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一天的鵝暖石,當天晚上,稻花的肩上就疼得不行了。
王滿兒端著洗漱熱水進房時,就看到稻花在單手捶捏自己的肩膀,連忙走了過去:「姑娘,你先洗漱,等會兒我給你揉揉。」
稻花沒有拒絕,點了點頭,洗漱完後,就趴到了床上。
「哎呀,怎麼這麼紅呀?」
看著稻花肩膀上的兩條醒目的紅痕,王滿兒驚叫了一聲。
稻花身子一番,將食指放在唇邊做禁聲狀:「噓,小聲點,你想把祖母招過來呀!」
王滿兒將聲音壓低,一邊輕輕的揉捏稻花的肩膀,一邊低聲說道:「姑娘,要不,明天你就別去背鵝暖石了。」
稻花搖了搖頭:「不行呀,我要不去,就剩下蕭燁陽一個人了,那他也太孤單了。」
王滿兒沉默了一下:「那......那你就少背點吧。」
稻花笑了一聲:「我背的已經夠少了,我的皮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碰就紅,看著嚇人,其實並沒有那麼痛。」
「倒是蕭燁陽,每次都背得滿滿的,我瞧了一下,那繩子死死的勒著那傢伙的肩膀,今天肯定是糟了罪的。」
王滿兒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古師傅為何要讓小王爺親自修路,讓別人來修不是更快一些嗎?何苦為難小王爺呢?」
稻花沒有接話,她師父呀,就是心裡不舒服,還惦記著古家被燒一事,不能找平親王算帳,只能對著蕭燁陽發發氣了。
如此一想,稻花更加覺得蕭燁陽可憐了。
不得平親王喜愛,可平親王欠下的債卻要他來背。
想想還真是替他憋屈。
「可憐的娃!」
這時,隔壁傳來顏老太太的叫聲,稻花立馬讓王滿兒過去看看。
很快,王滿兒回來說了一聲:「姑娘,老太太要洗澡?我得幫她提水,等會兒再回來給你捏肩啊。」
稻花擺了擺手:「祖母那邊要緊?我這肩不用捏了,你快去吧。」
王滿兒一走,稻花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本想快速睡去,可肩膀上的灼痛讓她有些不舒服?不得不爬起來抹藥。
抹完藥後?舒馨感覺好多了,放下藥瓶?就準備回去睡覺,可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蕭燁陽這次來得這麼匆忙,帶藥了嗎?」
想到這裡,稻花便走向衣架?重新穿上衣裙?拿起桌上的藥就走出了房門。
......
「主子?你忍著點啊?奴才去拿熱水給你敷敷。」
稻花剛走到院子裡,就看到得福急沖沖的向廚房走去?見蕭燁陽的房門是開著的?就直接走了過去。
「蕭燁陽!」
光著膀子趴在床上的蕭燁陽?聽到稻花的聲音?連忙翻身而起?手剛一碰到衣物,就看到稻花走進了屋裡。
看著光著上身的蕭燁陽?稻花直接愣住了。
而蕭燁陽見稻花這麼突兀的走進來,也有些傻眼。
屋子裡一片安靜。
沒有預想中的尖叫,也沒有羞澀的掩面逃離?見稻花就這麼瞪大著雙眼直直的看著自己,蕭燁陽的脖子、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飛速拿過中衣胡亂的套在身上?蕭燁陽這才等著稻花,壓低著嗓音問道:「你怎麼來我這裡了?」
門旁,稻花也回過神來了,見蕭燁陽用一副良家婦女愚見色狼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間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她不過就是見這傢伙有一身古銅色膚色,以及八塊腹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至於把她當狼防嗎?
稻花撇了撇嘴:「蕭燁陽,你用得著這樣嗎?不就看了一下你的身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蕭燁陽心中正不自在,一聽這話,脫口就說:「沒什麼了不起的,你能讓我看回來嗎?」
稻花頓時瞪大了雙眼,氣惱道:「蕭燁陽,你想死是不是?」說完就開始擼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話一出口,蕭燁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心虛道:「是你先胡說的,我只是順著你的話來說的。」
稻花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這能一樣嗎?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看你一眼,你又不吃虧。」
聽稻花這麼說,蕭燁陽不幹了:「你這什麼邏輯,要照你這麼說,那我看你......」說到這裡,聲音小了下來,咕噥道,「我看你,你也不虧,你給我看嗎?」
稻花見蕭燁陽嘴唇動著,就是沒聽到聲音,立馬問道:「你在嘀咕什麼呢?」
蕭燁陽擺了擺手,坐到桌前:「算了,懶得和你理論了。這麼晚了,你不睡覺,來找我做什麼?」
稻花哼了一聲,揚了揚手中藥瓶:「給你送藥呢!你要不要?」
蕭燁陽連連點頭,今天用力有些猛,肩膀現在正火辣辣的疼呢:「要,當然要了。」說了幾步就走到門口,伸手就想拿稻花手中的藥。
稻花手一揚,避開了蕭燁陽的手,挑眉看著他:「怎麼,不怕我了?」
蕭燁陽鬱悶的看著稻花:「我怕你做什麼?」
稻花撇了撇嘴:「那你剛剛乾嘛看狼似的看著我?活像我要......」
想到古人的保守,稻花及時的剎住了車,沒在說下去,蕭燁陽卻開口了:「活像你要怎麼?」
稻花握緊拳頭在蕭燁陽面前晃了晃:「活像我要揍你。」說完,將藥瓶遞給了蕭燁陽。
蕭燁陽伸手去接,手臂的帶動,讓套在身上的衣物敞開了一些,頓時,稻花就看到了他肩上醒目的淤青痕跡。
「怎麼這麼嚴重?」
稻花一個沒忍住,『唰』的一下就扯開了蕭燁陽的中衣。
蕭燁陽一急,想將衣物套回去,手一伸竟直接握住了稻花抓著衣服的手。
得福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兩人雙手緊握、拉扯衣服的一幕。
「哐當!」
水盆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讓稻花和蕭燁陽齊齊看了過去。
稻花:「得福,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沒燙著吧?」
蕭燁陽適時放開了稻花的手,拿過她手裡的藥,就轉身回了房:「藥我拿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砰!」
看著緊閉的房門,稻花無語一笑,轉頭對著得福說道:「你這主子太沒禮貌了。」
得福訕訕一笑,然後低著腦袋不說話。
稻花走了過來:「我拿了藥給蕭燁陽,你等會兒好好給他揉擦一下,休息一晚上,明天會好很多的。」
得福點了點頭:「是,奴才一定照做。」
「那我走了!」
看著稻花離去的背影,得福這才鬆了一口氣,彎身拾起掉落的水盆,正準備去重新打一盆熱水時,房門打開了。
得福立馬拿著水盆走進房,一進去就看到自家主子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的手在看。