然後接著道:「請耀臣兄找些匠人來,將這屋子整治一番,樓頂漏雨處先找人補了,然後在牆上用些生石膏抹一抹。」

  他話音剛落,齋中眾人連忙道:「既是為了大家,怎好讓齋長一人出銀子!」

  眾人都是家中條件不錯的,連忙紛紛掏出銀錢來放在徐鶴桌上。

  高國光道:「齋長,你把錢收下吧,這些錢我們來出!」

  徐鶴掃了眼桌面,一齋十來個人,估計湊了五六兩,徐鶴笑道:「既然大家有心,那不如這樣,我看後面那排齋舍牆倒了半邊,現已入夏,大雨說來就來,那就請耀臣兄把銀子全都拿了,然後找匠人一併修了!!」

  徐鶴一人獨出五兩,眾人自然不會囉嗦,再說了,這是團結同窗的好事,大家轟然應諾。

  吳德操拿著銀子,兩眼放光,但他雖然貪財,但原則還是有的,只見他捂著銀子,一臉惆悵道:「修這兩間屋子似也不需這麼多銀錢,徐……亮聲賢弟,你看……」

  徐鶴就是欣賞他這點,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底線還是有的。

  只見他笑道:「找人跑腿哪裡不需要花錢,耀臣兄就拿著吧!」

  吳德操聞言嘴巴都快笑裂開了:「我就知道跟著亮聲好處不會少!!」

  說完喜滋滋地將銀子收入懷中。

  眾人這才知道此生的尿性,不過這裡面也沒個缺銀子的,大家只當笑話看了,倒也覺得吳德操這人有趣、直爽。

  徐鶴這時道:「還有第二件事,所謂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咱們在一個齋舍里住著,也都是些大男人,在家裡各位有美婢伺候著,但到了齋里,還得各位親自鋪床迭被、灑掃通風,一會兒我列個單子,從明日起,由我開始,一人輪值一天,大家可有意見?」

  眾人一聽徐鶴那句美婢伺候,全都鬨笑起來,所謂美婢,大部分人是請不起的,又不是舉人,哪來那麼多進項,家中也不可能給小伙子、大老爺們找個女人伺候,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笑歸笑,但齋長的話大家還是認可的,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離家獨自生活,集體宿舍的種種,他們新鮮勁兒都還沒過,自然不會廢話。

  這是大家相處的第一天,徐鶴也沒多提其他,說完後,各人就去飯堂用飯去了。

  府學裡的飯菜都是府衙禮房每月撥錢的。

  大鍋菜,甭想有啥好的。

  不過是稀粥一碗,鹹菜一碟,饅頭一個。

  徐鶴還是剛穿越時過過這種苦日子,見到這吃食,心中叫苦不迭。

  但見其它人「呼嚕呼嚕」喝得開心,自己也不好多說,只能想著家中的桂花糕,口腔里的口水噴涌而出。

  吃完飯,大家說了會話便坐在桌前開始完成課後作業了。

  教授今天讓他們以【趙盾弒其君】為題,說說徐鶴今天有關【據事直書】的真意。

  雖然徐鶴就在他們身邊,但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還是有點傲氣的,他們並沒有請教徐鶴的意思,而是真的把教授的課後作業當做一件大事,反覆揣摩上午徐鶴的發言。

  至於徐鶴,他也在愁,明天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自己到底應該說些什麼?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