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綺雲在院中迷路,最後被顏文杰送回去的事,第二天一早就傳到了李夫人耳中。
李夫人再三確認朱綺雲和顏文杰的相遇是偶然,而不是某一方故意為之的後,才笑道:「那個朱家姑娘倒是個膽大的。」
稻花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話:「誰膽大了?」
李夫人笑著將朱綺雲偶遇顏文杰,以及當場向顏文杰表明心意的事說了出來。
稻花聽後,臉上帶著欣賞:「朱姑娘很是會抓住機會,若二哥真的被她的一番話打動,即便二嬸因為她退過親不同意這門親事,可若二哥自己願意,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當娘的,很少有能扭得過自己兒子的。
李夫人面露遲疑:「這朱姑娘會不會太過算計了一些?」
稻花搖了搖頭:「懂得為自己的幸福爭取,又沒有妨礙到別人,就算有些算計也無傷大雅。」
李夫人點了點頭:「你別說,這朱姑娘還真挺適合文杰的,二房的人都屬於小聰明有餘大智慧不足的那類,就應該找這麼一個懂得權衡又知分寸的人領著他們。」
說著,面露一嘆。
「這朱姑娘也是命不好了些,若他父親還在,她的親事何至於如此艱難。頭一件,那什麼莊家是絕對不敢隨便亂退親的。」
看了朱綺雲的遭遇,稻花對古人被退親的嚴重後果有了更深的體會,別管誰對誰錯,只要退過親,就是一個很大的污點。
像朱綺雲,隨便往外一站就能看出是個不錯的姑娘,可就因為被退過親,竟被族人推出去嫁給一個傻子,真要嫁了,那這輩子可就真的被毀了。
李夫人見天已大亮,便帶著稻花去了老太太院子。
與此同時,顏家二房。
孫氏知道朱綺雲被退過親後,直接在屋裡發了大火:「沒這麼欺負人的,我家文杰清清白白的一個公子哥,一個退了親的破爛貨竟也妄想來攀扯,做他的春秋白日夢去!」
聽了這話,過來請安的顏文杰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即便不同意,也用不著這樣說人家姑娘吧。」
見兒子反駁自己,孫氏更火了:「你是怎麼回事,娘不是替你委屈嗎?你自己看看,自從給你說親以來,你被多少人拒絕過了?如今好了,連被退過親的人都敢來打你的注意了,你不膈應呀?」
顏文杰又忍不住反駁了:「是你被拒絕,不是我。」
孫氏一噎:「我是去給你求親,拒絕我不就是拒絕你嗎?」
顏文杰悶聲道:「可我並沒有要眼高於頂的去求娶那些高門大戶的女兒。」說著,面露哀求,「娘,兒子身上連個功名都沒有,你就別老盯著那些官宦之家的姑娘了,人家不會看得上我的,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孫氏氣結,伸手拍了一下顏文杰的腦袋:「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看看文修、文凱找的岳家都是什麼人家,都是一家子兄弟,你總不能差他們太多吧?」
見孫氏又拿自己和大哥、四弟比,顏文杰煩得不行,語氣有些沖道:「娘,日後你能不能不拿我和大哥他們比呀,我就這樣了,你就算再比,我也比不過大哥他們的。」
「大早上的吵吵什麼,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顏致遠面露不悅的從外頭走進來。
孫氏斜了他一眼:「兒子的親事你還管不管了?有事沒事老是在外跑,真不知道你在應酬個什麼?」
顏致遠敷衍道:「外頭的事你個婦道人家不懂。」
顏文杰凝眉:「爹,你昨晚沒回來睡呀?」說著,看了一眼他爹身上的衣服,他記得昨天爹不是穿的這一身。
看著兒子探究的眼神,顏致遠稍微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就被他岔過去了:「文杰的親事又怎麼了嘛,不是有大嫂在幫你相看嗎,何必大早上的就發火呢?」
孫氏沒好氣的將朱綺雲的事說了一遍:「老爺你瞧瞧,大嫂自己的兒子,不是定的伯爵家的姑娘,就是老牌世家的姑娘,輪到我們文杰了,竟是退過親的,你說我能不氣嗎?」
聞言,顏文杰有些惱火道:「娘,你這話就有些過分了,朱夫人登門,大伯母事先並不知道來意,再說了,她又沒有強迫你非得同意這門親事,你說這話好意思嗎?」
一直默默坐在旁邊的顏怡歡也忍不住開口:「娘,二哥的親事大伯母挺上心的,每次你相看姑娘,她不都陪著你嗎?」
見兒子、女兒都不向著自己,孫氏氣得不行,指著兩人氣狠狠的道:「你們的胳膊肘就往外拐吧,老娘懶得管你們了。」
顏致遠聽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退過親的姑娘不好,想了想,說道:「你不同意就去和大嫂說,在這發火做什麼。」
顏怡歡動了動嘴唇,她覺得朱姑娘挺好的,可惜,爹娘不會聽她的。
之後,二房一家子去了老太太院子。
看到已經坐在屋子裡的李夫人,孫氏直接開口道:「大嫂,我是不會同意讓文杰說個退過親的姑娘的。」
李夫人看了一眼臭著臉的孫氏,又看了看面露認同的顏致遠,淡笑道:「是你娶兒媳婦,同不同意你說了算,我呢,也就在旁給個意見什麼的。」
聞言,孫氏面色好了些。
顏老太太卻是凝起了眉頭,看向孫氏:「你到底想給文杰說個什麼天仙呀?之前相看了那麼多姑娘都不滿意,我瞧著那朱姑娘挺不錯呀。」
孫氏不滿道:「娘,那姑娘退過親,這樣的人能說給文杰嗎?」
顏老太太哼了哼:「要沒說過親,你覺得就以朱姑娘的條件能看得上文杰?」
稻花注意到顏文杰臉色變了一下,連忙笑道:「祖母,這就叫緣分了,世上的好姑娘好男兒那麼多,能走到一起的,都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了對的人。或許有條件更好的,可條件好並不代表適合呀。」
顏老太太也注意到自己剛剛那話可能會傷到二孫子,連忙順著稻花的話說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說著,還對著顏文杰肯定點了點頭。
見老太太這樣,顏文杰有些想笑,心道,老太太雖有些偏心,可對他這個孫子還是不錯的,至少還在意他的感受。
孫氏在一旁哼聲道:「反正我是不同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